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眼眸微闪，终是选择回答。
“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属于特种兵特殊兵种，参加任何活动之前都不能暴露身份，那一次，若不是为了让你爸妈早点来接人，我也不能自爆我是卧底的身份。那次的逮捕活动结束之后，我受伤了，之后直接被我的领导带回了基地，一般人，又怎么可能知道我的信息呢？”
“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看着她的眼睛，我分不出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好吧，暂且信你。”
向阳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皱眉，“你这个反应告诉我，你刚才说的都不是真的。”随即，我颇为无奈，“可是向阳，就算我心里不信你说的，我也是没有办法去做任何验证的。”
我想，这或许，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刚才那是谁？你的小女朋友？”
向阳似乎实在是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了，立刻就转移了话题，可是她转移的这个话题，我依旧喜欢不起来。
“什么女朋友？别瞎说。”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办法作假的，她看你的时候，眼里全是爱。”
“那又如何。”
“亮亮，你二十岁了吧？”
“怎么？”
“不小了呢，可以谈恋爱了。”
随即，不等我开口，她便自顾自的说着，“那姑娘看着不错，若是做女朋友的话，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向阳，你来找我，就是来帮我出谋划策找女朋友的吗？”
看我怒了，向阳直接蹦到我跟前，伸手就将我的嘴角拉着从两边拽开，我试图反抗，然后我发现，在她面前，我任何的行为都无济于事。
别看她看上去娇滴滴的，真动手，我根本不能在她手下讨到半点便宜，这么一来，我突然就想到了厂房里的那些大汉。
“怎么会，感情上的事情还需要自己做主，我自己都一片空白，哪有本事帮你出谋划策？这么说。不也是看你太紧张调节一下气氛嘛。”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情算是好了一些，“这还差不多。”
“陪我去吃宵夜？”
“你不是刚吃过？”
“可是你没吃啊。”
“你看到了？”听到她的话，我按捺着内心的激动，“你怎么知道我没吃。”
向阳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我又不瞎。”
“……”
“吃什么？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口味变了没啊？还喜欢吃鸡腿跟猪蹄吗？”
听着她碎碎念，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绪突然涌现。
那种……她原来一直观察我，她原来还记得我的喜好，她也是在乎我的吧。
这种情绪，就不自觉的在内心翻涌。
“没变，我依旧喜欢鸡腿和猪蹄，你呢，还爱腰花跟鸡心吗？”
向阳点头，“虽然说是我请客，但是地方得你来定。”
“嗯？”
“你知道的，部队里边管的很严格，我平时没什么机会出来，执行任务的时候，去的地方也都不是我喜欢的，所以，我压根不知道哪里的东西好吃，你带路咯。”
我微微点头，“你开车了么？”
“给我。”
看到向阳点头之后，我直接问她要了钥匙，明明我也没有说是钥匙，但人生就是这么默契，她压根没思考就递给了我。
我为此，感到开心。
可是当很久之后我把这件事情说给朋友听的时候，他们差点就笑出了眼泪，我当时还得到了一句，“明亮你是不是傻？你都问了人有没有开车了，不是要钥匙要什么？还是说谈恋爱的人智商为零，你当时压根没想到这些？”
诚然，这个时候我真的没想那么多。
我只知道，原来我跟向阳之间还是有共同语言的。
我们之间，并没有出现那些所谓的代沟。
之后，由我开车，带着她兜了一圈之后去了隔壁的城市。
看着外边的夜色。
向阳微微不解。
“你不饿么？”
我一直沉浸在我自己的情绪中，早已经忘了肚子饿这件事情了。
当然，也或许是身边的人长得太秀色可餐。
“吃东西这种事情，不能将就，我知道一处的猪蹄和鸡心特别好吃，带你去。”
向阳微微蹙眉，拿出手表扫了一眼，“已经十二点了，你明天不上课吗？”
我猛地刹车，这才想起来她不如我一样自由。
“怎，怎么了？”
急刹车让向阳因为惯性朝前倾了一下，但她身手敏捷，倒没多大反应。
“我只想着带你吃好吃的，带你看看江城的变化，却忘了，你是不是要早点睡？”
向阳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所以你之前一直在城市里边转圈，是为了让我感受一下这个城市的变化？”
我点头，可不是嘛，要不然我有病啊，大晚上的瞎转悠。
向阳笑了一下，颠倒众生。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将内心那种想要尝尝她嘴角的味道的那种情绪使劲儿压了下去，随即，又转移了视线。
“只是想着你可能想看看，难道，我猜错了吗？”
向阳抿唇，“你没有猜错，刚才我也一直认真看来着，所以并未注意到已经这个时候了。”
“那家的东西真的很好吃，是我无意中发现的，那我们……还去吗？”说这话的时候，我压根不敢看向阳，窗外一片，路过的车辆也很少。
整个路上，安静极了。
“去吧。”然后我还听到她说，“我有三天的假期，今晚不睡觉也没事，前提是，你没课。”
我立刻就来了精神，“大学你还不知道么，哪有那么多的课程啊，而且我马上就毕业了。”
向阳稍加思索，这才一本正经的回答，“是啊，我都差点忘了，瞧我这记性，果然老了。”
之前的好心情因为她这话变得有些沉重起来，“瞎说什么呢，明明那么年轻，老什么？”
“即使我再不想承认，这也是事实。”
这话，算是把天给聊死了。
反正我暂时是不想理她了。
而她，也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车内突然陷入安静。
而且，这么一安静下来，居然安静了一整路。
到达邻城的时候已经一点了。
“向阳到了。”我兴致勃勃的将车停好，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远远看去，那个摊位周围人来人往
“果然还是跟记忆中的一样啊，生意这么好、”
这个地方是多年前跟小伙伴们夜游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像我们这种富二代，再怎么低调，曾经还是嚣张过一些日子的。
犹记得那年我刚刚拿到驾照，老爸奖励了我一辆车，当天晚上我就开着那张骚包的车子到处跑。
跑了一晚上，饿得不行了。
周围又没什么酒店。
然后就发现了这里。
当时阿虎可嫌弃了。
说是路边摊，怎么也不肯过去。
可是当闻到那股香味看到那么多人之后，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过去。
再然后，一吃不可收拾。
从那之后，我们几乎每一年都会来几次，到现在，老板都跟我们很熟了。
身侧没有声音，我侧头望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向阳已经睡着了。
此刻的她，没有了半点表情。
眼中的所有情绪也都被覆盖在了眼帘之下。
只有沉静的睡颜，只有那看不到的情绪。
那么的安静，那么的美好。
她就像一折了翅膀的天使。
在这里稍加停顿，就好像，只要周围有什么动静，她就会立刻醒来，然后，消失在我的世界中一般。
她的睫毛，是那么那么的长，卷卷翘翘的，像极了专柜里边的那些洋娃娃。
冰肌玉骨。
这个词，大概就是专门问她准备的吧。
我掏出手机，调了静音，然后偷偷拍下了照片。
这个动作刚刚结束的时候，她就睁开了眼睛。
“拍完了么？”
“啊？”我惊讶，更多的是尴尬。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偷东西的小偷被当场抓包的感觉。
那么的窘迫。
“我只是觉得有点累闭一下眼睛而已，没有睡着。”
“可是你……可是我……”
可是你分明闭着眼睛，可是我分明调了静音。
这话我没说，但很显然，她还是听懂了。
“习惯了。事实上我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她说的轻松，我却听着心疼。
她所经历的那些，都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
在军营，她需要随时提高自己的注意力，随时听着有没有号角的声音。
执行任务的时候，她更是需要加倍警戒，因为不知道会不会在下一秒突然就曝光了身份，被人杀了。
以前这些事情，我都只在电视里边看过，我甚至觉得，电视里边的人也太夸张了一些，哪里需要那么的严肃，该睡觉的时候就睡觉好了。
可当知道向阳是做这个的时候，我就查阅了很多的资料。
终究发现，我似乎误会了什么。
可是现在知道，希望……不会太晚。
“啊，好香啊，是那儿吗？”
我点点头，跟她一起下了车。
她一点也不矫情，也并没有坐在车里等着我去开门，而是直接就打开车门下去了。
夜里有些凉，微风吹来，我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