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攸宁并没有直接回答夏安苓,准确来说,以裴攸宁的心性,他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的放过淑妃,即便她已经被自己父皇从贵妃降到了妃位上,又禁了足。
“太子哥哥羞羞,跟小十抢着抱姐姐。”眼前的十皇子突然转身,看到从背后抱着夏安苓的裴攸宁,笑着打趣,还故意刮了刮自己的脸,示意裴攸宁没脸。
裴攸宁失笑,松开夏安苓,转而走向十皇子,十皇子见状不妙,立刻想开溜,无奈,人小腿短,终究是跑不过,被裴攸宁一把抓住,抱起来,刮了刮他的鼻尖,“怎么,还敢笑话太子哥哥了。”
十皇子急忙捂住自己的鼻子,摇头,献媚不已,“哪有,小十哪敢笑话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一定是听错了,小十最是喜欢太子哥哥了,不可能笑话的。”
“是吗,”裴攸宁挑眉,笑容危险,“小十真的这么想的?”
十皇子麻利的点头,片刻的犹豫都没有。
夏安苓看着两人嬉闹成一团,眉开眼笑,把莫安歌一众人,都抛到了脑后。
夫君,若是可以一直这样,该有多好,若是时光愿意停留在这一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嬉闹累了,时辰也不早了,裴攸宁一手抱着十皇子,一手牵着夏安苓,远远看去,三人的身影分外和谐,就像是,温馨的一家三口。
年关将近,裴攸宁虽然也想去看望莫安歌,可无奈,这个时候,皇宫里有很多事,都被皇上交到了他的手上,于是,他只能无奈的挥别佳人,一心男主忙于正事。
夏安苓得知这个消息,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但对莫安歌的监视,一刻也不敢放松,继续让清宴时刻盯着。
清宴本身为了保护夏安苓的安危才暗中跟着夏安苓,现在,被夏安苓派去监视一个无权无势的烟火女子,清宴心里只觉得憋屈,主子这是大材小用了,可一想到每次他带回来的消息,主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漠,清宴就下定决心,他一定要盯好这个莫安歌,绝不能让主子再伤心。
皇上不发话,没人敢说十皇子一直居住在太子府是不懂规矩,而夏安苓也只当不知,于是,直到新年到来,十皇子还一直待在太子府内,不过夏安苓也怕慌怠了他的学业,故每日还是会送十皇子进宫听夫子的讲习,然后再接回太子府。
一来一去,明显的十皇子住在皇宫里方便,但没有人戳穿这件事,十皇子还是会每日听完夫子讲习就回到太子府,似乎太子府,已经成了十皇子宫外的家。
除夕这天,夏安苓早早的起身,让穆様巧手替十皇子梳了个可爱的小发髻,给他穿上早早就做好的大红衣服,加上十皇子本就粉雕玉琢的模样,看起来,就跟观音座下的散财童子一般,可人的不行。
夏安苓没忍住,狠狠的亲了几口十皇子的脸颊,最后被十皇子躲过,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他。
十皇子揉了揉自己脸颊,颇为嫌弃的盯着夏安苓,“姐姐就知道欺负小十,有本事姐姐亲太子哥哥去。”
夏安苓讪笑,生怕十皇子恼羞成怒了,急忙尴尬的开口,“还不是小十今天太可爱了,这样一打扮,可爱的紧,姐姐也是一时被小十给吸引了。”
十皇子傲娇的偏过头,“哼,小十才不信姐姐的花言巧语。”
裴攸宁恰巧过来,看到对峙中的两个人,心起奇怪,不过想着这两人每天都这样,便也释然了,“走吧,该进宫了。”
三人进宫时,才是晌午,时辰还早,便在皇后宫里坐在。
皇后见夏安苓与裴攸宁夫妻两个一路过来,分外默契,放了心,也没有多说只是,只是嘱咐了夏安苓,“除夕过后,便是皇上的寿辰了,因着时间,每年都是大半的,你刚嫁过来,也不知道这些,母后问你,给你父皇的贺礼可准备好了?”
夏安苓一愣,目光向裴攸宁求救,裴攸宁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告诉太子妃此事,“母后息怒,近日事物繁多,儿臣忘了告知太子妃。”
皇后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母后就知道,每年太子的贺礼,还是母后张罗的,本想着太子成家了,母后可以偷会懒了,现在啊,母后就是个劳累的命。”
夏安苓立刻讨好,“母后,儿臣下次一定备好东西,这次,母后帮帮忙嘛。”
皇后最喜欢看夏安苓这幅跟自己不生分的样子,当即高兴不已,把原本还想着给两个孩子端会架子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拍拍夏安苓的手,“你呀,就你会说话,母后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贺礼,皇上最是向往唐朝公孙舞娘的风姿,可惜无缘得知一见,母后托人辗转几地,终于找到当年公孙舞娘所用之剑,届时你们献上此剑,皇上必然大喜。”
夏安苓语气里是浓浓的不敢置信,“母后说的,可是惊鸿剑?”
皇后点头,“正是。”
裴攸宁也是愣住,“一剑惊鸿,相传为当年公孙舞娘所配之剑,传闻公孙舞娘每每舞剑,皆是此剑,后人为纪念公孙舞娘的精美舞艺,姑取名惊鸿,以为纪念,母后这次,费心了。”
皇后摇头,“何来费心之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自然有下面人寻,要真论费心,该是那些寻剑之人。”
几人又说了些别的话,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带着夏安苓几人,一起出了皇后宫里。
皇宫,自然是有除夕专门选定的地方,然后皇家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便剩下的,就是守夜了。
除夕之夜,怎能没有鞭炮之声、烟花之色,只是皇上还未到,其他皇子皇妃,都得乖乖等着。
好在,皇上也不拖延,天将黑时,众人都已就坐,然后,宫人依次短上菜肴,奏音响起,歌姬漫入,烟花爆竹也渐渐燃起,端的是热闹喜庆。
夏安苓看着天空中不时亮起的烟花,制成各种模样,最为令夏安苓喜欢的,是其中一烟花,闪耀的身影,正如唐朝壁画,飞天玄女,美不胜收。
这个时候,真正吃东西的人并不多,更多的是端着酒杯,相互问候,便是女眷,也能沾几口酒。
只是夏安苓并不擅长这些,上座的皇上皇后离的远,男子又不能同女眷同坐,于是夏安苓的身份,便成了在做的众女眷中身份最高的,那需要夏安苓招呼,有的的女子主动上前。
“太子妃姐姐,听闻姐姐与太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妹妹真是羡慕,只是姐姐,这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姐姐现在新婚燕尔,自然听不进去这些,妹妹也就是随口说说。”
夏安苓抬头,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子,女子长相不错,只是太过浓重的妆容,反而毁了女子清雅的容貌,让人看着只觉假的紧。
薄唇轻启,夏安苓懒散的开口,“你是?”
女子脸色一变,随即若无其事的笑着,“姐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妹妹是五皇子家的,上次姐姐大婚,妹妹还特意跟着五爷过来的。”
“哦,”夏安苓点点头,“本宫记性不太好。”
这般自大的话,终于惹来女子的不满,尖锐的声音响起,“姐姐还真是太子妃,这架子,都快比得上皇后娘娘了。”
女子的声音,引起了旁边女眷的注意,又一妖媚女子过来,脸上的妆容恰到好处,称的女子面容如玉,媚而不俗,“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五弟家的侧妃呀,妾室就是妾室,真是上不得台面,这般场合,也敢大声喧哗,还想跟太子妃姐姐妹妹的,也不看看自己身份。”
夏安苓转头看看向出声的女子,对她的解围抱以一笑,那女子也是个爽快人,对夏安苓也笑着,随即又瞥了眼夏安苓旁边的女子,装作不在意的开口,“怎么还不走,别打扰太子妃的雅兴,身份卑贱就是身份卑贱,一点规矩都没有。”
五皇子侧妃听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的,见夏安苓始终不说话,暗自骂这两人不识抬举,恶狠狠的瞪了眼刚才讽刺自己的女子,不甘不愿的离开了。
娇媚女子走过去,规规矩矩的行礼,“太子妃。”
夏安苓邀她坐下,娇媚女子开口,“太子妃别理那些人,就当跳梁小丑,蹦跶着也闹不出什么事的。”
这女子似乎对刚才五皇子侧妃很是不满,夏安苓饶有兴味的盯着女子。
娇媚女子见夏安苓盯着她,也不在意,“太子妃怕是不知道,刚才那是五皇子侧妃,五皇子宠妾灭妻,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臣妾这些个正室,都看不上她,眼看太子妃刚进皇家,还不知道这些,她才大摇大摆的过来跟太子妃刻意亲近。”
夏安苓点头,直言不讳,“本宫的确不清楚这些,你若是愿意,可以来太子府跟本宫说说。”
这是,太子妃在跟自己发善意,那女子一喜,“儿臣三爷家的,太子妃若是不嫌弃,可唤臣妾一声三弟妹。”
夏安苓点头,这是三皇子正妃了,难怪看不上刚才的五皇子侧妃。
结交了三皇妃,夏安苓也没了再结交的心思,宴会罢了,便径直回了皇后宫里,今晚,可是还需要守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