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奉旨成婚,傲娇皇后独占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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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服毒

进入丞相府的裴攸宁并不知晓,在他踏入丞相府门口的那一刻,陪着莫安歌出来的奴娇两人,将他的踪迹看了个一清二楚。

奴娇惊讶不已,“那府邸,是丞相府,原来裴公子竟然是丞相府的人,早就觉得裴公子身份不会底,却还是比我预料的要高的多,安安,这次,你可算是找到良人了。”

莫安歌盯着丞相府门口牌匾上的字,幽幽的叹口气,“他是丞相府的人,我与他之间的差距,原来是这般的大,丞相府怎么会要一个青楼女子,即便是被赎出来,可一日进了那里,便彻底没了名声清白。”

“怎么会,”眼看着莫安歌情绪低落,奴娇立刻宽慰她,“安安,你别想这么多,裴公子不是说了吗,会给你安排个身份的,既然他真心赎你出来,又这般跟你保证,他给你安排的身份,定然不会是小觑的。”

莫安歌垂下头,“但愿吧。”

奴娇也知道莫安歌一向有自己的打算,并不需要她宽慰什么,“不过说起来,这个裴公子倒是跟谣传的不一样,传言都说丞相府公子嚣张跋扈,是京畿出了名的小霸王,可裴公子明明温润如玉,是难得一见的君子之风。”

莫安歌也忆起这样的传闻,轻笑着摇头,“谣言止于智者,这些风言风语,还是不要相信的好,最是误人子弟了。”

奴娇附和着点头,有时候,她觉得莫安歌不像是个青楼出来的,她没有那般肤浅的眼光,做事也从来都是依着长远考虑。

奴娇想起,在万花楼的时候,所有人倾尽全力学的是如何讨好男子之术,可只有莫安歌,选择了找妈妈去学习琴棋书画,把自己按着大家闺秀的路上走。

或许是,青楼女子身上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会让人更加惊奇,以后也能招来更多的财富,所以妈妈从不拦着莫安歌,甚至遇见各种书籍,都毫不犹豫的扔给莫安歌。

这一刻,奴娇其实是感激的,她感激莫安歌的与众不同,更感激莫安歌对她另眼相看,可以让她跟在莫安歌身后,逃离了万花楼那个魔窟,不用一辈子留在那里,做皮肉生意,最后还落不得好。

见奴娇半天不说话,莫安歌有些奇怪,“怎么了?”

奴娇强打起精神,苦笑一声,“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我只是突然想到,若不是安安,或许我一辈子,要留在万花楼了,然后麻木的接受楼里妈妈的安排,跟其他姐妹一样,彻底结束了一生。”

奴娇的话,并没有让莫安歌多说什么,摇摇头,“奴娇,走吧,丞相府不是谁都能进去的,我们回去吧。”

奴娇立刻跟上她的步伐,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奇怪,“安安,裴不是国姓吗,我记得曾经在楼里的时候,记得有人说过,丞相姓夏,为何裴公子要故意改了自己的姓?”

莫安歌脚步一顿,裴是国姓,丞相府姓夏,“奴娇,是不是一开始,我们就想错了,裴公子,根本不是丞相府的公子,而是,天家的人。”

莫安歌的猜测太过让人震惊,奴娇一下子变了脸色,眼眸里满是浓浓的不敢置信,“天,天家。”

莫安歌见她反应太大,立刻安抚她,“许是我多想了,可能是裴公子故意隐瞒了身份也未曾不可。”

奴娇点点头,潜意识里,她还是更希望裴公子是丞相府公子,而不是天家的人,至少,前者,还能让人心生希冀,可后者,却会让人望而止步。

莫安歌并没有再说话,只是心里,开始盘算裴攸宁的身份,能轻易进入丞相府,又是国姓,听闻,丞相府嫡女嫁入太子府成了太子正妃,这般说来,丞相府倒是与天家有了关联,那么,有国姓的裴公子去丞相府,也说的过去。

这一刻,莫安歌只是想着,或许,裴攸宁的身份,跟天家有关,却也不是太尊贵的存在,可等到她知道裴攸宁真正的身份时,莫安歌才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太子,那般遥不可及的人,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

裴攸宁进了丞相府时,灵堂已经布置好了,夏安苓失魂落魄的跪在灵堂前,双目无神,整个人像是丢了灵魂的傀儡。

裴攸宁急忙过去,甚至顾不得先向丞相灵位行个礼,担忧的呼唤,“娘子。”

夏安苓茫然的抬起头,看清眼前的人,声音哽咽,“夫君。”

裴攸宁陪着夏安苓跪下,让夏安苓靠在自己身上,“娘子,为夫来迟了。”

夏安苓不曾落泪的眼眶,突然就红了,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失神的凝望着旁处,“夫君,爹爹走了,爹爹不要我了,夫君,是不是我不听话,所以爹爹才走的,然后夫君也会不要我的对不对,夫君。”

这一刻的夏安苓,是裴攸宁从未见过的脆弱,可真是这样的她,越让裴攸宁心痛,拦着夏安苓的身子,“娘子,不是这样的,没有人会抛弃娘子的,为夫不会,岳丈也不会,只是岳丈大人太累了,他需要休息一下。”

裴攸宁没有安慰过人,这是第一次,安慰人,还是失去父亲的夏安苓,裴攸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境,他只是觉得,他这个夫君,做的太过失职,明明说好了要保护娘子的,可现在,看着娘子这样,他却无能为力。

不知道是不是裴攸宁的话让夏安苓听进去了,原本还失神的人,渐渐的闭上眼睛,陷入了自己的梦境。

裴攸宁见状,轻柔的抱起夏安苓,慢慢出了灵堂,外面,夏安荆正过来,看到这一幕,叹口气,主动走过去,“小妹睡着了。”

裴攸宁点头。

夏安荆也是心疼夏安苓这两日的苦撑着,明明都累成那样了,可就是不去睡觉,甚至一直要跪在灵堂前,嘴里说是在忏悔,其实夏安荆知道,夏安苓这是在惩罚自己,因为她的身份,才让瑾涯给父亲下了毒。

“小妹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殿下来的正好,带小妹下去让小妹好好睡会吧,这两日,父亲的逝世,对小妹的打击很大。”

裴攸宁看着怀里闭着眼睛的夏安苓,“我明白了。”

裴攸宁抱着夏安苓走远了,司御清过来,“阿清,我觉得,太子看小妹的神情不对。”

夏安荆不解,却也知道有时候,司御清比他更加敏锐,“阿悦,可是发现了什么?”

司御清看着裴攸宁的背影,“我总觉得,太子看小妹的目光,除了怜惜,还有一丝隐藏很深的心虚。”

“心虚,”夏安荆皱眉,“太子为何会心虚,父亲逝世与他又无关,他心虚什么?”

司御清摇摇头,就知道夏安荆的性子,不会多想别处去,“阿清,你还真是,榆木脑袋,心虚并不仅仅是因为父亲逝世的事情,更多的,很有可能,是太子与小妹的感情,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样吗,”夏安荆若有所思,“看来,还是要等小妹醒了,好好问问她,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决不能让太子毁了她。”

“走吧,一会儿拜祭的人都该来了,母亲和小妹倒下来,阿清你不能再倒下了。”

夏安荆点头,虽然知道,一会儿来拜祭的人,很多都不是真心的,可这个时候,他却不能做什么,只能以礼相待。

毕竟,他们来拜祭,是对父亲的尊敬。

原本只是丞相的灵堂,谁知道,丞相夫人醒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跟着丞相一起去了,只留下信笺,让夏安荆将两人合葬。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丞相夫人的突然殉情,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被裴攸宁照顾着睡了一觉的夏安苓刚醒过来,就听见了这样的噩耗,情绪一个不稳,直直晕了过去。

裴攸宁松了口气,他宁愿夏安苓昏迷不醒,也不想看到她再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十皇子不明白这些,他只知道,太子妃姐姐的父母都不要姐姐了,姐姐比他还要可怜,至少他还有父皇在,可姐姐却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昏迷不醒的夏安苓床边,是十皇子乖乖的守在那里,而灵堂那边,原本的丞相灵位旁,又多了丞相夫人的灵位,一向坚毅的夏安荆,在接连的打击下,终于也是撑不住了,好在还有司御清在一旁帮扶着他,不然,夏安荆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撑不住了。

丞相逝世,丞相夫人殉情,这是京畿最大的两件事了,知情的不知情的,闻言,都只是叹息一声,两人情深意切。

可是,对最亲近的夏安苓与夏安荆而言,这无疑是塌了天的事情。

夏安苓昏迷了一日,终于还是幽幽转醒了,只是醒过来的夏安苓,不悲不喜,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十皇子不明白为何,看到这样的夏安苓,他突然有些心慌,“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小十,姐姐。”

夏安苓温柔的摸了摸十皇子的头,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小十乖,姐姐没事,姐姐只是有点累了,小十先出去找太子哥哥,让姐姐一个人待会好不好。”

十皇子不疑有他,乖乖的听话,出去了屋子。

夏安苓见屋内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起身,勉强走下床,然后从梳妆台的暗层里,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

“爹娘,安苓来陪你们,黄泉路好冷的,你们等等安苓好不好。”夏安苓呢喃着,打开瓷瓶盖子,举起瓷瓶,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

十皇子出门,乖巧的去找了裴攸宁,“太子哥哥,姐姐醒了,可是姐姐说她想一个人待会儿,让小十来找太子哥哥。”

裴攸宁也没有疑惑,“这样,那小十先跟着太子哥哥吧,一会儿太子哥哥带小十过去找姐姐。”

十皇子乖乖点头,跟在裴攸宁身边,懂事的不行。

只是,司御清听了裴攸宁的说辞,眯了眯眼,总觉得这事不简单,似乎还有别的隐情。

裴攸宁蓦地捂住自己胸口,一瞬间,心藏处传来刺痛,让裴攸宁直接白了脸色,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心底前所未有的慌乱。

记挂着夏安苓,裴攸宁没有解释,直接朝夏安苓的屋子冲去。

夏安荆揉了揉太阳穴,“阿悦,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我们过去一块看看小妹,爹娘都不在了,小妹绝不能再有事。”

司御清点头,跟上了裴攸宁的方向。

裴攸宁推开门时,第一时间朝床上看去,可床榻上,哪有夏安苓的影子,裴攸宁心慌意乱,好不容易,在梳妆台那里,看到了趴着的夏安苓,快步走过去,试探着唤她,“娘子。”

夏安苓没有反应,裴攸宁慌了,抱起夏安苓,却看到她嘴角的血丝,以及梳妆台上,遗留下来的瓷瓶。

“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裴攸宁抱着夏安苓,疯子一样的大喊着。

夏安荆与司御清进来时,便看到床上安静躺着的夏安苓,以及一旁撕心裂肺的裴攸宁。

一进屋子,司御清就敏锐的察觉到屋内里的气味不对,大惊失色,“这股味道,小妹服毒了。”

夏安荆三步并两步的跨到床前,果然,夏安苓安详的睡着,嘴角的血丝却是暗黑色的。

身躯一个踉跄,夏安荆差点站不住了,这才明白裴攸宁的发疯,一把揪起裴攸宁衣领,“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妹妹的,裴攸宁,我告诉你,小妹若是出事了,我要你裴攸宁给他陪葬。”

这般诛九族的话,裴攸宁没有理会,固执的呢喃,“太医呢,太医呢,太医都死哪去了。”

清宴突然出现在屋子里,一把掀开裴攸宁与夏安荆,见两人还想过来,冷声警告,“不想主子死就别过来。”

一句话,成功让两人停下脚步,裴攸宁狂喜,“你有办法救娘子对不对,只要你能救醒娘子,你要什么,本宫都给你。”

清宴瞪了他一眼,“闭嘴,保护主子安危是我的使命。”

裴攸宁闻言,立刻就什么话也不说了,只是乖乖的站在一边,看着清宴从怀里掏出银针刺破夏安苓指尖。

十皇子走到裴攸宁身边,握住裴攸宁的手,稚嫩的声音脆生生的响起,在寂静的屋内,很是清晰,“姐姐不会有事的对吧,太子哥哥。”

“对,娘子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裴攸宁的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宽慰十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