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有了意识,我已再回巫不乡自己的家中,再见到难掩紧张情绪的年轻版的爷爷和我爹。
我还没来得及有多余反应,已有婴孩嘹亮的啼哭声,从我爹紧闭着房门的房间内传出。
“生了生了!”我爹腾的一声从座位上立起身笑弯了双眼。
“多大的人了,怎么没点稳重的样子。”爷爷明显松口气,端着架子稳坐原处训斥我爹。
“爹,我把您孙女给你抱出来。”我爹对于爷爷的训斥丝毫不以为意,急急冲入他房间。
随着我爹进入房间,爷爷脸上带起大大笑容,他从座位上连忙起来,整理下衣服后背着双手踱步不止。
我旁观到这里,心中震撼。
我竟是,重回到了自己的出生当天?!
我即时低头看一下自己的身体,结果发现自己不但根本没有身体,就连脑袋都没有,貌似只有一张脸,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爹,你看,多漂亮!”我爹这个时候从他房间内快步走出,怀里抱着用薄被包裹着的皱皱丑丑全身通红的我。
“啧,怎么跟你小时候一样丑?”爷爷接过我,微微失望。
“爹,您要是这么讲的话,以后我就不让我闺女跟您玩了。”我爹伸手就要把我从爷爷怀里再接回去。
“滚犊子,小心我抽你!我多看看应该就不会觉得丑了。”爷爷更紧抱着我,不给我爹将我接回去的机会。
我爹笑着摇头,再快步回去房间。
随着我心起念头,我跟着进入房间。
房间内,年轻版的我娘虚弱模样躺在床上,产婆正在收拾残局。
我爹进入房间后,执起我娘的手,柔声对我娘说辛苦了。
我娘浅浅笑容告诉我爹,她一直担心自己生的不是女娃,还好最终生的果然是女娃,也算是没有辜负我爹和爷爷的希望。
“爹早就算出来了还会有错么?”我爹忍俊不禁。
产婆这个时候接腔感慨,我绝对是个有福的。
别家都巴着能生男娃,我家却巴着能生女娃。
“我孙女的名字叫蒙九九。九九,取久久相伴之意。”产婆话音刚落,爷爷的声音随即传来。
随着爷爷的声音传来,我爹和我娘对视一眼齐齐笑了起来。
我旁观到这里,眼眶酸涩难挡。
我爹并不天生古板,只是后来的岁月磨去了他的棱角。
我爹跟我娘待在一起,眼底眉梢都难掩爱意。
失去我娘,我爹绝对比我更难过。
我就此去往爷爷身边后看到,紧闭着双眼的我,不知何时已用小手紧紧攥着爷爷的手指头。
爷爷已无失望情绪,他望着我满眼笑意,不时的亲一下我的脸颊。
我潸然泪下,没懂自己此刻的情况到底算是什么情况。
接下来时间段,我以旁观者姿态,旁观着日升日落,旁观着家里人将我视若珍宝的模样。
旁观时间段我发现,自己无法太过远离小小的自己,只能在小小的自己的四周附近随心而往。
我满月当天,再见到匆忙赶回来的年轻版的佟叔。
“爹,蒙九九怎么长的像个褪了毛的猴子?”佟叔歪着头仔细打量着睡在婴儿车内的我,满眼嫌弃。
“啥?再说一遍!”爷爷顺手抄起一根木棒。
“爹!我是说,蒙九九这么小就是个美人坯子,长大了岂不是要倾国倾城?”佟叔连忙远离爷爷。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爷爷顿时喜笑颜开。
他扔了木棒,将我从婴儿车里抱出来再把我强行弄醒,只为了让佟叔看一下我睁开双眼后的模样。
“眼睛特别漂亮是不是?”爷爷摆手让佟叔靠近过来,指着因没睡饱而哇哇哭个不停的我,问询佟叔。
“是!”佟叔更嫌弃了目光,不过回答的很是掷地有声。
“让给你抱一天。你丫小心点抱,别磕着碰着九九了。”爷爷一副不舍模样,将我递给佟叔。
随着佟叔苦着脸色接过我,我就此不再哭泣。
佟叔微挑了眉梢正要跟爷爷炫耀,我华丽丽拉了他一身。
佟叔凌乱当场,爷爷则是乐弯了腰。
外婆带着我当时未出阁的小姨也来参加了我的满月酒,外婆抱着我时候,虽然满面笑容但眼底有黯然情绪。
没错过外婆眼底的黯然情绪,我就此持续跟着外婆。
“娘,九九不是您要找的人对不对?”我娘房间内只有外婆时候,我娘抓着外婆的手急急问询。
“不是。放心好了。”外婆澄明着眼神,替我娘拢一下散乱脸颊的长发。
“不是就好。”我娘舒口气,泛红了眼眶。
“再找不到,就麻烦了。”外婆轻声叹息。
“娘您别急,总是能找到的。”我娘低声接腔。
“睡会儿吧,你现在身体弱,要好好养着才行。”外婆替我娘掖掖被角。
我娘就此闭上双眸后,外婆望着我娘,眼底情绪复杂。
我娘很快睡着后,外婆深深叹息一声,就此离开我娘房间。
外婆参加完满月酒带着我小姨离开后,爷爷问询佟叔,有没有看上我小姨,要不要来个亲上加亲。
“爹,您儿子我志在千里,现在不考虑儿女私情。”佟叔果断拒绝。
“有志气。”爷爷背着双手满意点头。
“那是。不过,都是爹您教导有方。”佟叔站直了身体,不忘拍爷爷马屁。
“既然这样,以后蒙家的大小事务都有你全权负责。我需要在家带九九,九九太小也离不开你哥嫂。”爷爷随即接腔。
“爹……您这样真的好么?”佟叔垮了脸色。
“好。你不打算考虑儿女私情,也就给我生不出孙女孙子。我当然要把你当牛使唤,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供着你?”爷爷讲的理不直气也壮。
“那我明天再走?”佟叔无奈着眼神问询爷爷。
“待会儿就走好了。外乱严重,你还耽误个锤子。”爷爷讲到这里,再去将熟睡状态下的我从婴儿车里抱出来,边晃边笑眯了眼。
“爹,那我走了啊。”佟叔杵在原地再次凌乱会儿,也就再向爷爷告辞。
“啊?你怎么还没走?走吧走吧。”已彻底忘记佟叔存在的爷爷,瞟一眼佟叔即时再将目光关注向我。
佟叔生无可恋了眼神,再去跟我爹我娘告辞一声后连夜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