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们成有钱人了!”刚回到那座破旧不堪的老宅子,白毓萱便一把扯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清丽可人的面庞。
她不施粉黛,美丽的眸子如夜晚璀璨的星星般闪耀着。那白皙娇嫩的肌肤,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滴下水来。诱人的樱桃小口不点而赤,娇艳若滴。一头如被天水洗过的乌黑长发在春风中飞舞着,为她凭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她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很难想像,如果绝色佳人,居然是个江湖骗子!
倩雪看着那张银票,眼睛闪闪发光,她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小姐!这样,明天我们就有钱到月老庙许愿了!”
“月老庙?”白毓萱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冷笑道,“死丫头,春心荡漾了?去那种地方干什么?连挂个许愿的香囊都得一两银子呢,我不去!”
倩雪一听,连忙拉着白毓萱的手,像橡皮糖一样扭来扭去:“去啦,好小姐!也许在月老庙,我们还会遇见一又英俊又有钱的公子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花痴状地开始遐想着:“你不是喜欢钱吗?到时候,直接钓个金龟婿,不比整天跑来跑去舒服多了吗?”
白毓萱一把打掉倩雪的手,穿好衣服,冷笑道:“有钱人有几个是好的?就像今天的那个,有钱,人长得又不错,至于人品怎么样不知道,但是脑子绝对缺根弦,那么容易就上当受骗了。倩雪,我劝你一句,趁着年轻,多弄点钱。这世上啊,男人不可靠,只有钱才是最可靠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镜子简单地梳了个流云髻。只见她一袭雪白的粗布衣服,露出了洁白如玉的美丽颈部,长长的裙裾,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三千青丝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束起,头上斜插一枝银簪。虽然不施粉黛,,双颊却如涂了胭脂一般,看起来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要振翅欲飞的蝴蝶,看起来纤尘不染,圣洁美丽。
倩雪的脸上露出了沮丧的神情,她撅着小嘴,郁闷地低下了头。
其实这倩雪长得也挺漂亮的,柳眉细眼,皮肤略微苍白,那黄黄的头发,似乎在向众人诉说她严重营养不良。看来,这骗子也不是那么好干的。她的确漂亮,只不过站在光彩照人的白毓萱身边,她的美就不值一提了。
“怎么了?”白毓萱打开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一只油光光的肥鸡,“不吃鸡?”
倩雪仍然委屈地撅着嘴,眼睛红红的。
“你真的那么想去?”白毓萱想了想,一咬牙,“得了,别哭丧着脸,先吃鸡!明天一大早,我就陪你去那个见鬼的月老庙挂那个许愿香囊去!”
倩雪是白毓萱奶娘的女儿,和她一起长大。虽是主仆,但是情同姐妹。白毓萱可不想为了一两银子,让她的好姐妹伤心!大不了再多骗一个人呗。
月老庙座落在郊外的一座小山上。只见满山绿草,清瀑飞溅,黄花灼眼,连山石都湿漉漉的布满着青苔。
“娘啊,月老就在这里乱点鸳鸯谱啊!”白毓萱看着满山黄花,撇了撇嘴,“他这小老头挺会选地方的,山清水秀,真是人间仙境啊!”
倩雪提着篮子,一听白毓萱这话,连忙皱了皱眉头,低声说:“小姐,别乱说了好不好,你这是对神仙的不尊敬啊!当心月老生气了,让你嫁个又老又丑的男人!”
“月老那么小心眼儿?”白毓萱吐了吐舌头,怪笑道,“说两句他的坏话他就让我嫁个糟老头子?这种鸡肠小肚的人,也配受人间香火?”
倩雪本来还想说几句,可是一见卖许愿香囊的小摊前挤满了人,如一缕清风般,迅速冲了过去。
“哇……不至于吧!”白毓萱惊得目瞪口呆。
她和倩雪从小一起长大,从来不知道她的腿脚原来如此好,简直就可以和山间的小鹿相媲美了!
大雄宝殿内,无数枝红烛闪耀着光芒,它们把金灿灿的月老像照得熠熠生辉。铜铸的香鼎内插满了香,冒出的烟把整个大殿弄得烟雾腾腾。一群善男信女们在僧众的唱经中虔诚地拜倒在月老像前,纷纷叩首乞求月老能保佑他们找到一位如花美眷。钟鼓的声音在山林间回荡着,诵经声久久萦绕在梁间。
“那小老头有那么大的魅力?”白毓萱看着那涂了层金粉、实际上是泥胎一个的月老雕像,看着那些无比虔诚的善男信女们,暗暗地想,“这些人怎么会相信一个泥胎子?还不如相信自己呢。将那泥胎子打碎,再加点水,不就是一堆稀泥嘛。谁会相信一堆稀泥能够保佑别人呢!”
倩雪挤在人群中,伸长了胳膊,利用身材娇小的优势,拼命从人缝中挤了进去。
“唉……”白毓萱摇了摇头,觉得这些人真的是无可救药。
人群中,高逸辰和那“卷毛”有些惊愕地看着那些疯狂的男女。在他们乌苏国,月老是个什么玩意儿都没人清楚。
“阿永,到这种地方干什么?”高逸辰不知道这月老庙供奉的到底是哪路大神,不过他总觉得,大周国的神灵,应该不会保佑他一个外人吧。
“卷毛”阿永神神秘秘地笑了笑,在高逸辰耳边低声说:“王爷,咱总不能只帮别人来求姻缘吧!昨天晚上我听大周的侍卫们说,这月老庙的月老很灵的,能保佑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如,我们也买个香囊,将愿望写在纸上,抛到那个什么相思树上。说不定,我们的姻缘也会很快到的呢。”
所谓的相思树,只不过是月老庙后院的两棵大槐树罢了。它们种在一起,看起来相偎相依,有点连理枝的意思。
“不会吧,也太糊弄人了吧!”白毓萱拿着倩雪递过来的香囊,看着那两株大槐树,惊得目瞪口呆,“月老不应该在桂花树下乱点鸳鸯谱的吗?怎么这里种的是槐树?”
倩雪拉着白毓萱到了旁边准备的桌子旁,胡乱塞过来一枝笔:“管它是什么树呢?意思意思就行啦!也许那月老更喜欢槐树呢,在月宫里他又没得选择。”
“没得选择?”白毓萱听了,差点没晕过去,“那他怎么不给自己也系上红线呢?嫦娥那么漂亮,他就没想过近水楼台……”
“人家是神仙,你以为和你一样邪恶啊!”倩雪连忙写好自己的愿望,装进了那绣着兔子的香囊里,“快写吧,小姐。一会儿这兔子累了,跑不动了,就不能将你的愿望带给月老了。”
白毓萱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那算不上精美的香囊,苦笑了几声。她不相信,就这只绣的小兔子能飞上月亮?她也懒得想太多,便胡乱画了几笔,匆匆塞进了香囊里,并在香囊的另一端系上了一块石头。
倩雪一脸幸福的笑容,她站在相思树下,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了一会儿,然后才将另一端系着石头的香囊抛向了相思树。有了石头的重量,香囊便可以老老实实地待在树上了,不至于被风吹走。
“这样就行了?”白毓萱顺手一抛,那系着石头的香囊被抛出一个极为优美的弧线,“走吧,回家睡觉去!”
她连看都没看那香囊一眼,扔完后拉着倩雪转身就走。
“哎呀!谁扔的!”相思树后传来男子愤怒的声音。
“哇……”白毓萱和倩雪惊得面面相觑,“不会这么灵吧!许愿香囊刚扔出去,月老就给她们送来了一个男人?”
高逸辰的脸黑黑的,他一手捂着头,一手拿着两个香囊,不悦地从树后走了出来。
天知道,他的运气怎么这么差!自己的香囊还没抛呢,另一个香囊却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他的额头上。
“是他!”白毓萱吃了一惊,“冤家路窄啊!这小子真的是想媳妇想疯了,又跑到这里折腾来了。”
正在抛香囊的姑娘一见从树后出来一位又英俊又高大的帅哥,口水哗哗流了一地。她们微微一愣,还没抛的姑娘们迅速将香囊藏好,齐声道:“是我!”
“这事还有人抢?”白毓萱虽然大惑不己,不过心里松了一口气,“也好,千万别让他认出我就行了。一会儿趁他不注意,悄悄溜走便是了。虽然这小子不一定能认得出我来,还是小心为上!”
“卷毛”阿永一听,气得从腰间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宝刀,哇哇乱叫:“他娘的,敢打我主子的头,不想活了是不是?”
那些莺莺燕燕们正一脸痴迷状的流着口水,一见那把比杀猪刀还要锋利三分的宝刀,齐刷刷地将手指向了白毓萱:“是她扔的!”
“不会吧!”白毓萱看着那群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莺莺燕燕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她们学过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