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落山了,天边最后一缕晚霞,正在凄迷地看着那无奈的人世间。
“从今天开始,你只不过是孤的奴隶,如果敢有异心的话,别怪孤灭了乌苏!”凌啸风的声音冷冷的。
“现在高逸辰怎么样了?”白毓萱虚弱地问,目光里没有一丝神采。
凌啸风听了,只是用力地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手。
“你觉得呢?”他冷笑着,“和西凉交战,连大周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乌苏?”
战争,仍然在继续着。白毓萱的心,整天悬在半空中,不知何处安放。
凌啸风亲临战场,将白毓萱给带在了身边。
“也好,这样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战争的状况。”白毓萱心中暗暗地想,“亲临战场,凌啸风也就没那么多时间凌辱我了。”
烽火连天,血染沙场。
乌苏虽然有高逸辰和石恺坐镇,可是毕竟实力相差悬殊,已经明显处于劣势了。他们节节败退,西凉势如破竹,士气高昂。
“呵呵……”凌啸风回到了军帐中,“高逸辰真是没用。一开始孤还得御驾亲征,现在却可以经常回宫休息了,可是就这样,他还是打不赢!乌苏的男人都是些没用的家伙……”
那狰狞的模样,和以前那个孤傲的凌啸风,判若两人。
当然,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白毓萱给害的。以前的凌啸风,是那么孤傲,那么清高,尤其在看白毓萱的时候,满眼都是温柔。可是,他的一腔柔情,换来的却是令他刻骨铭心的背叛,他又如何能够接受得了呢?
白毓萱没有反抗,只是冷冷地问:“你又打胜仗了?”
“当然。”凌啸风说,“高逸辰败了,那孤不就是赢了吗?”
“又败了!”白毓萱心急如焚,暗暗地想,“我该怎么办呢?大周皇帝肯定知道乌苏和西凉开战了,他为什么不出手相助呢?难道,他想坐收渔人之利?”
她微微皱着眉头,心里却在牵挂着高逸辰。此时,她只不过是具行尸走肉,她之所以苟且偷生,只不过是想看到高逸辰能够大败凌啸风罢了。
此时,高逸辰正坐在军帐中,脸上沾满了鲜血,目光冷冷。
“呜……”杨子爱跪在他面前,满脸泥土,嘤嘤地哭泣着,“公主真的不见了。我让人找遍了整个大草原,都没有人看到她。后来在路上看到两具尸体,当时我吓了一跳,以为是公主!可是后来仔细一看,原来是莲花和百合,她们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了……”
“公主失踪前最后见的人是谁?”高逸辰拍案而起,眼睛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杨子爱被吓了一跳,连忙摇摇头。
“不知道。”她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出什么来,“公主一直不喜欢别人跟着她,哪怕照顾傲寒阏氏时……”
说到这里,杨子爱突然眼睛一亮。
“会不会是傲寒阏氏害了公主啊!”她脸色陡然一变,“公主一直在照顾阏氏,而阏氏神志不清,连我都没办法将她身上的毒给逼出来。我觉得……”
“够了!”高逸辰心一沉。
他不禁暗暗后悔起来,后悔没有将白毓萱给带在身边,反而让她去照顾那个疯疯癫癫的傲寒阏氏。如果说白毓萱的失踪是傲寒阏氏做的,他并不相信,可是如果说是钟云鹤干的,高逸辰绝对有理由相信。
“他是不是要报复毓萱呢?”高逸辰心中胡乱地想,“钟云鹤啊钟云鹤,难道让你娶了觅雪,就真的那么难为你了吗?即使你不娶觅雪,孤也不会将阏氏交给你的!如果毓萱有什么三长两短,孤就将你碎尸万段!”
想到这里,他手一用力,将手中的毛笔给硬生生的折断了。
“如果他抓了毓萱,应该不会伤害她的。”他暗暗地想,“钟云鹤应该会留下她,当作一道护身符的。不管怎么说,毓萱名义上还是大周的公主,这钟云鹤胆子再大,也不应该不会伤害自己国家的公主的……”
“可汗!”石恺满脸风尘闯了进来,一见杨子爱,便皱起了眉头,“你先下去,可汗要商量军国大事,你一个女人,不方便在此的。”
“你以为我是间谍啊?”杨子爱脸一沉,“走就走,你以为我喜欢听你们那些破事啊!”
其实杨子爱的脾气那么差的,不过她最讨厌有人怀疑她了。她杨子爱从未想过要效忠于任何国家,她只想当天下第一女神医。
她一边骂着,一边走出了军帐。
“杨太医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石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果真是私生女,就是不如杨子凝端庄大气。”
说到这里,他自觉失言,连忙闭上了嘴,看着高逸辰那张铁青的脸。杨子凝和高逸辰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闻的。
“有什么事?”高逸辰心绪正烦,他惦记着白毓萱。
石恺微微皱了皱眉头:“最近乌苏胜少负多,不知可汗有何良策?”
“没事的。”高逸辰淡淡地说,“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让凌啸风先赢几场吧,等到他大意的时候,我们再攻其不备。”
“当时凌啸风回宫的时候,算不算个好时机?”石恺想了想,慎重地说,“可是,我们还是败了。其实我们的战术并没什么太大问题,只不过西凉的兵马实在是过于强壮。乌苏的士兵,体质上和西凉兵相比较,还是差的太多。”
高逸辰轻轻地摇了摇头,淡淡一笑。
“没事的,西凉兵强壮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了,这一点,孤早就清楚。”他微微一笑,“东风的时候,你提醒孤一下。对了,然后再准备二十头壮牛和一些火油。”
“准备牛?”石恺觉得有些奇怪,“要犒赏弟兄们?”
“谁要是敢把那二十头牛给吃了,孤就砍了他的脑袋!”高逸辰冷冷地说,“你去办吧。办完这事后,这里就交给孤了,你去鹰愁涧那里,蓝若国最近的攻势比较猛,乌苏腹背受敌,比较吃紧的。”
果然如高逸辰所料,蓝若国果然在这个时候发起攻击了。这个弱小的国家,居然想在乌苏大战西凉的时候,分一杯羹。
“可是……”石恺有些暗暗担心,“这里战事比较紧张啊,蓝若国那边,估计还可以顶一阵子的。”
他对高逸辰还是不大放心,毕竟这仗可是关系着乌苏的生死存亡。万一有什么差池,乌苏的千秋大业,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没事的,石将军大可放心。”高逸辰轻轻地拍了拍石恺的肩膀,“这一仗,笑到最后的,肯定是是我们乌苏!盛极而衰,西凉的气数,尽了!”
他仿佛在对石恺说,又仿佛在安慰自己。他必须赶快打完这一仗,他好有时间,去寻找他的白毓萱。
“对不起,毓萱!”高逸辰的心酸酸的,“等孤,打完这一仗再去找你!如果孤此时离开,乌苏百姓们,将永远活在西凉的蹂躏之中!”
石恺走出了军帐,看着那漫天飞舞着的雪花,长叹一声。
他不知道,高逸辰口中的那场东风何时才能够来。虽然春天应该常刮东风的,可是现在气候异常,大雪纷纷,这场大雪,何时才能够停下来呢?
茫茫大雪中,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杨子爱正站在风雪中,大声地抽泣着。她的眼睛红红的,肿的像个桃子。
“你一直站在这里哭?”石恺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丫头,快回吧,这是战场,女人不应该来的。”
不管他如何讨厌杨子爱,可是她毕竟是故人之女。虽然是私生女,可是她身上流淌着的血液,仍然是杨家的。
“不用你管我!”杨子爱身子一扭,有些赌气地说,“当心我是间谍,把你们都给卖了!也不知道你这颗脑袋值多少钱,卖了你恐怕连一文钱都拿不到呢!”
石恺的脑袋虽然不如高逸辰的值钱,但是也绝对是无价之宝。他的这颗并不漂亮的脑袋,估计换几个城池是不成问题的。
一听杨子爱如此贬低自己这颗并不漂亮的脑袋,石恺有些生气了。
“你以为只有你这样漂亮的脑袋才值钱吗?”石恺冷笑着,白胡子随风飞舞着,“告诉你,连非烟公主的脑袋都没老朽的值钱呢。”
“你也太自抬身价了吧!”杨子爱根本就没长脑子,她虽然知道这个大将军手握大权,可是却一点没将这个糟老头子放在眼里,“你也配和公主相提并论?还比公主的脑袋值钱,你也没撒泡尿照照看,黄土都埋到了脖子了,连个老婆都没娶到,还值钱?值个狗屁啊!”
她心里仍然在嫉恨着那石恺将她赶出军帐,让杨子爱心里非常不爽。
“老婆?”一听这话,石恺顿时火冒三丈。
他堂堂的大将军,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是也不至于连个老婆也娶不到的。只不过,这石恺天生眼光极高,挑挑拣拣的,挑拣到最后,胡子都白了,仍然是孑然一身。即便如此,他仍然不肯委屈自己,随便找个漂亮姑娘就行了,他信缘,相信缘分到了,上天自然会将他的另一半赐给他的!
“老子登高一呼,天底下的漂亮姑娘从乌苏能排到大周呢,你信不信?”石恺的脸涨得红红的,“老子是不想娶,想娶的话,估计现在孙子都会打酱油了呢!”
“可是你现在胡子都白了,想生儿子都没门呢,还孙子呢!”杨子爱揭人伤疤是毫不客气,她才不管那石恺是什么大将军呢,更不管他年岁己高,是否能承受得了她那犀利的话语,“你也没看看自己这副小体格,就开始做梦娶媳妇了呢!”
都说将军头上能跑马,宰相腹中能乘船。可是不管这石恺的额头有多宽,哪怕比乌苏大草原还在宽,他都受不了如此奇耻大辱!他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真想一把将这杨子爱给掐死。他的手心都冒出了汗珠,恨不能将这杨子爱给撕成碎片当抹布。
他气得一身冷汗,手心都痒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