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任何困扰,任何疑问,任何自己关心的问题,你都可以进行孵梦。你有哪些生活领域出了问题?工作吗?健康吗?或是与亲人、朋友、同事之间的关系?你可以请求你的梦,它会帮助你探讨任何问题。
梦学实验室
弗洛伊德在著作《梦的解析》中写道:
“例如:我们在做梦时候经常会有的疑问:‘这一切就只不过是个梦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此外我们对梦有一句十分诚恳的评价,就和我们在清醒时候可能会提出问题一样。再下去,我们往往就会醒了;而更常发生的,是在提出这个问题以前,我们先有一种焦虑的感觉,然后在察觉自己是在做梦之际就把心放宽了。”
十九世纪初期,有一位著名的神学家说:我在做梦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会去思索梦中情况和自己之间的关系,以及自己到底是醒着的或是睡着的。有了这些念头以后,我通常就会发现自己是在做梦,然后我就会轻轻松松地等着看这个奇妙的梦境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就像是剧院里的观众一样,知道剧情和自己没有什么切身的关系。不过,因为我自己从头到尾都是梦中的演员,梦境的真实性不断地强行压迫在我的身上,所以每当梦中的情景让我承受不了的时候——经常会如此——我就随心所欲地做出某种无法解释给大家听的动作把自己叫醒。一九七五年有天清晨,一个叫做基斯·何恩的年轻研究生,迫切地守在一台脑动电描器旁边,专注地看着机器的扫描图。在实验室隔壁的房间里,他的试验对象刚刚进入了早晨的做梦阶段。之前何恩已经和这个人讲好:如果在做梦的时候发现自己是清醒的,就要做出一系列的眼球动作;眼球的这些转动在脑动电描器的图表上面可以显示出来。何恩是想要证明意识能够进入梦中;若是成功的话,这个实验就会改写心理学和精神病书籍中的许多章节。像这一类的实验有许多人都讨论过,但是却没有人在实验室的设备装置之下实际地证明过它。
突然之间,何恩的心跳加速,脑动电描器的图表上出现了一系列眼动的信号,接着又出现了另外一个系列。何恩认出信号的模式,在那一刹那之间,他知道自己的耐心和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于是在一九七五年四月十二日的早晨,基斯·何恩成为全世界第一个接收到做清明之梦的人的信号的人,而且有脑动电描器证明这个人绝对是在做梦的状态中。
何恩描述自己的工作如下:“我就想到在一个做清明之梦的人和外界之间是不是可以建立起一个合适的通讯管道,好让外界的人能够第一次从”内在“来研究梦。我发现利用眼睛打信号是个很好的方式,这是因为虽然在睡眠的快速动眼期间,我们的肌肉一般是松驰和没有紧张性的,眼睛的活动却是个例外。”
五年以后,在美国,有另外一个年轻的研究生也在努力地想要解决同样的问题。加州史丹佛大学的史蒂芬·拉伯居也想要利用实验示范做梦时候可以有意识的存在:终于在某天早上史丹佛的睡眠研究中心里,他也取得了跟五年前的何恩一样的结果。当脑动电描器显示出拉伯居是在做梦的时候,他利用拳头握紧和眼球转动的方式——才不会受到做梦阶段肌肉无紧张性这个现象的影响——传送摩尔斯电码在图表上面拼出了自己的名字!拉伯居成为历史上第二个利用实验示范出梦境中可以有意识的存在的人。
梦中也有意识存在
史蒂芬·拉伯居的名字,在今天的梦学研究领域中可谓家喻户晓。自从他第一次在实验室里示范出梦中的意识以后,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努力和更有耐心地把清醒之梦这个现象正式地摆在心理学的“地图”上面,此外他还证明了即使在一般大众之间,清醒之梦也是一个确实会发生、频率也不算太低的现象。然而,非常矛盾地,拉伯居的发现——以及这些发现在接近无意识心灵方面牵涉之广——并没有马上就被当时的心理学界接受。没错,清明之梦是个极端吸引人的话题,能够利用做梦者的意识进入那神秘的梦境里,真是所有心理学家的“梦想”了;不过,却有太多的疑问环绕着这一类的体验。
照常理,梦是一种“无”意识的体验;要说一个人可以在做梦之际——不论是清明之梦或是其他什么东西——保持他的意识,这句话本身似乎就有毛病。睡眠和无意识一向就是被认为两不可分的,我们也是参照睡眠这个现象来给无意识的体验下定义。睡眠是我们的无意识状态;它是清醒状态的相反,是存在性的真空地带,是死神的情妇。西方的科学家——就算不为别的原因,也会惯性地这样去做——免不了就会想要对这些清明之梦的报告做出其他的解释;那些科学家,典型地就会质问报告的可信程度——大家怎么能够相信做梦的人在做梦状态之下说的话呢?何况谁知道这些自称在做梦之际具有意识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会不会是精神不稳定呢?会不会是宗教狂呢?(注:这些人也的确常常会是教徒。在记录上,圣奥古斯丁就是第一个把自己做的清明之梦的细节说出来的人之一,他所描述的经验也确实是和宗教有关。佛教的西藏法典就是一本有关这方面的实质指南;而基督教里诺斯替教的福音也是有关清明之梦)。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十分耐人寻味的疑问:这些人真是做了一个清明之梦吗?或者他们只不过是梦到自己在做一个清明之梦而已?这也就是那个老掉牙的“梦中之梦”的理论。而另外一方面,就算这些人真是清醒的,那么他们是清醒在绝对不会错的做梦阶段中或是仅在睡前心象的阶段(在快睡着和快醒来,模模糊糊像是在做梦的时候)里呢?其实那些主流派的科学家们真正想要的,就是有更多的证明——更多实验室的示范,以证明梦境里意识能够存在。
梦学研究使用的科学方法,本来就一直被批评是有瑕疵。梦的经验,天生就是很主观的东西,它完完全全是种个人的体验;而这个事实是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改变的。因此,这方面的研究就被批评为无从复制原始的数据;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人能够直接去体验、检查和评价别人的梦。以此类推,所有由做梦者提出的报告都会被怀疑其可信的程度,尤其是有谁真正知道别人的梦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外界的人是毫无办法去确证一个梦的内在体验的;而直到那么一天有人发明什么高科技的装置能够让我们录影自己的梦以前,梦学研究的领域就无从突破这些难关。虽然脑动电描器提高了研究的可信度,但是对于梦的现象,它也只能够提供表面和外层的特征而已。脑动电描器可以告诉我们一个人是不是在做梦,同时还能够告诉我们这个人在什么时候做的梦以及他梦得有多久;然而对于我们追求的真正的、内在的体验,却依旧是得依赖做梦者主观的报告。
除了没有办法采集第一手的资料以外,再加上大家对追忆梦的极端困难现象,于是研究人员又得面对同样惹人烦恼的一堆疑问了。做梦者到底记住了什么?忘记了什么?有什么内容是他们虚构出来的?有什么内容是被他们和一生中的其他回忆及经验搞混的?做梦者是不是更改了对梦的叙述以满足自己或研究人员呢?他们会不会把自己困窘的部分隐瞒不说呢?他们会不会在故事之间添加一些新东西,好让自己的梦比较有意义和连续性呢?
上面的这些疑问,对任何梦的报告来说都是合情合理的。例如我们可以问问自己:当我们告诉一个朋友或熟人自己做的梦时,通常都会从头讲出来吗?我们会把最私人的梦或是最难为情的梦讲给朋友们听吗?当我们把一个梦讲给朋友听的时候,惯常地是会修改一番的,我们会毫不犹豫地把不想给对方知道的部分删除。虽然我们自认是满开放的人,可是我们同时也认为梦里面有些东西是不关别人的事的。
再说,我们是不是曾经整天都在想着一个梦,然后才突如其来地想起完全不同的某部分呢?或者是当我们把梦记载到自己的日记上时,边写,边又开始记得更多的内容呢?这些都是很普通的经验。我们对梦的记忆一向都是非常糟的,即使当我们自觉可以好好记住它和内容时,对它也还是十分地难以捉摸。这么说了以后,大家对于梦报告的完整和可信程度——就算是在最佳情况之下做的报告——当真是要提高警觉了。
另外还有那些在研究方法上面的问题。好比大部分科学分析方面的报告,都是白纸黑字记录下来的,可以让不存偏见的人去客观地阅读。但是梦的体验——包括我们所有的知觉以及情绪、直觉和思考过程——用字眼就能够描述得清楚吗?一份报告是被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内省师准备的吗?若是如此,是被谁呢?在专业人员准备报告之际,会不会失落了些原意呢?再过来,我们可能就会问:那么谁才是最有资格报告梦的经验呢?经过刚才描述的种种障碍以后,也许我们就会觉得对自己写的报告才有信心;然而假使科学家们自己准备自己的报告,那么他们不可避免地就会减低报告中试验对象的可信度了。
总而言之,梦学研究会是这样困难的一种科学尝试,就是为了上述的这些原因。一般实验性的科学会有数据,有公式,能够复制实验,能够把变数定量;而与之相比,梦学研究就真是科学方法上面的一个恶梦了(这是双关俏皮话)。因此,我们就可以看出能够示范出做梦阶段有意识存在的一个实验,对这个领域贡献会有多大!
有一点很奇怪的,是史蒂芬·拉伯居,而非基斯·何恩的工作,才激发了心理学家们对梦境与意识能够共存这方面的兴趣。何恩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并没有发表他的研究成果;反之,拉伯居则立刻就寻求在生理学杂志上面发表自己的发现。结果他发觉即使有实验数据做为后盾,还是难以让大家接受他的主意;过了一阵子以后,科学界才慢慢地开始发觉拉伯居工作的重要性。直到今天,在做梦阶段具有意识的这种能力,已经被公认为是人类心灵可能具有的一种能力了;而任何人要讨论梦这个题目,就非得讨论清明之梦在心理上的重要性不可。
当心理学界把注意力开始转到拉伯居的新发现上面时,就产生了很多新的推想,让那些从事研究的心理学家们有了可以当成严谨研究的对象。当拉伯居的实验被全世界的睡眠实验室拿去复制时——最出名的是拉伯居他自己的工作,直到今天,他仍然是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
睡梦中,有时候你仍然可以自我掌握,选择自己的梦境影像、布景、演员,组构整个梦境,只要你有本领运用自己的觉察能力,同时觉察到睡梦中的意识与正常清醒时的意识。只要你能够处理自己的梦境,你将觉察到一项事实,亦即“意识”与“无意识”的界限,并没有清楚划分,甚至,梦中的意识远比清醒时的意识更为有用,超乎一般人的想像。人体的许多活动,譬如血压、心率、做梦等等,一直被认为是无意识作用,可是目前有很多研究指出,这些活动会被意识的察觉与意识的指向所影响。因此,做梦的时候我们是有意识的,差别在于,梦意识不同于醒意识。
让意识引导我们的梦
1.我们是自己梦境脚本的编剧
你的梦境就是你的作品,就是你的艺术创作。如果你把自己当成写剧本的作家,当梦境出现寒风霜雪时,你就不会光只是冷得全身打颤,你会进一步追问自己:“为什么我要把暴风雨写进剧本?”、“我到底想表达什么?”如此一来,梦境中的风风雨雨都将化成你可以理解的东西。如果你不把梦境当成毫无章法的影像片段,而是专注每一细节,仔细铺陈整个剧本,那么,你将掌握梦境中的每一个情节,按图索骥,发掘其意义。
2.我们是自己梦境的导演
你不仅为梦境中的演员编写台词,同时也指导他们的演技动作。你鼓励他们尽量演好自己的角色。演员们的喜怒哀乐扮相,都是你的匠心安排,目的是要唤起“清醒我”的某些记忆与感受。
3.我们是自己梦境场景的大明星
这点更是明显,在大部分所能回忆的梦境里,经常都是你主演的。你可曾扮演过自己的岳母,自己的小学伙伴?你能够欣赏自己的演出吗?如果你无法明,梦境中有许多人物角色,饰演者根本就是你,那么,你可能错过不少自己演出的好戏!
4.梦不仅有意义,同时也有目的和所要传达的信息
研究了数以千计的梦境内容,以及研究了数百名做梦者,要我们否定梦可以解决做梦者日常生活的问题,以及否定梦对做梦者的贡献,仅因为有人认为梦只是中性的自然反应,我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当然,身为编剧兼制作人,你可以把家人密友安排为配角。在他们演出之际,你所安排的场景,将反应出你对他们的感受,有时,在你的安排下他们粉墨登场扮演自己,目的是在呈现你跟他们之间的关系消长。
梦境中出现的人物,大都反映出你的许多部分。譬如,你可能梦见一只美洲豹被关在笼子里暴吼,这个梦也许在显示,你不敢在工作场合爆发怒火。
你是天生的明星,仔细观看你就能知道,几乎在每一个梦境中都是你在独挑大梁,即使你自以为只是观众的时候,实际上也可能是你在出场演戏。上述几个最基本的假设,应该归功于弗洛伊德与荣格诸位先驱的努力。然而请注意,我们的假设并没有如下的肯定,包括:梦是愿望的表达;梦是我们内心愿望与感受的伪装;男性与女性会因为做梦而有如何如何的心理状态;所有的梦境影像代表做梦者个人等等。我们尽量减少假设,让梦用自己的声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