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的下午，许言在校门口等到了风尘仆仆的刘子恒。
在带着死党朝足球场走去的同时，许言解释道：“等会球队要训练，我当然也要参加。我训练的时候，你可以一个人在周围走走。”
刘子恒看了看许言身上的球衣和拿在手中的手套，说道：“没关系，我就旁观你们的训练就行……蔡康给我说了，你现在是王牌守门员？”
“嗯，算是吧。话说，你怎么突然想到来帝都了？”
刘子恒笑了笑：“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的那本撸神系统完结了。然后我打算开一本新书，科幻类的。在开新书之前，我想到处走走玩玩。”
“所以你是来帝都散心的？”
“顺便找你聊聊灵感。因为你看科幻看得比我多，所以我觉得你对这块应该很有发言权。”
许言颌首道：“还行吧……科幻也分很多种类的，你打算写哪种？”
“太空冒险。这应该是最宏大的一种了吧？”
“这你可得想清楚了，要知道越宏大越难写啊。”
“没关系，这次是因为有一个征文活动，关于科幻的。正好我脑子里有一个太空冒险类的构思，正好试试呗。”
“你不是写变身文已经写火了么？为什么不继续写？”
“你就当我想作一次死吧……”刘子恒忽然收敛了笑容，表情严肃认真了起来，“这样，我想先问你个问题，关于科幻的。”
“你问吧。”
“假设地球遭遇了灭顶之灾，人类分成许多批、坐了许多飞船分散逃跑了。请注意，在我的设定里人类还没有超光速宇航的能力，所以就算是最近的可居住行星都要航行上千年。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人类可能遭遇的最严重的问题是什么？”
“最严重的问题？”
刘子恒点了点头：“比如说社会形态、权力运作模式、漫长星际航行中的人性之类的……你就说说吧，你觉得最深刻的矛盾是什么？”
许言若有所思地道：“我觉得，如果人类是分批逃跑，而且航行距离特别漫长的话，那最要紧的就是人类自身的生存繁衍问题了。”
刘子恒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盯着他，问道：“生存繁衍？你能说具体一点吗？”
然后下一刻，刘子恒便听到了一个足以让人瞬间石化的答案。
“比如到那个时候，究竟能不能和妹妹结婚。”
刘子恒一脸懵逼：“……你认真的？”
许言耸了耸肩：“是你让我说个具体一点的矛盾啊，这个够具体了吧？”
刘子恒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搂着许言的脖子，凑到他耳边悄声道：“你跟我说这种话，是不是有一些现实原因啊……你现在和你妹妹是个什么关系？”
“很正常很纯洁的兄妹关系啊。”
“正常？纯洁？你确定？”
许言一脸正经之色：“那是当然，我是个很负责任的兄长。”
“不挑战社会伦理的那种？”
“当然。”
这时候，许言和刘子恒二人已经走到足球场边了。生科院足球队的队友们正在场上互相传球。
许言暂时告别了刘子恒，在场边放下了装着钱包手机等物的背包，走上了球场。他走到了队长张子洋面前。
张子洋冲着许言挥了挥手，大声道：“恭喜你妹啊！”
许言不由一愣：“什么？”
“我是说，恭喜你妹妹啊。那么宝贵的机会，不知道有多少大二大三的都抢破了脑袋。结果，半路杀出个大一的小师妹。”
“你到底在说什么？”
看许言那茫然至极的表情，张子洋也有点诧异了：“你妹妹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就是那个去美国接受科研培养的尖子生计划啊。学院官网上有那一整套培养计划的说明，说是在哈佛念本科和研究生，然后研究生毕业以后去冷泉港……”
听张子洋这么一说，许言顿时想了起来。就在两个星期以前，寒假的最后一天，他也在学院的官网上看到了那个“特别人才培养计划”。但当时他并没有对此留心，毕竟这个计划对学生的要求相当高，严格得近乎于变态。除了GPA，这个计划甚至还对SCI论文发表数量和影响因子有所要求。而大一的学生大多数连实验室都没怎么待过，又哪来的论文？
但在许言看来，如果是路绫，那么这些要求可能都算不上什么障碍。虽然他并不清楚路绫在实验室究竟取得了多少成果，但以路绫的天才，再加上她投入的时间和苦功，发几篇论文可能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尽管她还只是个大一新生。
“所以说，她要去哈佛了么……”许言不禁喃喃自语。
张子洋接道：“大概最多也就一个星期的时间吧，你妹妹就要上飞机了。这些都是我的导师刚才告诉我的……看你这样子，你妹妹还没告诉你这件事？”
许言摇了摇头。
张子洋撇下了他，清点了一下场上的人数，然后喊道：“人差不多都来齐了，先好好地热个身吧！每个人两圈，跑起来！”
队员们纷纷朝着跑道上跑去。
张子洋迈开两步，却发觉许言还站在那里没动，便催促道：“守门员也不能例外的！一起跑圈吧，圣许言？”
许言忽然打了个激灵。然后他看向了张子洋，干脆道：“你们训练吧，我今天要请个假。”
“请假？为什么？”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有急事！”说着，许言便朝着场边放包的地方跑去。
张子洋在他身后大喊：“喂，请假也不是这么请的！”
“抱歉了，队长！”许言跑到了场边，回头喊了一声，然后提起包就跑。
此时，刘子恒就在不远处站着。见许言跑了过来，他问道：“你不训练啦？”
“对，有急事。”
“什么急事啊？”
“这个……反正就是有急事。我没法陪你了，你自己在校园里转转吧，说不定还能勾搭上某个眼瞎的美女呢。”
“喂喂喂，什么叫眼瞎啊，你……”刘子恒忽然住了口，因为这会儿许言已经迅速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