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染缓缓闭上了双眼,紫月下,银发蓝眼的少女虔诚而圣洁。月亮泉潺潺的流水声中,星染听到了极其遥远又仿佛近在咫尺的呼唤。
“主人……你在哪里?”那是露露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在阴月秘境,被莎露曼皇后绑架于此。”
一
黑夜降临。
迷藏在流云城的魔法防护罩外疯狂地攻击着,它们觊觎着流云城里的活人,想要将王朝的国都变为冥土。流云城半空中的阴月王宫在黑夜里散发着幽光,就像是黑海上永不沉没的巨舟。
地下密室里,星染摸索着坐在椅子上,一次又一次试图凝聚一点儿光明力量。她发现,经过上千次尝试,有极微弱的一点点光明力量在她灵魂深处出现。她隐约感觉到了一丝光线,也许再多聚集一些光明力量,她就可以恢复视力!
就在这个时候,莎露曼出现在了地下密室里,她的手中提着一只镂花木箱。空间戒指里不能放入活物,所以她要用木箱装着星染前往阴月高塔,用星染来开启阴月秘境。
莎露曼看着星染,声音柔和平静:“今晚,我要带你去阴月秘境。你要乖乖地听话。”一个被封闭了视觉和力量的女孩儿在她眼中根本不具备一丝威胁。
星染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害怕:“我……我不知道怎么打开阴月秘境,我现在一点儿力量也没有。”她必须好好扮演一个绝望害怕的贵族女孩儿,令莎露曼失去对她的警惕心。
莎露曼优雅一笑:“不要妄想逃跑,虽然有很多人在流云城寻找着你的下落,但是不会有人想到你就在阴月王宫,就在我的手里。”
星染失去了焦距的眼睛望向了莎露曼站着的方向,她并不想激怒莎露曼:“我会乖乖的。”
夜风里飘散着淡淡的花香,莎露曼穿着祭司的绯袍,提着镂花木箱出现在了阴月高塔前。镂花木箱里,星染昏昏欲睡地蜷缩着。她在被莎露曼皇后放进木箱,释放眠术的时候竭尽全力保持了清醒,然后伺机在经过皇后寝宫的花园时,将一缕银发从镂花木箱的空隙里丢了出去。
守卫着阴月高塔的护卫看到了莎露曼皇后,恭敬地行礼。
莎露曼冷淡地说:“我要进入高塔占星,不喜欢人打扰,在我离开前,不准任何人进入。”
阴月高塔的大门在守卫们的面前缓缓合拢,莎露曼打开了镂花木箱,魔法杖顶端白光微闪,解除了眠术。
星染的眼睫毛轻颤,她睁开了双眼,刹那之间似乎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蜷缩在木箱子里,她看到了莎露曼皇后那张绝美的脸,眼中涌出深深的畏惧。
莎露曼将星染从木箱里扯了出来:“四周是不是很熟悉?这是你从低贱的贵族私生女变成被光明女神恩赐的首席巫女的地方。只可惜那样的荣耀,你不配得到。”她的内心深处充满了嫉妒之火,她成为王朝的祭司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得到了家族的助力。月倾城深爱着死去的皇后,他娶她只是为了延续皇族的血脉和王朝的稳定。
星染感觉到了光明的力量在高塔里流淌着,她的左手手心一阵发热。她软软地坐在水晶地板上,长长的银发铺满了她的白袍,美丽柔弱的少女眼中散发着无尽的忧伤。
莎露曼抓住了星染的右手手腕,将她拖到了大厅中心的水晶柱前,长长的指甲划破了她的手背,殷红的血在莎露曼的魔法杖前端凝聚,然后变成红色的五芒星印在了水晶柱上,水晶柱低低地蜂鸣了起来。
莎露曼露出满意的神色。那本祭司笔记里的记载果然没错,在阴月秘境光明神殿里得到女神恩赐的巫女,能够拥有自由进出阴月秘境的资格。这样的巫女是得到光明女神眷顾的宠儿。
星染被莎露曼放进了木箱,提着走进了水晶柱里出现的光之门里,她的眼中是阴月秘境里那高贵神秘的月亮的影子。
永恒的月夜笼罩着阴月秘境。星染是第二次看到这轮神秘莫测的紫月。
在大地的尽头,巨大的光明神殿优雅地矗立在那里,呼唤着它的信徒。星染的左手手心更加灼热。她还记得自己被那些灵魂傀儡带进时光陷阱时,自己手心里绽放的强光。也许,这种神秘的力量能够帮助自己脱离莎露曼的魔掌。
莎露曼望着远处的光明神殿,眼神狂热:“你是怎么到达光明神殿的?”在成为祭司之前,她也是巫女候选人,曾经和其他人一起进入过阴月秘境,只是那次,没有人得到光明女神的恩赐,她凭借家族的力量坐上了祭司的位置,后来还成了继任的皇后。
星染不动声色地吸收着阴月秘境中充沛的光明气息,她神色怯懦:“我只是在光路上走着走着,后来我们遇到了岔路,我选择了一条路,而衣梨她们选择了另一条路。”
莎露曼握紧了星染的手腕,眼神犀利:“你明明沾染了黑迷迭的气味,为什么你会选择出正确的路?”
星染继续扮演着懦弱害怕的角色:“我……我也不知道。”
莎露曼冷笑:“你的老师是莉莉娅·梅林大师的弟子,她一定教过你一些东西。莉莉娅·梅林大师精通光明系魔法和灵魂知识,是阴月王朝历史上最杰出的魔导师之一。没想到你居然得到了她的弟子的青睐。也正因为如此,我不得不动用我的家族秘宝,将你的命盘扰乱,把你的所有物品都放入深渊辰金打造的坛子里。即使是灵魂法师也无法找到你的踪影,而深渊辰金会隔绝所有的灵魂力量的探查。”
星染这才知道为什么莉莉娅老师没有从宝石手镯里出来寻找她。深渊辰金是一种奇异稀有的金属,存在于魔界。不过,从莎露曼的谈话里星染发现,莉莉娅老师还是帮助她隐藏了空间戒指里放着月泉石的秘密。她只知道老师的名字叫作莉莉娅,她从未打听过老师的光辉历史。不过,一位死去的魔法师能够维持灵魂不散存活千年,她相信莉莉娅老师一定是位了不起的魔法师。
莎露曼的魔法杖亮了亮,星染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力量,她的眼睛却依然看不见。
莎露曼冰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宛如冰海上的冰块彼此碰撞发出的脆响:“乖乖地跟着我走,不要妄想逃走。在阴月秘境的森林里藏着许多可怕的凶兽,它们是女神的护卫,守护着森林深处的宝藏。”
星染眼前一片黑暗,她的灵魂却能感觉到夜空中的紫月散发出的魔力。她望向南方,鼻端能够嗅到草木的清香,她“看”到了在大地尽头的光明神殿。光明神殿洁白而优雅,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光。莎露曼封闭了她的视觉,却无法封闭她的灵魂之眼。
莎露曼握住星染的右手手腕,走在光路上,这光路蜿蜒曲折,通往光明神殿。她渴望能得到光明神殿里残留着的光明女神的神力,只要能得到神力,她就可以成为阴月王朝的实际统治者。没有人敢违背她的意志。
星染心中悲哀。不知道月紫夕和鸣幽现在怎么样了。爸爸一定在四处寻找着她吧?露露这个爱哭鬼一定在哇哇大哭……
夜风吹过森林,星染的力气在渐渐恢复,她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并不拥有光明力量,却依然有着敏捷的身手。莎露曼皇后一定把自己当作那种一旦失去了魔法力量,就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
二
阴月王宫在深夜里安眠。绿色的拳头大小的萤火虫在王宫的花园里飞舞,宛如星星在花园里游弋。
月紫夕站在地下宫殿里,看着国之神器阴月轮。古朴厚重的阴月轮传说是用神国的岩石打造而成,拥有无与伦比的神力。而如今的阴月轮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纹。
月倾城站在月紫夕的身后,眼神复杂:“紫夕,要是阴月轮在一年内无法修复,流云城会被迷藏吞噬。”他这个次子拥有着自己和他的母亲的优点,却毫无帝王的野心,而莎露曼却一心想要月紫夕继承王位。月紫夕有着一个贪婪的母亲,他自己却有着阴月王朝皇族高贵的心。
月紫夕回过头,美丽的面容上紫色的双眼里覆盖着深深的忧郁:“那个能够修复阴月轮的巫女还没有找到?祭司不是说,这个少女已经来到流云城?”母后的占卜显示能够修复阴月轮的巫女已经来到流云城,可是那个少女却仿佛藏在迷雾之中,无法找到。
月倾城叹息:“我们派入暗黑帝国的间谍传回了消息,暗黑帝国的刺客正在潜入流云城,想要在我们得到这个巫女之前杀死她。”阴月轮的损坏肯定和暗黑帝国有关,只是他怀疑其中还有其他势力介入。
月紫夕问月倾城:“母后占卜不出那个巫女的所在吗?”
月倾城讽刺地笑笑:“你的母后最近几年一直热衷于权力游戏,她的占卜能力越来越弱了。我本来以为兰斯洛·星瞳的那个女儿也许能够成为新任祭司,却没想到她会神秘失踪。”
月紫夕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担忧:“星染也失踪了。星瞳大人说他拜访了宠兽墓园的守护幽灵,守护幽灵说星染还在流云城。”
月倾城冷笑,眼中有寒光闪过:“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劫走燃月和星染?那些贵族和外敌勾结,真的不怕整个家族都被清洗吗?”
月紫夕沉默了很久,他低声说:“也许,劫走星染和燃月的不只是贵族,其中很可能有皇族插手。”星染发现了衣梨的飞羽在王宫中了诅咒,这种诅咒和父王身上的诅咒一模一样。
月倾城心中一动:“你是说,你的母后?”衣梨是莎露曼栽培的弟子,莎露曼为了让衣梨上位,很可能会对燃月下毒手。他不能低估他的皇后的自私与狠毒。
月紫夕痛苦地闭了闭眼:“我也只是猜测,如果真的是母后派人抓走了燃月和星染……”
月倾城望着黑暗的角落:“影卫,莎露曼今天做了什么事?”
角落里,黑色的烟雾渐渐聚集成了人影:“主人,莎露曼皇后一切如常,她不久之前提着一只木箱进入了阴月高塔,她吩咐守卫不要打扰她占卜。”自从主人痊愈后,就命令他和其他影卫监视莎露曼皇后。
月倾城皱眉:“一只木箱?”
影卫的手中出现一束银色的长发:“木箱里藏着一个人。那个人将一束银发从木箱的镂空花纹里塞了出来。他也许是在求救。”
月紫夕焦急地接过银色的长发,他的脑海里是燃月那闪闪动人的银发:“兰斯洛·燃月……”
影卫提醒月紫夕:“月紫夕殿下,有许多人都有着银色长发,而且这束长发带着隐隐的魔力波动,遮盖了它本来的颜色。”
月紫夕愣了愣,他发现银色长发在他手中变成了子夜的颜色。黑发?星染?
发丝上有着似曾相识的香气。
月紫夕迷惑了。
月倾城俊美成熟的脸上带着深深的阴霾,他对月紫夕沉声说:“不管那个人是谁,皇后居然将陌生人私自带进阴月高塔,她必须有所交代。我们立刻赶去阴月高塔,我想看看皇后对此有什么说法。”
穿过如梦似幻的花园,月倾城和月紫夕走向高耸的阴月高塔。黑色的天空中,迷藏撞击着遍布流云城上空的魔法护罩,绽放出美得惊心动魄的烟花。
月紫夕的手心里握着那团乌黑的发丝,发丝间淡淡的香气那样熟悉。他的心很乱。这发丝到底属于燃月还是星染?
月倾城身材修长,穿着黑色镶着暗金色钻石的华丽骑士服,他是强大的魔剑师,也是这个王朝最尊贵的男人。他深爱着他的皇后,却在她死后,不得不为了王朝的稳定,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这个女人野心勃勃,不仅有着和外敌勾结的可能,甚至可能对王朝新任首席巫女下手。
月倾城侧过头看着身边沉默不语的儿子月紫夕。如果月紫夕的母后确定叛国,最尴尬和心痛的莫过于月紫夕。他对这个次子越来越满意,月紫夕具备成为阴月王的一切素质,高贵、风度、仁慈、聪明……只是他还不够狠心无情。
月紫夕感觉到了父王的视线,他抬起头来:“父王,怎么了?”
月倾城的声音在夜空下低沉而富有磁性:“看在你的份上,就算你的母后叛国,我也不会杀死她的。”
月紫夕的眼底弥漫着水光,他低低地哽咽,说不出话来,只是深深地对着父王鞠躬敬礼。他心中的感激无以言表。
月倾城的手轻轻地放在月紫夕的头顶,就像他在月紫夕小时候做的那样,轻轻摩挲:“别难过,每个皇族的人生都充满了背叛和血腥。”
月紫夕的双眼晶莹剔透,眼中是深深的无奈和悲哀,黑色的发丝在夜风中轻扬:“我明白。”
在月倾城的命令下,守卫们打开了大门紧闭的阴月高塔。可是,月倾城和月紫夕找遍了高塔的每一个角落,都没能找到莎露曼皇后以及她提着的木箱。
在这个深夜里,王朝的祭司神秘地失踪了。
月倾城脸色阴沉地命令影卫们寻找皇后的踪迹,他站在高塔的塔顶,俯视着沉睡的流云城:“居然没有人知道皇后是怎么离开高塔和王宫的,这是严重的渎职!”
月紫夕凝望着黑沉沉的天宇,他的心底有火花在闪烁,而脑海里是星染微笑的样子,继而变成穿着黑裙在舞池里旋转的燃月。
月紫夕心中一动:“父王,也许母后根本没有离开阴月高塔。您忘记了吗?阴月高塔里还有一个地方,您没有去过。”
月倾城看着月紫夕紫色的双眼,他愣了愣:“你是说阴月秘境?不可能,没有我的血,莎露曼根本打不开光之门!”
月紫夕回答:“若排除一切可能,那么最不可能的事情,也许就是最可能的事情。”
月倾城内心震动。他的这个儿子的身体里除了流淌着阴月皇族的血液,还有着祭司的占卜天赋。
月倾城沉声说:“影卫,你派人去召集神官到阴月高塔,我要打开阴月秘境。莎露曼私自进入阴月秘境,一定是想要得到里面的某样东西或者某种力量……”莎露曼最想得到的是什么?王权!自己没有如她意料的那样被暗夜帝国的诅咒杀死,她一定很焦急。
三
幽灵宿舍。
暗红色的蔷薇在宿舍四周静静绽放,幽幽的香气比梦境还容易令人堕落。
鸣幽并没有入睡,他得到了魔龙传来的消息。地狱的恶魔亚斯塔禄曾经被召唤出来,在城外的道路上,吞噬了一辆傀儡马拉着的青铜马车,并且将马车里的人送到了流云城的秘密地点。那里居然是首席光明神官秘密购买的一处房产!
魔龙在烟雾里发出刺耳的笑声:“亚斯塔禄告诉我,交易方是用珍贵的深渊辰金作为酬劳。尽管交易人想方设法隐藏了她的容貌,亚斯塔禄却可以确定,交易人是一个拥有光明魔力的女人!”
鸣幽从戒指里拿出了暗淡无光的黑石抛给了魔龙:“这块暗黑陨石是你打听消息得到的酬劳。”
黑色烟雾消失在房间里,魔龙的笑声却依然在房间里回荡。
鸣幽神色凝重。身为炼金术师,他知道一个秘闻,传说在数百年前,曾经有一块陨石降落在阴月王朝边境的查斯特省。那块陨石含有极其珍贵的深渊辰金。没多久,得到陨石的家族就被人全部杀死,而那块陨石也失去了踪迹。
鸣幽从家族笔记里得到了一些线索,失踪的陨石很可能在紫兰家族的手中,也就是莎露曼皇后背后的家族。莎露曼皇后的全名是紫兰·莎露曼。
银发碧眼的少年眼中闪烁着幽光,他的心中无声地漫延着愤怒的潮水。绑架燃月的人是莎露曼皇后,那么绑架星染的人也很可能是她!
夜风吹过森林,飞旋的粉色花瓣轻轻落在了星染的头发和肩上。
闻着草木混合着花的气息,星染依稀觉得,在许多许多年以前,她曾经走在散发着同样气息的月光下。
莎露曼发现眼前的少女在发呆,她冷漠地说:“别发呆了,走快点儿。”
星染欲言又止:“我只是……只是觉得我在很久以前曾经来过这里。花的香气、风的味道,都那么熟悉。”
莎露曼额头上绯色的印记令她紫罗兰色的双眼更加清冽:“你说什么?”在阴月王朝遥远的传说里,光明女神曾经把自己灵魂的碎片化作星星洒落在世界的角落里。每枚碎片都会在不同的年代里苏醒,在命运的号角声里,出现在阴月王朝的天命巫女的心中。她们拥有着光明女神的记忆片段,她们是在地上行走的女神的代言人。
星染自嘲地笑笑:“没什么,大概这里曾经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她的左手手心一直灼热,灵魂深处的光明力量不断地壮大。
莎露曼脸色阴沉地盯着星染:“是吗?一切大概是你的妄想吧。”眼前的少女绝不可能是传说中的天命巫女。一个来历不明的乡下丫头怎么可能是高贵的光明女神的代言人?
莎露曼扯着星染的手腕往前走,星染狼狈地跌倒在了地上,她一声不吭地爬了起来。
光路宛如流动的河水,路两侧的森林化为了剪影,星染再一次听到了月亮泉潺潺的流水声。
原来的光路在莎露曼和星染面前变成了两条路。光明女神的考验再次出现。
莎露曼的身体在颤抖,她知道这意味着她的灵魂沾染了黑暗,所以光明女神不想她出现在神殿里。她问星染:“你选择哪条路?”
星染缓缓闭上了双眼,紫月下,银发蓝眼的少女虔诚而圣洁。月亮泉潺潺的流水声中,星染听到了极其遥远又仿佛近在咫尺的呼唤。
“主人……”
那是露露带着哭腔的声音!
星染想起了她和露露邂逅的情景。那个从神树下的泉水里诞生的雨精灵,它纯洁可爱,为了救自己不惜耗费它的生命力。它原本会死在黎明之前,却因为神木的怜悯,成了第一个能够看到晨曦的雨精灵。
露露……
在星染的心底,露露的声音那么清晰:“主人,你在哪里?”
星染的银发在紫月下飘浮了起来,她回应着灵魂深处的呼唤:“露露,我在阴月秘境里,是莎露曼皇后绑架了我。”星染被莎露曼用秘术扰乱的命盘在慢慢恢复正轨,她和露露之间的灵魂契约再次清晰地联系上了。
莎露曼皇后露出了愤怒和恐惧交织的神色,她的魔法杖里射出强光笼罩了星染,切断了这奇异的灵魂同频现象。
星染跌落在了地上,蜷缩成一团,她的嘴角有血溢出。莎露曼皇后的魔法力量重重敲击在她的灵魂上,撕裂般的痛苦占据了她的心灵。
莎露曼眼含杀机地盯着星染:“刚才你在和什么人联系?”她模糊地感觉到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冲破了她的秘术,和眼前的少女联系在一起,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却令她非常害怕。
星染喘息着:“我……我只是在感觉着月亮泉的位置……”
莎露曼狐疑地打量着星染:“是吗?”
星染苦笑:“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一丝光明力量,我能做什么?我刚刚只是听到了月亮泉的流水声。”露露知道她的下落就意味着爸爸也知道了。她有了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