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带下去!”皇上冷冷地说。
他不想让白非烟和蓝若国国王的事情公诸于众。如今,已经有一个私奔的公主已经很丢人的了,他不想再弄出一段风流史来,往大周的脸上抹黑。
月光从窗户外流泻进来,轻轻地洒在了地上。屋子里非常寂静,窗台上泛着月光,如清凉纯净的水在微微流动着。
白毓萱抬头仰望着挂在天上的月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见她一袭淡紫色的云袖上衣,下罩同色的散花裙,腰间随便用一金色软烟罗系成一个蝴蝶结,发间斜插了一支碧玉簪。虽然她并没有精心打扮,可是那眉角的媚态,却是与生俱来的,依旧让人看了心动不己。
“怎么了,还在想白非烟的事情?”高逸辰无比爱怜地将她拥在怀中,温柔地说,“别管她了,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谁让她以怨报德呢?你当初帮助了她,可是她却并没有因此而感激你……”
“你说,她是不是被蓝若国国王给逼的?”白毓萱紧紧偎依在他的怀抱中,像只无助的小鸟,“我总觉得,她不是有心要害我的,她也有她的苦衷。”
高逸辰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笑着问:“孤的小骗子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观世音菩萨呢?怎么这么关心这些坏人呢?”
白毓萱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将他推开。
“我不是好人。可是,白非烟毕竟有可能是我的堂姐……”
“什么叫有可能?”高逸辰听了,更加奇怪了,“难道,你怀疑自己不是齐王的女儿?”
白毓萱没有说话。
“你真是想多了!”高逸辰笑着说,“这怎么可能?你的血和皇上的血都相溶了,你还在怀疑什么?更何况,宗人府里明确有你的出生记录啊,这一点没错的。”
白毓萱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不解地说:“照宗人府的记录,我是我娘嫁给齐王后十个月后生下来的。你觉得,这速度是不是有点快了呢?”
“临门之喜啊,这又有什么奇怪的。”高逸辰觉得这事情虽然有些巧合,但是也不是不可能的。就像凌啸风等对这日子也有疑虑,可是他们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件事情是有可能发生的。
白毓萱微微皱了皱眉头,她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十个月,这种机率到底有多大呢?
“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白毓萱摇了摇头,她的心好乱。
不知道为什么,得到了公主身份之后,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虽然有了这个身份,以后她就可以不再披着非烟公主的外衣生活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回白毓萱。可是她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齐王的女儿,自己这个公主,是不是也是假的呢?
她心情烦躁,缓缓走到了后院。
月光下,一阵微风吹过,大片大片的花瓣随风轻轻飞舞着,如一只只美丽的蝴蝶。那条冰冷的石凳,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
白毓萱轻轻地抚摸着那冰冷的石凳,小时候,她经常和倩雪在这里石凳上玩耍。而如今,物是人非。这偌大的宅子里,如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奶娘走了,倩雪走了,儿时的记忆,如一个美丽的肥皂泡,可能远远地凭吊着,再也无法追寻。
白毓萱有些累了,她像小时候那样,静静地躺在那冰冷的石凳上面。美丽的花瓣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脸上,遮住了她那娇好的面容。
她什么也不去想,只是闭上了眼睛,在小时候曾经躺过的石凳上,寻觅着过去的感觉。小时候的那段日子,是多么美好的啊!虽然很穷,可是她每天都可以过
高逸辰悄悄尾随其后,他不明白,昔日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跑到哪里去了?他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最喜欢的,还是当初那个野蛮的小骗子。他不喜欢看她皱眉的模样,不喜欢让她不开心。可是,自从嫁了他以后,她何曾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他看着那片片落花,看着那如此美丽的一幅画,高逸辰不敢出声,他生怕惊动了花丛中的仙子。他轻轻地走了过去,用膜拜的目光注视着那美丽的女子。他的手在颤抖着,轻轻地拂去那花瓣,看到了一张比鲜花还要美丽的脸。他看着那张美丽得有些不真实的脸,甚至有些开始怀疑,她真的是人吗,而不是天上的仙子?
白毓萱紧紧闭着眼睛,她知道,替她拂去花瓣的,肯定是高逸辰。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感受着来自他指尖的温度……
月色如水。如水的月色,却未能够照的进那阴暗潮湿的天牢。
白非烟瞪着一双冷漠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蓝若国国王。一双冷漠的眸子里,飘着两团愤怒的火焰。
“本宫要离开这里!”她冷冷地说,“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本宫!”
蓝若国国王不屑地笑了笑:“你非得要见孤王,为的就是说这句话啊?你也没想想看,冲着你私奔这一条,不死才怪呢。”
“可是你当初答应过本宫的,本宫不用死的!而且,你还可以让本宫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白非烟愤怒了,她冲到牢门前,紧紧地握着栏杆,恶狠狠地说,“难道你忘记了?你杀了本宫的男人,你承诺说要给本宫找个更好的,要本宫成为乌苏可汗的女人……”
“你也没撒泡尿照照,看看你那副尊容!”蓝若国国王冷笑着,“其实事情就坏在你自己身上。在大殿上,孤王教给你的话,你怎么一句都不记得了?”
“可本宫真的没有想到,那死丫头居然是齐王的女儿!”白非烟拼命地摇着头,“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齐王的女儿怎么会是她?”
蓝若国国王轻蔑地瞟了白非烟一眼,问:“难道,你不知道齐王的女儿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你们好歹也算是堂姐妹吧,怎么你连她都不认识?”
白非烟用力地摇着头,惹有所思地说:“本宫真的不知道齐王的女儿到底长什么模样。别说本宫自幼住在尼姑庵,就算是其他人,也都不知道齐王的女儿到底在哪里。”
“哦?”蓝若国国王一听,觉得其中有戏,连忙问,“那齐王以前住在哪里,你知道吗?”
“不知道。”白非烟想了想说,“其实齐王好像是从人间突然间蒸发了一样,甚至他最后葬在哪里,都没有人知道。甚至连他有个女儿的事情,也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即使听说过这件事的,也并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有个女儿。小时候,本宫也是隐隐听别人提起过,齐王好像有个女儿……”
蓝若国国王听了,心中一动,连忙说:“快,把你知道的关于齐王和他女儿的事情,一字不落的都告诉孤王。要是想活命的话,一个字也不要落下!”
白非烟不解其意,可是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蓝若国国王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嘴角泛起一缕邪恶的笑容。
“这些有用吗?”白非烟讲完一切,有些怀疑地问,“本宫只知道这些,听说齐王娶了江南第一美女。那美女的姐姐好像也进了宫,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哦……不过本宫听说过,当年皇上曾经和齐王一同下过江南。”
“有用,非常有用!”蓝若国国王说,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孤王一看那宗人府的卷宗,当时就觉得怀疑。那楚依依嫁给齐王后,十个月就生下了白毓萱。虽然这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漏露,不过临门喜这种事情,可真是少之又少,这也未免太巧了吧。”
白非烟听了,也点了点头。
“那我们该怎么办?”她只为自己的性命担心,其它的并没有什么可顾忌的。
蓝若国国王邪恶地笑了笑:“你只要乖乖的就行了,什么也不用做。剩下的事情,有孤和西凉王来处理。”
白非烟勉强笑了笑,虽然她对蓝若国国王非常不满,可是还是勉强笑着,生怕惹他不高兴。
事情自然不会就这样结束了,白毓萱的劫数并没有尽。
凌啸风将一张泛黄的纸,轻轻地放在了皇上面前,嘴角泛起一丝邪恶的笑容。
“这是什么意思?”皇上看着那张泛黄的纸,冷冷地看着凌啸风。
“白毓萱不是齐王的女儿,皇上,您这玩笑恐怕开大了吧?”凌啸风背着双手,高傲地站在那里,宛若一只骄傲自满的孔雀。
他很美,连皇上看着他那英俊的侧脸,都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男人,绝对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这男人能看得上白毓萱,无疑也是她的福气。甚至皇上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初白毓萱嫁的是凌啸风,而不是高逸辰,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当然,一切没有如果。白毓萱命中的真命天子,注定只能是高逸辰。
皇上看着那张泛黄的纸,平静的脸上,掠过了一朵乌云,宛若暴风雨的前夕一样阴霾恐怖。
他的手在颤抖着,轻轻地拿起了那张泛黄的纸,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你从哪里弄来的?”皇上的手颤抖的非常厉害,那张泛黄的纸,也跟着在剧烈颤抖着,宛若一片秋风中的落叶,又似一只无奈的飞蛾。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凌啸风目光闪烁着,邪恶地笑着,“这是当年楚依依用过的一张药方,很明显,她当时已经有了身孕了。可是时间上却不大对,当时她并没有嫁给齐王,而这孩子又是从何而来?”
皇上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