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得华佗的话,陈任连忙喊住准备出去的华佗问道:“前辈,这个,能不能告诉晚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那个,那个大叔为什么突然要找我比试啊?”
“大叔?”华佗显然是被陈任的这一声称呼弄得是哭笑不得,“你竟然管他叫大叔?难道你师傅就没有告诉你他的身份?”
陈任很老实地摇了摇头,一脸的无辜:“师傅就是让我拿着那块玉雕到华山来找一个人,然后听那个人的吩咐,只要是我能够接受的了的话,尽量答应那个人的要求。只是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前辈还有岳父。”
华佗一脸的古怪,看着陈任摇头说道:“你师傅这个人啊,还是像以前那么古怪!来坐吧!既然你师傅没有尽到责任,就由我来代替你师傅给你说明一下吧!”
说着便一点也不客气地坐在了床榻上,而让陈任自己坐胡凳,华佗先是向陈任问道:“我最近听说你与琅琊宫的南华真人有些来往,可有此事?”
陈任点了点头,忽然眼睛一亮,想起当初与现任的南华真人于吉第一次见面,那于吉说自己练的那套五禽戏是三大道门中最神秘的一个道门,仙门的养气之法,这五禽戏可是华佗所教授的,难道华佗就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仙门?
看见陈任的表情,华佗便知道陈任已经猜出了一二,点头说道:“没错!老夫便是仙门的传人之一,不仅是老夫,你之前见过的那些人都是仙门的传人,这华山的仙府便是仙门的根基所在!”
陈任听得华佗的话,一时间被震撼得不知所措,只有愣在那里。自从接受了于吉的请求,帮助他们实现三道合一,陈任这些年可算是煞费苦心了。当年幸运地夺取了汉中,接受了张鲁的投降,陈任马上就和张鲁说起了三道合一的事情。只不过一向当惯了一教之主的张鲁,在政治上已经是失去了一把手的位置,现在又如何肯在宗教上也听命于人呢?
张鲁坚决不肯同意三道合一,陈任也不好对张鲁来硬的,只有派人从琅琊宫把于吉给招了过来,让于吉整整劝说了一年,并且保证张鲁在新生道教中的地位,这才征得了张鲁的同意。陈任三道合一的任务,这才算是完成了第一步。可是接下来,陈任倾尽全力,甚至是动用了蛇部所有的力量,却是找不到仙门的下落。可是陈任却万万没有想到,仙门传人却是始终就在自己的身边,准确来说,陈任他自己便是一名仙门传人。
华佗却是继续说道:“当年仙门的祖师们其实都是分别接受了道家和墨家的思想,所以才创出了仙门,仙门虽然有着墨家流传下来的各式各样的绝技,但是却秉承着道家无为的思想,所以仙门传人一直都是隐居在各处。像老夫,其实就是继承了仙门中的医术一技,本来老夫应当是隐居山林,潜心修习医术。但是时逢乱世,老夫实在是不忍看到生灵涂炭,所以才在天下间云游,救治黎民苍生。”
陈任马上就问道:“前辈,那么我师傅呢?还有,还有那个师叔?”
华佗微微一笑,却没有因为陈任打断自己而不高兴,回答道:“你师傅自然是修习的是仙门中的武技一脉,不过仙门中规矩是很特殊的,虽然我和你师傅都是同属仙门传人,但是因为我们所学的是不同的技能,所以彼此却不是以师兄弟相称。而你那个王师叔却不同,他与你师傅同是修习武技一脉,所以才是以师兄弟相称。说起来,你这个师叔在天底下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呢,不知道子赐记不记得,当年洛阳城里有个叫王越的人!”
王越?剑师王越?陈任现在已经有些石化的迹象了,想不到那个壮硕的中年男子,竟然是相传唯一能够击败吕布的王越!而且这么牛叉的人物,竟然会是自己的师叔!
看着陈任的模样,华佗呵呵一笑说道:“老夫要是你的话,就不会那么高兴!”
正在想着明天向王越讨教几招剑术的陈任,一听华佗的这句话,马上就想起来,刚刚好像王越看见自己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忙是向华佗请教。
华佗摇了摇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很大的问题,当年你师傅和你师叔的关系很不错,两人一个习枪,一个习剑,却也是相处的很不错。只不过随着乱世到来,你师傅和你师叔之间因为见解的不同,产生了一些矛盾。你师傅认为,仙门传人就应当遵守仙门的传统,避世修行,俗世的事情与仙门传人是没有关系的,仙门传人也不应该去插手俗世的事情。”
陈任听得点了点头,这话倒还真像是童渊说出来的,实际上童渊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只不过,为何童渊却又允许他们师兄弟几个出仕呢?
华佗却是接着说:“而你师叔呢,却是认为仙门传人都是身负绝技,应当为这乱世受苦受难的百姓尽出一份力,所以你师叔认为只有出仕,手中握有大权,才能平息这乱世。不过你师傅是武技一脉的正式继承人,并不同意你师叔的看法,所以他们师兄弟两人干脆打了一架,最后是你师傅胜了一筹,你师叔则是负气离开。”
陈任沉默了下来,接下来的事情,陈任结合关于王越的传闻也可以猜的出来,王越去了洛阳之后,千方百计地想要入仕。结果,寒门出身的王越在洛阳可以说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当时的洛阳官场只能用黑暗来形容。王越好不容易花钱买了一个官,却也只是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根本就不能实现他的抱负。最后,还是汉灵帝看上了王越的武艺,将他招来教皇子习武,实际上却还是把他当做一名保镖而已。
陈任这时也慢慢猜出了童渊的用意,童渊之所以派了自己过来,虽然表面上看是舍不下这个面子去见王越,实际上却是让自己这个手握重权的弟子来见王越,表达了想和师弟和解的意愿。不过这个王越也是倔脾气,在得知这个天下第一将就是童渊的徒弟之后,当年输给童渊的怨气又冒了出来,一定要教训教训陈任不可,这可是让陈任有些两头难。明日之战,要是尽全力吧,又怕万一错手打败了王越,更加抹了王越的面子,童渊师兄弟和解的愿望就更加难以达成了。可是要是不尽全力的话,这王越可是和童渊一个等级的对手啊,当年可是击败了陈任的宿敌吕布,就算是尽全力打也不一定赢得了呢,不尽全力那不是输得很难看,只怕到时候回到建邺,第一个饶不了自己的,就是丢了面子的童渊。
华佗却是一眼就看出了陈任的难处,笑着拍了拍陈任的肩膀说道:“你就好好休息吧,明日早上只管尽力而为就是了。”显然华佗是很不看好陈任能够打败王越,这也难怪,王越毕竟是陈任的师叔,陈任现在也不过才三十岁不到,要想打败经验丰富的王越,谈何容易啊!
见华佗要走,陈任连忙站起身,作礼恭送华佗离开,等到华佗离开之后,陈任的脸也就耷拉下来。陈任现在是感觉到自己的肩头无比的沉重,童渊的意愿,王越的挑战,还有于吉的托付,一下子全都压在了陈任的肩膀上,这让陈任如何能够轻松得下来。躺在榻上,看着窗口已经慢慢爬上夜空的月亮,陈任的眼前忽然又浮起那张美丽的容颜,陈任不由得对那个女子产生了好奇,仙门中的神秘女徒?难不成还真的是个仙女?
可能真的是今天攀爬山峰太累了,陈任就这么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呼呼地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被华佗叫起来的陈任一番梳洗之后,便草草地用了一些一早准备好的早点。而那王越却是已经站在了空地外面,手中环抱着一柄古色古香的长剑,就那么等着陈任吃完早点。
“王兄!这么早啊!”一把豪爽的笑声响起,昨天的那些仙门传人也都一个个从各自的小屋中走了出来,而那名白衣女子却是端着一碗碗早点放在了桌子上,等待那些人来食用。看来陈任所吃的美味早点,也是这白衣女子所做,不知道为何,在知道了这一点后,陈任感觉到碗中的那些白粥越来越香了。
“王兄弟!”那名白衣女子的师傅,也就是那名白发老者一看王越手中环抱的那柄古剑,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对王越说道:“他不过是个晚辈,你又何必如此认真呢?竟然要出动你师傅传给你的宝剑应敌?”
老者的话音刚落,那些原本嘻嘻哈哈的仙门传人忽然都沉默了,一个个都满脸严肃地看着王越,而那白衣女子却是一脸担忧地看着陈任。
陈任一看这架势,哪里还会不清楚王越手中的那柄剑不简单,不由得暗自叫唤起来:“我说王越师叔啊!你和师傅之间的矛盾没有必要牵扯到无辜的我吧?不就是一场比试吗?用得着这么动真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