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的可怕,风,刺骨锥心。
苏景琪给他熬了点姜汤灌下,他沉沉的睡着了。
“他太累了,看样子是身心疲惫,他千万不能倒下,他不会的!以前他经历过比这更大的打击,都挺了过来,他不会倒下的”苏景琪看着他,抚摸着他的脸,看着他的样子潸然泪下,“我心爱的老公,你怎么能受这种苦呢?现在你有我了,放心吧,再大的苦难让我帮你承受吧!以前你没有我,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那么大的坎,你一人都扛了过来,今天这点事算得了什么,睡吧!好好的睡吧!我的宝贝儿,明天迎接你的将是崭新的太阳!”她对他说。
整夜,苏景琪都没有睡意,她将胳膊伸进枕头和脖子之间,抱住他的脖子,就像平常他抱住她睡觉一样,难得的是他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呼噜,她将两边被子拢的严严实实,静静的看着他。
冬日的阳光虽说没有夏日的炙热,但它也足够温暖每颗心。
温柔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窗帘上,尽显出漂亮的身影,它活像一个美丽的少女。
徐航侧了侧身,将苏景琪抱在怀里,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她似乎早有察觉,慢慢睁开眼睛,对他微微一笑“老公你头还痛吗?”
“不了”徐航看着苏景琪,边说边摇头试了试。“老婆,昨天辛苦你了”
“你没事就好,答应的,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要自己着急上火的,现在有我了,我会帮你扛。”苏景琪盯着徐航的眼睛认真的说。
徐航点了点头,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许久他说:“老婆我们走吧?”
“走?”苏景琪转了一下身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
“是的,我想离开这里”徐航肯定着自己的想法
“哦,现在不行吧,最起码也要过几天,家里刚发生了这么大事,你做儿子的不能说走就走了?”苏景琪一脸严肃批评,一本正经的有点吓人。
“不,我不是说现在走,也不是去西都市,我意思走远点,最好是南方”徐航急忙向苏景琪解释。
“你都想好去哪了?”苏景琪问
徐航点点头,然后沉默了很久。
他知道要走的想法并不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只因昨晚的一个梦,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就像现实中发生的事情一样。
为什么牛被偷了,牛没有找到,莫名其妙找回来一匹无人认领的马,怎么送都送不走,这都什么莫名其妙的梦?难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徐航不得而知,他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醒来就萌生了远走的念头?这一切都来的莫名其妙,当然该怎么告诉苏景琪呢?他想了很久,他不想让苏景琪知道是如此仓促的出行。
徐航明白,只要自己提出苏景琪肯定同意,他不想让苏景琪为他担心太多,自从和自己走到一起,她都默默支持和鼓励,那时刚处在人生的低谷,家里很冷,只能裹着被子取暖,农民自建的房子,墙壁薄,没有保温层,也没有暖气,真不知道苏景琪白天在家是怎么过来的,现在想起来心里还一阵酸楚,也是当时自己每月不过600块钱工资,简直是少的可怜。现在自己又一次被打回了原型,他不想让她再过回以前的日子,只想让她感觉这次出行是早在计划内,只是碰巧遇上这事而已。
许久徐航低头偷瞄的看了看爸爸,在心里盘算着,等着爸爸的答案,其实自己早在心里给出了答案:如果爸爸不同意,也会走的,再也不想呆在这个伤心地了。
“哦,想好了吗?”爸爸沉默了一会,轻描淡写的问。
徐航见爸爸没有说出反对的话,便抬起头,有底气的说:“想好了,趁现在还年轻再出去闯闯!”
“那就去吧,在家也没事做,你在西都市那点工资,要想缓过这茬子事还不知道要几年啊!到大城市机会多,但是毕竟人生地不熟,你能行吗?”
徐航再次低下了头,能感觉到爸说出这句话时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那是无奈……无语……同时也希望孩子过的好,能闯出一片天地。
徐航慢慢抬起了头,看着爸爸,那头黑发里夹杂的白发在两鬓闪闪发光。是爸爸老了,还是灯光的照耀,徐航不敢确定。
徐航还是不敢看爸爸的脸,目光交错了一下,立马把头扭到一旁,害怕自己再看到爸爸黝黑而皱纹的脸,害怕会哭出来也会改变主意。
去南城市这件事,虽说年前就和苏景琪决定,但毕竟南城离家和西都市都有两千多公里,自己也从来没有过去,只是年前苏景琪给南城的一个朋友打了电话,确切的说是以前在西都市的邻居,两年前去了南城,平常有电话往来也经常鼓励说:“那边不好发展,有机会一定过来,这边机会多”苏景琪也和徐航说过几次,只是人在一个地方呆习惯了,总不想动,这应该就是惰性,总害怕失去现有那点成绩,哪怕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成绩。刚好这次也就联系了,好在朋友听说要过来很高兴,说到时候到车站接。
想到这里,徐航突然信心百倍的说:“爸!你就放心吧!南城有朋友,我都联系过了,那边工资比这边高很多,过去后很快就能适应的,你就不要担心我们,你照顾好自己,钱没了咱们可以挣,你可要放宽心啊!爸……”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徐航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己已经无法控制眼角慢慢的,慢慢的要溢出的水珠来。
徐航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是无能?是软弱?还是不舍?总之此时是那样的不知所措,眼泪咕噜的打转,即将湿润整个眼眶,便急忙转移话题道“爸……那我去告诉妈一下”说完没等爸爸反应过来,徐航已经出了房门,拐过弯,瞬间泪如泉涌,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