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到这一幕,冷哼一声,“安歌看样子倒是很喜欢她。”
见皇后这幅样子,夏安苓轻笑,“母后,你吓着人家小姑娘了,第一次进宫,难免惶恐,母后又一直冷着脸,还不得吓坏了人家,母后这样,就是人家孩子想亲近,也被母后给吓退了,儿臣知道母后是嘴硬心软,可别人不知道啊。”
皇后被夏安苓一番话逗乐了,也不再追究莫安歌的事情了,“好了好了,母后不生气,就你嘴巧,人也看了,赶紧回你的太子府去,别在这儿烦母后了。”
皇后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赶人,夏安苓想了想,事情不能一蹴而就,莫安歌的事情,以后在慢慢试探皇后的意思,便轻笑,“儿臣也不招母后嫌了,儿臣先回府了。”
夏安苓离开后,皇后瞬间变了脸,神情严肃,“将离,派人去查查这个太子即将迎进门的侧妃,安苓可不是对谁都这么善意热心,本宫倒要看看,太傅这个庶女,到底有什么能耐,让安苓第一次见她就这么为她说话。”
将离恭敬的俯身,“娘娘放心,奴婢这就派人去查。”
皇后点点头,目光冷厉,“太子侧妃,你最好不要让本宫失望,若是敢有丝毫对太子妃不敬的念头,本宫不介意亲自出手,替太子妃了结了你。”
到底是做了许多年后宫之主的皇后,手上经历过的事情,不是夏安苓这些涉世未深的人能明白的,这一刻,皇后周身,终于有了和皇上如出一辙的气质,睥睨天下,而不是夏安苓面前的温婉慈爱。
夏安苓出了宫门,并没有真的就回去太子府,反而让马车停在宫门口,她坐在里面,神色清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安歌出了宫门后,果然看到昨日的马车停在不远处,好在她今天进宫只带了奴娇,陪她,所以并不怕有人看到她上了夏安苓马车的事情。
奴娇明显的感觉到莫安歌察觉到马车时候,欣喜的神态,然后吩咐自己,“奴娇姐姐,你过去,就说淑妃娘娘留了我一会,让他们等着。”
莫安歌口中的他们,自然就是太傅府上的人了。
虽然不知道莫安歌想干什么,但莫安歌一向做事都有自己的主意,奴娇便也没有拦着,乖乖去了退了下去。
莫安歌欣喜的朝着夏安苓的马车过去,然后径直上了马车,马车上,夏安苓闭着眼睛假寐,听的声音,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了莫安歌近在咫尺的眼睛。
无奈的笑了笑,对这个有些小孩子调皮性子的妹妹,也生不出反感的心来,“好了,一天天的没个正形,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莫安歌毫不在意夏安苓的话,吐吐舌头,闲的尤为可爱,“姐姐面前不做小孩子做什么,嘿嘿。”
夏安苓无奈的摇摇头,“今天在宫里感觉怎么样,淑妃是怎么对你说的。”
说到正事,莫安歌也收起了自己漫不经心的笑容,正了脸色,“不怎么样,那个淑妃明里暗里的挤兑姐姐跟皇后,真以为我听不出来,然后一个劲的跟我说太子如何了,在太子府,一定要抓住太子的心,至于皇后太子妃之类的,依靠太子来解决,姐姐,你说她是不是傻,我干嘛要跟姐姐闹不快。”
夏安苓忽然笑了,“淑妃就是淑妃,虽然法子上不得台面,但有用就行,若不是安歌你与我的身份不为旁人知,淑妃这话,其实已经做到了挑拨离间的作用,后宅不宁是大忌,就是皇后心里有气,也不得忍着,不能为了你坏了母子情分,这样一来,皇后对你,便更为恼恨。”
莫安歌一愣,皱眉,“姐姐,后院的事情好麻烦,以前万花楼的时候,虽然有些客人难伺候,姐妹们也没有这样明争暗斗过。”
万花楼,夏安苓一愣,心里恍然,是了,她还是把自己妹妹想的太厉害了,万花楼虽然鱼龙混杂,但到底,那里的姑娘,都是被逼无奈,其实心地,并不坏。
“既然出来了,就把万花楼那里的事情彻底忘了,不然哪天你不小心说漏了嘴,会带给你好多麻烦的,人言可畏,有些不必要的麻烦,能避免了,最好还是避免的好。”
莫安歌乖乖受教,“嗯,我明白了,我以后都不乱说话了。”
对夏安苓,大约是血脉间的牵连吧,莫安歌是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心里认定了,夏安苓不会伤害她的。
看莫安歌精致的小脸皱眉,夏安苓失笑,“好了,我又没有为难你,这幅样子,被别人看到了,该说我以权压人,欺负你了。”
莫安歌果然收起了那副神情,笑嘻嘻的拉着夏安苓的胳膊,“姐姐,今天皇后娘娘似乎对我并不满意,怎么办,我是不是,得罪她了。”
“哪有,母后对谁都是这样,等你以后与母后熟悉了,你就明白了,母后是典型的嘴硬心软,她最受不得别人对她亲近了,等你嫁过来了,我带你多去母后那里转转,你就明白了,母后其实最好相处了。”
莫安歌点头,心里却有点苦涩,果然,皇后娘娘对姐姐是不同的,至少,淑妃有句话没有说错,在皇后娘娘那里,谁都比不上姐姐的地位,而姐姐与皇后娘娘这般亲近,想来,也是很喜欢皇后娘娘吧。
姐姐真是幸运,从小被丞相府收养,受尽万千宠爱,后来又嫁给太子殿下,没有得到丈夫的敬重,但皇后娘娘对姐姐还是很喜欢的,也打心眼里愿意为姐姐着想。
想着想着,莫安歌突然一把抱住夏安苓,头倚在夏安苓肩膀上,“姐姐,我好羡慕你,不过不怕了,以后,就要跟姐姐住在一起了,再也不会有人说我没有亲人,是个刻薄命了。”
想到莫安歌磕磕碰碰的,一定受了不少委屈跟白眼,夏安苓拍着莫安歌后背安抚她,“好了,姐姐在,以后姐姐守着你,再没有人敢欺负你的。”
“嗯,”莫安歌哽咽着声音,“我相信姐姐。”
皇宫里,莫安歌自以为没人察觉的上了夏安苓马车的事情,还是被人知道了,皇后把玩着手中的小物件,“她上了太子妃的马车,两人停留的时间还很长?”
将离一五一十的回话,“来人是这样说的,听说两人相谈甚欢,下马车的时候,还是太子妃亲自送着下来的。”
“这样啊,”皇后神色莫测,“这么看来,安苓身上,还有许多本宫不知道的秘密了,至于那个侧妃,看来应该与安苓曾经就相识,不过安苓为什么要瞒着本宫,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还是说,安苓这孩子也有苦衷。”
将离迟疑着,想到另一份消息,上前一步,“娘娘,咱们的人偶然发现,太子殿下曾经出入过青楼,后来又多次不在太子府,时常出现在京城一座别院,里面似乎是,金屋藏娇了,不过被太子妃察觉,太子妃大闹了一顿,两人在别院里似乎起了冲突,然后便是皇上给太子殿下指定了侧妃。”
“青楼,”皇后震怒,“太子这是越来越不着调了,他想要女人,哪家清白姑娘不行,居然要去青楼,还背着太子妃玩金屋藏娇,看来真是本宫疏忽了,难怪太子妃对太子纳妾一事,十分热切,原来是外面受了委屈,又为了保全太子颜面,这才想着急急纳妾进门,好让太子收敛一点。”
“将离,派人去查,皇上指太子侧妃一事,太子有没有参与,还有那个太子侧妃,太子妃今日的态度有些奇怪,给本宫好好查查,太子太傅家,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庶女!”
皇后震怒,将离也是被皇后话里话外的意思惊吓住,不住的宽慰自己,不会的,太子殿下不会那样糊涂,为了一个女人,欺瞒了世人。
可隐隐的,将离觉得,皇后的怀疑是对的,可能她们所有人,都被太子殿下给骗过了。
眼看着将离出去,皇后叹口气,“我是不是做错了,若这事,真的有攸宁的插手,那么攸宁的谋略与势力,可就让人害怕了,只是,攸宁至于为了一个女子,这样大费周章吗,若这事是真的,这个太子侧妃,留不得,能让攸宁如此费心,这个女子进门,觉得会动摇到安苓的地位。”
皇后的人派出去的快,传来消息的时候也十分迅速,不过几日的时间,将离又来禀告了最新的消息。
“娘娘,来人说,太傅庶女的身份有点诡异,以前,从未听过太傅庶女,这个人,是突然凭空冒出来的,至于太傅那边,咬定了庶女因为自小身子骨不好,一直在乡下养病,也是最近才接回来的,而太子别院的女人,不知所踪。”
皇后眯了眯眼,“好,好得很,太子还真是长大了,这一招瞒天过海连本宫都骗过去了,至于太子妃,想来已经被太子给警告过了吧,也认识那个太傅家所谓的庶女,将离,把太子给本宫宣进来,本宫倒要问问,是怎样的狐媚子,让太子连本宫也要算计进去,就为了给那女子一个高一点的身份。”
这是皇后与太子的私事,将离不敢多言,默默的退了出去。
裴攸宁被自己母后突然宣进宫,还是有些迷茫的,问了夏安苓,夏安苓并不知情,他也知道自己太子妃的性情,所以并没有怀疑夏安苓会胡说。
进了宫,发现将离看他的神情怪怪的,这让裴攸宁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先进去看看自己母后到底是要干什么。
“儿臣参见母后。”
面对皇后,裴攸宁还是很乖的,也很孝顺,恭恭敬敬的行礼。
皇后看着下方跪着的儿子,心思有些复杂,什么时候,自己儿子有事,也要瞒着自己了,挑拨了一下指甲,这才抬起头,漫不经心的开口,“太子过来了,起来吧。”
裴攸宁起身,自觉的走过去,“母后突然急宣儿臣是有什么事?”
“本宫没事就不能见见自己儿子了。”
裴攸宁被噎住,“怎么会,母后想什么时候宣儿臣都是可以的,哪有母亲见儿子还需要理由的,是儿臣刚才说错话了。”
“是嘛,”皇后看着裴攸宁,“那太子告诉本宫,本宫身为太子母后,为何太子却要事事都瞒着本宫,是本宫做了什么,让太子这般避之不及。”
裴攸宁愣住,不明白皇后具体指的什么,只得干笑着,“母后这话何意,儿臣哪有事情瞒着母后,母后多虑了。”
“是嘛,”皇后挑眉,“听闻太子金屋藏娇,还与太子妃起了冲突,太傅家突然冒出来的庶女又是怎么回事,太子,需要本宫一一问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