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众人的拥挤、呵斥中还是翻过了栅栏
强行闯过检查身份证的那道关卡。
有几个妇女操着河南话、东北话和广东话
骂那个无所顾忌的中年男人没有素质，真没有素质。
刚要钻进大厅，他就被几个穿制服的同龄人
截住，并在“北京站”三个字下
用推搡、谩骂和鄙视对他实施了几分钟的强奸。
他倒在了地上，放声大哭。
大概他给平日担心暴恐的人提供了行使权力的机会，
并用无知来突出这种权力的无效。
他单纯得像一个小孩被掠走了心爱的玩具，
拼命把心中的委屈，喊出来。
他发出一些糟糕的声音，
一些真心让人觉得可笑而巨大的摩擦声。
他的两排牙齿像是老锈的切割机在等待拆卸，
铁质的嘶叫喷出了火花，火花连着火花。
广场上，人群边挤边看边走。
人越多越有莫名的力量把此事推向难堪。
类似众人对猎物的小型围堵成功了，
但穿制服的，也有点不知所措。
他被架到人少的地方，像扔掉的垃圾堆在墙角。
从没被破坏的秩序，但恢复了。
转眼间，他真的变成了垃圾，被轰鸣着的、
暴力与脆心的机器搅成粉末，让所有人都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