书城童书闪电寻心·女巫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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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噬魂谷

1

他们在精灵嗡嗡的带领下,向北走了十天,遇到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场,除了那些盛开的紫色曼陀罗花,这个草场与他们之前见到的那些没有任何区别。

嗡嗡说:“这个草场叫‘迷阵’,大家小心点。这里是噬魂谷的入口。”闪电他们一下子紧张起来,往前走了没几步,突然之间,草场里雾气弥漫。精灵提醒大家靠在一起,不要走散。可闪电刚一转身,便发现他已经和朋友们悄无声息地分开了。

他开始呼喊:“小绒球……诺奇……嗡嗡……你们在哪儿?”闪电呼唤着同伴的名字,好像也听到同伴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可却看不到同伴们的身影。

闪电没头没脑地走了一会儿,朦朦胧胧地看到嗡嗡挥舞着那柄像绣花针一样的剑朝自己冲过来。闪电又急又怕,抱怨说:“怎么不回答我?看见其他人了吗?”

这时嗡嗡飞到闪电肩头,小声说:“嘘!不要出声,小心惊动了那些行尸。”

闪电赶紧闭嘴,按照嗡嗡的指引,找到了诺奇和小绒球。他们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彼此紧贴着,慢慢向前摸索。小绒球吸着鼻子,竖起耳朵,敏锐地听到迷雾中有脚步声,他小声地说:“这里好像还有其他人。”

嗡嗡说:“嘘!不要讲话!”

就在这时,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个眼神空洞、头发散乱的年轻人,他似乎没有知觉地游走着,闪电他们吓得赶紧躲开。接着一个、两个、三个……更恐怖的是,这些游荡的人有些只剩下一副骨架,却依然在迷雾中不停地走着,似乎在寻找出路。

他们赶紧停住脚步,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这些家伙。

嗡嗡低声说:“这些都是可怜的误闯者,走进‘迷阵’后就再也出不去了。这儿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闪电看着这些游走的行尸,悲伤地说:“在没有方向的迷雾里耗尽生命,他们该有多委屈多无助啊。家人朋友还抱着希望等他们回家,却只能永远生活在痛苦中,再也不会听到他们的消息。”

小绒球害怕地说:“爸爸,我们不会像他们一样吧?”

嗡嗡说:“嗯,很有可能。”

小绒球立刻吓得泪眼婆娑。

嗡嗡赶忙说:“我是说没有我,你们很有可能会像他们一样。有我在,就不用担心了。”

小绒球看嗡嗡捉弄自己,气呼呼地转过头,不再搭理他。

诺奇问嗡嗡:“你家主人会不会迷失在这里了?”

嗡嗡挥动着手里的剑:“不会的,我能感知到主人,他不在这儿。”

嗡嗡闭上眼睛,“哼哼唧唧”地念着咒语,然后他的剑发出了一束微弱的蓝光,指向前方。“走吧,跟着光走。”他睁开眼睛说。

他们走着,走着,眼前豁然明亮。当他们回望身后时,却发现一点儿烟雾都没有了,草地依旧繁花烂漫。

诺奇兴奋地说:“哇!迷雾消失了!”

“看不见不等于没有。它还在那里,等待下一批迷途羔羊。”嗡嗡把小剑插进剑鞘中,接着说,“走吧,前面更危险。”

他们在草地上走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脚下传来阵阵凉风。正在他们感到困惑的时候,眼前的绿草地转眼间变成了皑皑冰雪。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划在他们脸上,刺痛难忍。天空中乌云密布,鹅毛大雪像陀螺一样在怒吼的狂风中转着圈。半空中偶尔飞过几只与冰雪同样颜色的鸟儿。它们被称作“雪鸟”,羽毛、肌肤和血肉全由冰雪构成,它们是孤独的灵魂。

嗡嗡告诉大伙:“前面就是冰湖,经过那里的时候,除了闪电,其他人都要闭上眼睛,否则魂魄会被冰面下的幽灵勾走,锁在冰层之下,永世不得解脱。”

小绒球说:“嗡嗡,你别想害我爸爸,为什么他不用闭眼睛?他的魂魄被勾走了怎么办?”

嗡嗡说:“怎么办?你来带路?幽灵一定会把你的魂魄勾走。”

闪电拍拍小绒球说:“你忘了爸爸是稻草人吗?连心都没有,怎么会有魂魄呢?好孩子,别怕,嗡嗡在跟你开玩笑呢。”

小绒球担心地看着闪电。

嗡嗡说:“好了好了,要是想害你,早就把你扔到‘迷阵’了。”

说完,他飞到小绒球的背上。

闪电走在最前面,引导着同伴前进。从他们踏上冰湖的那一刻开始,闪电就看到冰面下有无数张诡异的面孔在跟着他们,冰面下的眼睛泛着绿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冰面上的人,好像在等待时机,把他们通通拽下去。这些面孔一直游动着,幻化出各种各样的表情,一会儿喜笑颜开,一会儿怒目圆睁,一会儿泪流满面。闪电和同伴们在湖面上缓慢地前行。

突然,小绒球嚷道:“爸爸,我听到珍妮妈妈在喊我的名字,她就在我身边。我想看看她。”

嗡嗡敲着小绒球的脑袋说:“那是幽灵的声音,他在诱惑你,千万不要睁开眼睛。”

诺奇也说:“我感觉妈妈在抚摸我的脸。”

闪电说:“诺奇!那是幻觉,你周围什么都没有。”

诺奇伤感地说:“可是这种感觉好真实!我觉得好温暖,如果能永远沉浸在这种幸福的幻觉中,我宁愿一辈子也不醒来。”

闪电安慰他:“诺奇,你千万别睁开眼睛!他们都是假的,你如果留在这里,就永远见不到真正的妈妈了,她正在樱花庄园等你呢!”

此时,嗡嗡似乎也产生了幻觉,于是嘴里一直在念叨:“你不是真的!幻觉,幻觉,全都是幻觉。”

最渴望的东西也最致命。闪电带着大伙儿加快了脚步。

过了许久,他们终于走到了对岸,闪电如释重负地说:“好了,大家可以睁开眼睛了。”

嗡嗡开玩笑说:“我刚刚睡了一觉,真舒服。你们睡得如何?美梦醒啦,谁没睡够可以再来一次。”

诺奇说:“等回来的时候,我再睡,到时候别叫醒我。”

2

走出“迷阵”,穿过冰湖,大伙儿筋疲力尽。

嗡嗡说:“朋友们,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前面就是噬魂谷。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传说一旦进去,九死一生。要不要进去,你们可要考虑清楚!”

话音未落,诺奇已经走了出去,闪电和小绒球也快步跟了上去。小精灵一边喊着:“喂!等等我!”一边振动翅膀,赶了上去。

噬魂谷常年被冰雪覆盖,天空一片昏暗,阴风怒吼,寒冷刺骨,空中扬起烟雾似的冰凌,让人睁不开眼。

他们艰难地走向山谷深处。突然,诺奇喊了一声:“小心,前面有情况。”

队伍立刻停止前进。

他们发现前面站满了石像。有的挥舞着刀剑,金刚怒目;有的卑躬屈膝,表情扭曲;有的捶胸顿足,惊慌失措。他们好像目睹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嗡嗡指着前面若隐若现的一棵参天大树,惊讶地叫着:“看!龙血树!”

大伙儿的目光投向远处那棵像血液一样鲜红的树。

嗡嗡说:“这树的汁液如同龙血,有起死回生的作用。”

等他们走到树下,才发现,这棵神树已经石化,变成了红色的石头。

他们面面相觑,忐忑不安。

山谷里飘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是谁?是谁闯进来了?”

大伙儿四处寻找,终于确定声音是从不远处的一个岩洞传出来的。他们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想探个究竟。

声音一直在山谷里回荡:“是谁?是谁闯进来了?”

他们悄悄地靠近岩洞,发现洞口处立着一个人,一动不动。这群来客的出现也让他非常吃惊。

他问:“你们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嗡嗡反问:“你又是谁?为什么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

那人说:“我的名字叫黑。女巫对我施了魔法,使我动弹不得。”

闪电问:“为什么外面有那么多的石像?”

黑说:“那些并不是雕刻的石像,全都是被女巫施了魔法的人。他们历经千辛万苦进入噬魂谷,想找女巫报仇,结果不仅没成功,还被女巫变成了石头困在这里。”

“你也是来找女巫报仇的吗?”小绒球问。

黑说:“不,我本来就生活在这里。”

闪电问:“那女巫为什么要对你施魔法?”

黑回答:“她想得到我的第三只眼睛。”

闪电半信半疑地走上前,果然发现黑的额头上还有一只眼睛。

黑说:“我生下来就有三只眼睛,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不祥之兆。所以家人把我放在冰湖上,让我自生自灭。幸运的是,我在一只雪鸟的庇佑下存活下来。这里比外面寒冷,但外面却比这里冷漠,我习惯了生活在这片冰雪世界中。

有一天,山谷里来了一位自称玛格丽特的女巫。她因为夺走了世间无数年轻女子的美丽容颜,而被很多人追杀,于是躲在这里。自以为藏得很隐蔽的女巫还是被人们发现了行踪,一批又一批的人前来报仇,但都没能战胜女巫。

我的第三只眼睁开的时候,可以看到未来。女巫想得到这只眼睛,以躲避人们的追踪。我誓死不从,她也无计可施,因为如果她强行夺走眼睛,它就会像落花一样枯萎。于是,她对我施了魔法,逼我心甘情愿地交出来。”

闪电问:“那你怎么没跟其他人一样,完全变成石头呢?”

黑说:“唉,女巫想慢慢折磨我,让我尝到每一寸肌肤化成石头的剧痛。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等到明晚月圆之夜,我就会变成石头,化为微尘。”

闪电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吗?我们愿意去做。”

黑摇摇头:“谢谢你们,没人能帮我。”

大家都为黑的不幸伤心不已。

黑说:“朋友们,不要伤心。当结果已经注定,我们要学会释然。”他接着说:“我知道你们会来这里,你们要找的人埋在龙血树下。”

嗡嗡听了,一下子从小绒球的背上摔下来,心如刀割。

黑说:“女巫把金面骑士和他的儿子变成了冰雕,太阳出来的时候,他们化成了水。我把他们的盔甲埋在龙血树下。龙血树曾庇佑着这个山谷,但女巫也把它变成了石头。”

这时,一只全身燃烧着的火鸟飞了过来,它凄厉地叫着,痛苦万分。

黑说:“这就是曾经救了我的雪鸟。女巫对我恨之入骨,所以用烈焰来折磨我的朋友。真希望我能替他承受这份痛苦。”说着,黑痛苦地号叫起来。

诺奇问:“这个可恶的女巫现在在哪儿?”

黑说:“她很久之前就离开了。女巫能够变幻出许多不同的面孔,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听到这里,闪电他们既感到失望,又有点庆幸,他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打败这个强大的对手。

嗡嗡按照黑的提示,来到那棵龙血树下,果然挖到了盔甲,找到了金面骑士的宝剑和刻有樱花的徽章。嗡嗡看到主人的遗物,伏在上面放声痛哭。他说自己不配做主人的护身符。

诺奇安慰他:“嗡嗡,别伤心了。虽然金面骑士不在了,但他在天上最希望看到的是你能够保护好他的妻子——你的女主人。”

闪电也说:“是啊,嗡嗡,你要学好法术,再找女巫报仇!”

嗡嗡抱着盔甲不愿放开,伤心了许久。之后,他们一起回到黑的身边,陪着黑度过了他生命的最后一晚。那一夜,他们相互讲着自己的经历,讲着那些开心的和不开心的往事,好像认识许久的老朋友。大家都竭力隐藏着各自的悲伤。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山谷里到处绽放着七色堇,每朵花儿都由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构成,上面沾满了晶莹的冰凌,闪闪发光。整个山谷色彩斑斓,美得让人沉醉,也让人伤心。他们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但太阳还是落山了。黑要与这些朋友告别了。

黑说:“亲爱的朋友们,遇到你们之前,我一个人孤独地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记不起外面的世界,忘记了岁月的轮回。感谢你们陪伴我走完最后一程,我要和我的雪鸟去另外一个世界看看。生命周而复始,每个人都会经历一场奇妙的旅行。”

嗡嗡问:“黑,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黑说:“若有来世,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经历该有的生老病死和喜怒哀乐。”

月亮慢慢变圆,黑的生命也在慢慢消失。他的脸开始石化,他微笑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那一瞬间,紧接着额上的眼睛变成了石头,棕色的头发也变成了石头。那只燃烧的雪鸟依偎着他,伴随着凄厉的叫声,化成了一团烟雾。

大家默默地看着黑,他的第三只眼睛流出了一滴清泪。嗡嗡振动着翅膀,将它取下来,放在手心。闪电从那滴泪里看到一只蝙蝠在向自己吐火,诺奇看到妈妈在拥抱自己,小绒球看到了绿色的森林。那滴泪很快消失了,黑也瞬间变成粉末,飘散在空气中。

此时,山谷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碎裂的声音,这是逝者与这个世界最后的告别,那声音里不是哀怨也不是悲痛,而是一种解脱。从这一刻开始,凝固在石头里的灵魂终于可以安息了。

嗡嗡振动着翅膀,在山谷中徘徊,他感受到了主人的存在,终于可以了却心结。

山谷里依旧飘着鹅毛大雪,将那些远去的逝者和他们的故事深深地埋在地下……

他们原路返回,像来时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少了恐惧。

3

当樱花庄园的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庄园里所有的人都开始欢呼。就连多年未走出白色别墅的樱花夫人也亲自出来迎接这群凯旋的英雄。她摘下面纱,将自己衰老的模样展示在众人面前,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嗡嗡走到樱花夫人面前,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捧着樱花徽章,恭敬地说:“主人,我们找到了噬魂谷,也找到了骑士和小主人。但他们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再也不能回来了。请您节哀!”

诺奇和闪电也把金面骑士的宝剑和盔甲交还给樱花夫人。樱花夫人抚摸着这些遗物,眼睛里涌出了泪水,但她并没有放声痛哭。

诺奇安慰她说:“夫人,您的丈夫和儿子已经在冰雪世界里安息了,他们一定不希望看到您伤心。”

樱花夫人看着诺奇:“我已经为我丈夫和儿子流干了眼泪,不管是生是死,总算有了他们的下落。现在他们的东西回来了,他们也就回家了。”

樱花夫人长久地望着天空,眼神里有绝望、怨恨、无奈,也有一丝欣慰。她沉默不语,所有的思绪都飘到了天空中。

过了许久,樱花夫人慢慢回过神,对眼前四个疲惫不堪的勇士说:“谢谢你们!我这辈子不再有遗憾了!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她那苍老的容颜虽然没有变化,但神情变得温柔和缓了。嗡嗡感到樱花夫人有了某种改变。

樱花夫人轻声地对诺奇说:“孩子,你很勇敢,也很善良。我会把你的妈妈还给你。”

她转身,命胖女仆集合庄园里所有的女仆。

樱花夫人领着诺奇,站在众人面前说:“这个孩子叫诺奇,住在很远的橡树农场。强盗把他的妈妈卖到了庄园,谁是这孩子的妈妈?请站出来,从今以后,便是自由之身了。”

女仆们窃窃私语,却没有人站出来。

诺奇着急地注视着人群大喊:“妈妈,我是诺奇!我们分开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婴儿,您还记得我吗?妈妈!”

女仆中有人同情诺奇的身世,流下了眼泪,但就是没人站出来。

诺奇激动地喊:“妈妈,请您不要抛下我,再也不要抛下我。”

这时候,一个女仆慢慢走上前,诺奇紧紧盯着她,生怕她一下子就消失了,想立刻冲上去。

女仆说:“孩子,我不是你的妈妈。”

诺奇失望地垂下头,眼泪夺眶而出。

女仆接着说:“但我可能知道谁是你的妈妈。”说完,转头对樱花夫人说:“主人,您还记得卡罗琳吗?”

樱花夫人迟疑片刻,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哽咽着说:“卡罗琳?难道……”她仔细地端详着诺奇的脸,叹息着,欲言又止,最后说:“你跟卡罗琳一样,都有双漂亮的蓝眼睛。对不起,孩子,我不能把你的妈妈还给你了,她……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泪珠不断地从诺奇脸上滑落,他紧张地问:“妈妈怎么了?她难道已经……”

樱花夫人回答:“不不!她没死。只不过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她是我身边最忠诚最勇敢的仆人。当年女巫对我施魔法的时候,她拼命用身子护着我,最后被女巫变成了一只小朱雀带走了。从此没了音讯,我们再也没见过她。”

听到这里,诺奇觉得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声泪俱下地说:“我要去找那个恶毒的女巫!我要救回妈妈!”

嗡嗡对着诺奇劝道:“你的心情我们理解,可是女巫法术强大,你去了等于送死。而且现在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你要去哪儿找?”

诺奇说:“我不怕!就算死也要去!不管女巫躲到哪里,我都要找到她,救出妈妈!”

樱花夫人安慰诺奇:“你妈妈是善良的人,上天一定会庇佑她的。”

诺奇也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樱花夫人接着说:“你们走了这么远,都累坏了。先去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我们再慢慢商量。”

于是,诺奇、闪电和小绒球暂时在樱花庄园住了下来。

4

一天,樱花夫人把所有人召集起来,说有一个重要消息要宣布。

当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她缓缓地站起来说:“我的丈夫和儿子都是勇敢的人,我等了他们一辈子,他们却永远没法回来了。我老了,配得上这副容貌了。但是樱花庄园不应该再荒废下去了,它该有个新的主人。”

她环视着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了诺奇身上:“孩子,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你愿意当庄园的新主人吗?”

诺奇看看闪电和小绒球,觉得不可思议:“不不!我不能接受您的好意,我不能留在这儿,我要去找我的妈妈!”

樱花夫人说:“孩子,你别着急。你来庄园之前,应该听过不少与庄园有关的恐怖传闻吧?所有的人都会警告你,不要到这里来。”

诺奇点点头。

樱花夫人笑着说:“这些骇人听闻的传言,都是嗡嗡杜撰并刻意传出去的,我们不希望外人来打扰这里的平静,希望通过传言吓退那些对庄园有企图的恶人。而你为了寻找妈妈,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又陪着精灵去了噬魂谷,这些都说明你很勇敢、善良。我的丈夫和儿子都是勇敢的人,我想把庄园送给真正勇敢的人。”

诺奇还是推辞说:“谢谢您的夸奖和好意,但我不能接受您的馈赠。一想到妈妈被女巫带走,可能正在遭受痛苦和煎熬,我就恨不得马上找到她。”

樱花夫人说:“孩子,你妈妈如果能够听到这番话,一定会感到无比欣慰。但是现在,你必须留下来。任何盲目的行动都是徒劳。就像嗡嗡之前说的,即使找到你妈妈了,你也无法战胜女巫。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想就可以完成的。”

诺奇说:“难道我要放弃吗?不!我不能放弃!”

樱花夫人说:“继承庄园并不是让你放弃寻找妈妈。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离开了,而你妈妈又返回这里,你们岂不是又相互错过了?你还没长大,不如先留下来,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一定会找回你的妈妈。”

诺奇默不作声。

嗡嗡说:“留下来吧!我也要好好学习法术,到时候陪你一起去寻找。”

闪电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也对诺奇说:“黑说过,女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光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没法找到她。你还是留下来,庄园里有这么多人,大家一起帮你打听消息,一定会有结果的。”

诺奇看着大伙儿期待的眼神,轻轻地点头说:“好吧,那我先留下。”

樱花夫人牵着诺奇的手,面带微笑,大声宣布:“从今天开始,诺奇就是樱花庄园的新主人!”大厅里一片欢呼声。

樱花庄园慢慢变得热闹起来。紧闭的大门打开了,外面的人又陆陆续续开始来拜访。人们发现灵山上成群的乌鸦渐渐变少了,像云雾,慢慢消散得无影无踪。山上飞来了其他的鸟儿:百灵、夜莺、画眉、黄鹂……叽叽喳喳,唱着婉转又欢快的歌。嗡嗡每天飞进山里,恨不得搬去山里住了。

第二年的春天,庄园里的樱花树全都恢复了生机,昂首怒放,把庄园装点成了粉色的海洋。

樱花夫人步履蹒跚地走到樱花树下,头上、肩上落满了花瓣,她望着樱花,微笑着说:“你们也回来了,真好!”

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樱花夫人心满意足地含笑而逝。

诺奇把她和金面骑士的遗物一起埋在樱花树下。无尽的相思终于有了尽头。

作为樱花庄园的新主人,诺奇在精灵嗡嗡的帮助下,把庄园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派人去橡树农场把爷爷接来,可怜的老木匠也愿意跟爷爷一起搬来。

诺奇每天勤奋地学习剑术,一点点变得强大。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自己的妈妈。他派了很多人四处打探女巫的消息,焦急又无奈地等待着好消息的出现。

小绒球也融入了这个大家庭。他在灵山上还结识了一只名叫南希的漂亮的小白狐,他们形影不离,十分亲密。

这一切都让闪电觉得无比快乐和欣慰。他一度认为自己可以这样一天天地过下去。但总有个声音在召唤着他,他想去寻找那颗属于他自己的心。思索了好久,他决定离开庄园。

晚上,闪电来到那间偏僻的小房子,找到狂欢中的老鼠托克,与他告别。

闪电说:“朋友,我要离开这里了,去寻找一颗属于自己的心。谢谢你曾经的帮助。等我离开了,请你再为我做一件事,告诉诺奇和嗡嗡我去寻找心了,我会永远记得他们。还请他们替我好好照顾小绒球,看着他在这里生活得这么开心,我也就放心了!当然,我也会永远记得你!”

托克说:“真舍不得你离开。放心吧,我会替你转达。你是我见过的最单纯的人,在路上千万要小心,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愿你能找到你的心,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闪电不住地点头:“嗯,我们会再见面的!”

第二天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闪电悄悄离开了樱花庄园,离开了他的儿子和朋友。他不忍看着诺奇和小绒球伤心。再一次远行,他却有了牵挂。

他是如此眷恋这个地方,但他必须得前行,他觉得这是他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