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今天晚上报导了。三场有两场平局,有一场牛津赢了一分。报道的最后一段是这样写的:‘穿淡蓝色运动衣的球队失利的原因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多次参加过国际比赛的高夫利·斯道顿没有参加比赛,从而影响了全队的发挥,前卫线实力不行,进攻防守也没有合作好。’”
福尔摩斯说:“正如欧沃顿说的那样。但是,对我来说,其实我和阿姆斯昌的看法一样,这样的比赛和我无关。华生,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必须要好好睡一觉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第二天我起来后,看到福尔摩斯边烤火边用针管做皮下注射。我吃了一惊,他的体质太差了,竟然还在注射兴奋剂,我感到我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我惊讶而生气。他看了看我,抱歉地笑了笑说:“亲爱的华生,我会没事的。在这需要挑战的时刻注射一点兴奋剂是不能称作吸毒的。好了,现在好好地饱餐一顿,待会,我就要上战场了。今天,我们一定要跟踪到底,不找到他的老巢我绝不罢休。”
吃完早饭,他下了楼,从马房里牵出一条黄白相间、又肥又矮的狗,向我介绍道:“这就是狄克逊的庞倍,它是这儿最出名的追踪犬,你别看他相貌丑陋,又矮又胖,但它跑得可不慢。”
福尔摩斯怕狗跑得快,拿了一条皮带拴在了它的脖子上。然后,我们走出了院子。
福尔摩斯牵着狗在阿姆斯昌的门口马车停的地方让狗闻了一下。过了一会,那狗大叫了一声奔向大街,然后,沿着大街向城外跑去,我们两个在后面跟着狗拼命地追,不一会,我们就飞奔在了乡间的路上。
我急喘着问:“福尔摩斯,这办法能行吗?”
“这是最实用的办法。我今天早上在大夫的马车轮子上洒了一些茴香油,这头追踪犬闻到这种味道,一定不会放过的,即使天涯海角,就是大夫再狡猾,也不可能甩掉这条追踪犬。”
我们正说着,那狗突然拐了弯,从大路上跑到了一条满是野草的小路上,大约过了半英里,才走到了一条宽阔的大路上,这条路就是那条通往城里的大路,大路通向城南,如果向北走就能走到我们出发的地方。
福尔摩斯说:“他这样做是故意迷惑我们的,在村里我说怎么打听不到他的四轮马车,原来他根本就没去过村里。阿姆斯昌费心设计的这个路程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快,后面他的马车来了,不能让他发现我们。”
福尔摩斯牵着那条不听使唤的狗急忙跳进了一扇篱笆门,我随着他们也跳了进去。就在我们刚藏好的时候,那马车就从草丛旁边的路上过去了。我看见马车里面的阿姆斯昌大夫双手抱着头,脸色很难看,精神也不太好。福尔摩斯同我一样也看出了大夫的沮丧。
他说:“可能要发生什么不幸的事了。不过,待会我们就知道了。走,庞倍,到我们目的地去。”
田野里的那间茅屋就是我们这几天费尽心思要调查的对象。庞倍围着茅屋乱转、乱叫。草丛中间有一条被四轮马车轧过的小路一直通向大路。福尔摩斯和我走进用篱笆围成的小院,把狗拴好,来到了小屋的门前。听到里面有低低的哭泣声。福尔摩斯敲了敲门,但好久没人答应。我们俩迟疑地看了一眼,突然发现后面有马车驶来,我一看,那正是阿姆斯昌大夫的马车。
福尔摩斯说道:“大夫又来了,这次我们一定在他进去之前把事情弄明白。”
说着,他推开门,我们来到屋里,里面低沉的哭泣声变得更清楚了。我们顺着声音来到楼上,然后推开了半敞的门,眼前一片凄凉的景象:
床上躺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妇,脸色苍白安详,一双美丽的蓝眼睛直直地瞪视着,头发蓬乱但仍然美丽。可惜,她死了。床边跪着一个青年男子,他趴在床上,悲伤地哭着,他已完全陷入了痛苦之中,根本就没有觉察到我们的到来。福尔摩斯走到他身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扭头看了看我们。
“你是不是高夫利·斯道顿先生?”
“没错,但是你已经来晚了。她已经死了。”
说完,这个悲伤的青年大哭起来。他太悲痛了,所以把我们当作了那个看病的大夫。福尔摩斯正要说话,这时,楼梯上传来了阿姆斯昌大夫的脚步声,他推开门,我们看到了他那张气愤、悲伤的面孔。
他严厉地说:“先生们,你们得逞了。可是我们就不同了,我们悲伤、痛苦,你们满意、快乐,是吧?可是你们卑劣的行为却让人难以饶恕。”
福尔摩斯态度也非常严厉,他说:“阿姆斯昌大夫,对不起,我想你并不了解我们。你能不能先下楼来谈一谈。”
阿姆斯昌大夫犹豫了一下,还是和我们一起来到了楼下。
他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尊敬的莱斯利·阿姆斯昌大夫,我首先明确地告诉你,我并不是蒙特·詹姆士爵士的代理人,也不会做他的代理人。我是一个侦探,寻找失踪的人是我的任务。但这件事不存在犯罪问题,所以对我来说已没有多少意义。事情既然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无话可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张扬的。”
此时,阿姆斯昌突然走到我们面前,紧紧地握住福尔摩斯的手。
他说:“对不起,先生。我还以为你是蒙特·詹姆士爵士派来的呢,是我错怪了好人。既然这样,我也不必再隐瞒了。事情是这样的:一年前,高夫利曾在伦敦住了一段时间。这期间,他深深地爱上了房东那善良漂亮的女儿,并与她结了婚,他们幸福美满。但是,你知道那个古怪的老头——蒙特·詹姆士爵士。如果高夫利的事情让他知道,他肯定不会再把遗产给高夫利的。我了解高夫利也很喜欢他,所以我尽心尽力地帮助他,并为他守口如瓶,不让外人知道。所以就帮高夫利在这儿找了一间茅屋,现在这事除了我和我的那个忠实的仆人知道,别人都不知道。但是,好人总是多磨难。高夫利的妻子得了不治之症。高夫利的心里痛苦极了,他还要参加比赛,我为了不让他分心,所以发了一封电报安慰他,但我并没有告诉他真实的病情。他也回了一封电报让我尽力帮他。但她的父亲却把真实情况告诉了他,所以,他知道了病情不顾一切地从伦敦赶了回来,一直跪在妻子的床前。直到今天,他的妻子死了。福尔摩斯先生,这就是整个事情的经过。先生们,我相信你们都是好人!”福尔摩斯听完,也紧紧地用手握住了大夫的手。
我和福尔摩斯走出那间令人窒息的小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过了好一会,我的朋友才淡淡地说:“华生,我们走吧!”
【千里追捕冷血魔头】
这是美国当代最大的追捕行动。也是一次最恐怖、最为所欲为的系列谋杀。随着2月28日冷血魔头查理·希尔曼的被捕划上了句号。
美国好几个州的公众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们又可以放心地在街上散步,可以允许孩子们在室外玩耍了。那是一段惊险曲折、扣人心弦的故事……
3月9日,星期五。俄克拉荷马州正处于残冬季节,寒风凛冽,残雪皑皑。阴霾的天空,使人们心头感到很受压抑,令人透不过气来。
下午3点多种,年过六旬的西奥德夫妇兴致勃勃地离开家,驾车前往玛斯科兴县郊区去探望他们的亲戚尤登。他们可能不会知道,这次外出使他们踏上了不归之途。当尤登夫妇于4点多钟回到家时,就发现西奥德夫妇的汽车停在门前,却不见人影。两人在房前屋后四处搜寻。突然,尤登发现前窗已被撬坏,不由惊出一身冷汗。看来,有人已从这里破窗而入了,而且肯定不会是一把年纪的西奥德先生。
不一会儿,接到报警的罗杰斯警长火速赶到了现场。
罗杰斯警惕地地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发现后门没锁。于是,他拔出手枪,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屋子。房间里凌乱不堪,显然是刚遭到一场洗劫。突然,借着昏暗的光线,罗杰斯发现在地下室门前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两具死尸。尸体四肢摊开趴在地上,地面上渗满了鲜血。颈骨已被打断,头的大部分已与颈部分离,女尸也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见此情景,罗杰斯警长直欲呕吐,他连忙退出房间,通知警察局发生凶案,请求增加人手。不一会儿,几辆警车便风驰电掣地赶来了。
根据现场勘察的情况,警察们做出了初步推断:当西奥德夫妇走进尤登家中时,恰逢罪犯正在偷东西,凶残的罪犯便用枪把夫妇俩逼到地下室并杀人灭口。法医的验尸报告说,子弹紧贴着西奥德的后颈射来,因而掀掉了他的大半个脑袋。当时,西奥德太太看到丈夫倒在血泊中,曾试图逃跑,但没跑几步便遭同样的厄远,她背部中弹,而且尸体离丈夫有几步距离。现场勘察还表明,西奥德夫妇的钱包也被杀人凶手搜走了。
在玛斯科兴县,发生如此重大的入室凶杀案是罕见的。于是,警察局全力以赴地投入了侦破工作。但是,这一带地处山区,人烟稀少,住得最近的人家离尤登家也有1英里半远,很难找到一个提供线索的证人。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偶然的机会,使凶犯落入了法网。
3月9日傍晚,夕阳将余辉洒在地面上,给柏油马路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在瓦根那县的奥奇地区,警察局副警长罗斯正像往常一样驱车巡逻。
突然,罗斯看到一辆乳白色本田牌小型货车飞驰而来,疯狂地朝着马斯科兴县方向高速驶去。忠于职守的罗斯马上意识到,这肯定是酒后违章开车。罗斯一个漂亮地急转弯,飞速追向那辆违章货车。
在苍茫暮色之中,一场惊心动魄的飞车追逐在山区公路上展开了。
5分钟后,罗斯看到凭自己的力量很难追上那辆违章车,便用无线电话发出了求援。不一会儿,几辆警车便飞驰而至,加入了追逐的行列。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山野夜空的沉寂。
当追至阿肯萨斯河大桥时,那辆乳白色货车突然熄灭车灯,驶离路面,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暗处。车中钻出的两个黑影刚要拔腿逃跑,几辆警车已呼啸而至,将他俩团团包围起来。
“站着别动,我们是警察!”警察们飞身下车,高声命令着。在僵持片刻后,一男一女从黑暗处走了出来,他俩都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神情沮丧。警察把他们铐起来,推进了警车。
那名男子的驾驶执照上写着姓名查理·希尔曼。他是一个胖子,鼻子长得又尖又长,下巴很厚,一双暗褐色的小眼闪动着冷酷的凶光。那个女人头发稀疏,面色浅黑,名叫多萝茜·希尔曼,显然是希尔曼的妻子。
希尔曼一身酒气,看来的确是酒后开车。在审讯中,希尔曼牙关紧咬,拒不交待他违章后拼命逃窜的原因。警察们仔细搜查了他的乳白色小货车,结果找出了两只血迹斑斑的钱包,钱包里还夹着西奥德的身份证。
“钱包是从哪里来的?”警察厉声喝问。
但是,希尔曼仍缄口不语。
这时,审问希尔曼的警察还不知道下午发生在尤登夫妇家中的那起凶杀案。罗斯警长估计:看来希尔曼是个盗窃犯,在携赃逃跑时被我们意外抓获了。
警车载着这两个“盗窃犯”,向玛斯科兴县监狱驶去。半路上,罗斯用报话机叫通了警察局值班室,询问是否有个叫西奥德的人因钱包被盗而报过案,然而,他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当天下午4点钟,西奥德夫妇已双双惨遭杀害。
听到这一消息,希尔曼的妻子多萝茜大惊失色。而希尔曼却面不改色,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希尔曼夫妇被作为杀人抢劫重大嫌疑犯,送到监狱中看管起来。此时,对于警方来说,最重要的是尽快搜集证据。
第二天清晨,一些警察重返案发现场,仔细寻找凶手的作案痕迹。他们搜遍了房前屋后、树林草地、池塘小河,却一无所获。另一部分警察则对案发地点周围4英里之内的居民挨家挨户地进行调查,询问他们是否见到形迹可疑的陌生人或车辆在这一带出现过。
终于,有两位青年牧师提供了关键性证词,他们告诉警察,在案发那天下午3时30分左右,他们曾在尤登夫妇一家门口看到停有一辆乳白色小型货车。随后,他们又认定:被扣在警察局的希尔曼的那辆小货车与他俩所见到的那辆车一模一样。
至此,地方检察官已可以对希尔曼夫妇提出起诉。3月13日,希尔曼夫妇受控涉嫌两项一级谋杀罪,等待着法庭的审判。
厚厚一大叠关于希尔曼的犯罪档案和报告,被送到了检察官斯特姆先生的办公桌上,斯特姆先生点燃一支烟,仔细地逐页阅读。看着看着,他感到其中每个字似乎都浸透着罪恶,每张纸上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味。
希尔曼出身于一个臭名昭著的犯罪世家,其家族中许多成员都曾因犯罪活动而锒铛入狱。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希尔曼,是个屡教不改的惯犯,17岁时就曾持枪威胁过当地的一名巡警。
在加利福尼亚州时,希尔曼曾一度身陷囫囵,被控枪杀其岳父。但是,由于警方证据掌握得不充分。加上希尔曼家族千方百计地制造伪证,致使该案的审理无法继续进行。最后,检察院不得不宣布撤销起诉。恢复自由之后,希尔曼迁居玛斯科兴县,继续其犯罪生涯。在这次落网之前,他曾先后15次被判罪入狱,但每次都获得了假释。西奥德夫妇惨遭毒手,就是他第15次获得假释后所造成的恶果。
斯特姆检察官不禁拍卷叹息:“希尔曼简直是一条来自地狱的疯狗,放他出狱无异于是将一个个受害者打入地狱。这次,一定要把这条疯狗送上电椅。”
审判还未开始,希尔曼家族便故技重演,上窜下跳,神速地编造出了一大堆希尔曼不在杀人现场的伪证。但是,警方不为所惑,巧妙地抓佳希尔曼的同案被告、妻子多萝茜为突破口,终于使她吐露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