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先生拉着她的手狂走。她被他拉着,她掉在后面,面色十分的不情愿,就像,他牵着别人家的小狗。她故意不走了,蹲到地上。
“诗诗,你怎么了?”他担心的看着蹲着的她,关切的问道。
“我……不想走了。”
“不想走了,我背你吧。”先生二话没说的就把她扛在了肩膀上面。
她在他的肩头嗅着淡淡的紫罗兰香味,舒心的问他:“一大清早的你就拉着我狂奔,究竟是为了啥?”
她还在床上睡觉呢,他就把她吻醒了。她对他连打带踹的踢下床铺,他却执着的把她喊醒,然后在这大马路上狂奔。不像是有什么急事,也不像是锻炼身体。
“我带你去找你父亲的遗体。”
“大清早的你就带我去找,晦不晦气啊?!”前几天她拼了命的催他去把她找她父亲的遗体,他却无动于衷,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醒了就把她拉出门。
“那也可以不找嘛,我不是怕诗诗你操心嘛……”
油嘴滑舌,花言巧语,我方雅诗怎么摊上了你这么个臭鸭子啊?!
先生摇了摇头,都说他会听到她的心声,就这几天,他已经听到多少回她骂他臭鸭子了,变成鸭子也不是他乐意的,重要的是他是一只香鸭子,芳香十里。
方雅诗此处吐槽:那是煮熟的鸭子,芳香,十里。
他们就这样一路小吵着进入了一个私人花园里。好阔气的花园,这家人太有钱了吧。
“我爸爸的遗体是被弄到这里了吗?为什么要挖我爸的坟?”
“额……”我暂时也解释不清楚,总而言之,等会她应该就明白了。
有人来了!
先生拉着方雅诗施展了隐身术,他们就变得透明了。
只见不远的地方,走来一个中年女子和中年男子。中年女子走进一看,不正是那天画展的绾晴嘛!想必她身后的男子就是她的丈夫了。
他们有的焦急,先生附在她的耳边说,跟上他们。
还没等方雅诗缓过神来,先生就拉着她跟了上去。跟着他们进了一个封闭的小屋子,只见绾晴按了一个按钮,地板砖就有一个自动翻开了。
下面有楼梯,他们走了下去,打开灯,只见空旷的地下室里只放了一口老旧的棺材,房间里也开了温度较低的空调。
绾晴一下跪在了一起同来的中年男子脚下,她的眼泪唰唰的流了出来。
“子敬,你知道的,我忘不掉他,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村子也废了,恳求你容我把他的棺材放在这里吧。”
被换做子敬的中年男子温和的牵起了绾晴,他整理整理她的发梢,道:“是啊,我一直知道,又怎么会反对你呢?只是……”
他昨晚被家里的保姆通知他家地下室里有一口棺材,他才问了绾晴,绾晴才坦白的。不过他爱她,也随她想怎样。
“只是什么?”她的眼神闪烁,有一些不太狠心伤害面前的这个好男人。
方雅诗拽了拽身旁的先生,为什么听绾晴说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胸口好疼呢?!
“只是你的那个女儿呢?”
“她……不见了,没有在那个村子。”
“那你不打算找她了吗?”毕竟那是她的亲骨肉,他想她肯定放心不了她的。
“不找了……”说出这三个字像是花费了好大的力气。
方雅诗听到不找了,莫名的觉得心酸人家不找她的女儿,我心酸个毛线,她扯扯自己的头发。
“毕竟雅诗她,应该已经很大了,或许也已经有了婆家。”像是很欣慰,她居然笑了起来,但是笑容里又包含着苦涩,毕竟她的女儿若是都给了婆家,她都没有照顾她多长时间,真的配不上是女儿的母亲了。
雅诗?是和我一样的名字吗?方雅诗两行清泪落了下来,打在了地板上,啪嗒声回荡再她自己的心里面。
先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握着她的手,心中沉甸甸的,不是滋味,但是该来的总会来,这是她必须面对的。
绾晴和那个子敬似乎又在说着很多很多的什么,不过她也不在乎了,耳朵也没有休息他们说的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真的被抛弃了。
她小声的说:“先生,带我走。”
他搂住她,亲吻她的额头,空间转移回了家。她放开他,把太多的眼泪一直逼到自己走到房间,才释放出来,她怕她的哭声让先生担忧,于是蒙在被子里嚎啕大哭,可是先生是谁,难道听不到她掩着的哭声吗?
方雅诗空间转移走了,绾晴突然觉得心头揪的疼,她顿了下来,子敬赶忙扶住她,问她是否有事,她只是形容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心口疼,就像被割走了一块心头肉……
她在子敬的搀扶下走到方雅诗爸爸的棺材那里,她用手摸了摸粗糙的木头,落了泪。没有说出口,她在心里对着棺材说:雅诗爸爸,不是我狠心不去找她,只是茫茫人海,我不知从何找起,我也相信她一定在那里混的很好。子敬他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他。
没错,其实绾晴就是方雅诗小的时候就离开的妈妈。
方雅诗当初答应先生帮助他寻找达芬奇画的那个交换条件,就是希望先生能够帮助她找到她的妈妈。
虽然爸爸在她面前不怎么说好妈妈,甚至骗她说她的妈妈已经病逝了,但是她一直都不相信。
她知道她的妈妈离开她了,村里的人都说她妈妈把她抛弃了,不要她了,不爱她了。可是妈妈从来没有当着她的面说她不要她了,所以她不相信。
她记得她的妈妈,还送给了她小花绳,还哄她,唱小星星……她的愿望就是长大后找到离开她二十多年的妈妈,她要亲口问问她,到底还要不要她这个女儿了,但是现在看来,是不要了。
她都说了,她不找她了。不找她了,也就不要她了。
这次,她不仅找到了被挖的父亲的遗骸,也找到了抛弃她的妈妈……
此生无憾了吧,可是我的心,还是好痛。睡梦中的方雅诗蜷缩了起来,先生悄悄进来了,看到她皱起的眉头,心疼的用嘴唇抚平。
诗诗啊,留在我的身边,我不会再让你受到如此伤害,我要为你一马平川。
…………
绾晴出生在豪门世家,但是不论是那个女生被关久了,心里也会感觉压抑。所以,那年她二十岁的时候,她就偷偷离家出走了。
然而豪门一般都有几个仇家,他们绾家的一个仇家发现了他们的大小姐出逃,就抓住了这个机会。
她的仇家假装送人的司机,故意开车走到她的面前停了下来,然后问:小姐这么匆忙要去哪里啊,不去做个车吧。
绾晴很单纯,什么也没想就上了车,她觉得坐车可以更快的逃离那个绾家魔爪,但是,她却不知道她离开了一个魔爪却陷入了另一个更深的魔爪。
他们的车越来越远,开往的地方也越来越偏僻。她才想起来,她似乎上车的时候没有说去哪里,但是司机师傅就载着她走了很远。
她想了想,慌了,大叫要下车,可是那个仇家还是不停地开。
从反光镜里看到他邪恶的眼神,绾晴突然也就明白了,横竖一死,她一咬牙拉开车门就跳了出去,但是她没有注意,她跳下去的地方是一个悬崖,她就这样跳崖了……
他的仇家什么表情也没有,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上了车,启动开走了。
绾家人到处派人去寻她,那个时候的人还比较封建,一个大家闺秀,还为出阁的姑娘失踪了一天一夜,所有人都在那里揣测,会去了哪里。
她虽然摔下了悬崖,但是她正好掉在了悬崖石壁上生长的树枝上。因为这个树枝,她保了一命,但是惊吓过度的她,也失去了记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灰头灰脸的,但是却给人很安详的感觉,他说她掉在了悬崖上,好在有树枝保命,问她姓甚名谁,她不知。问她家在何处她也不知,她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知道她醒来有个男人尽心尽力的在那里照顾她。
那个救她的男人就是方雅诗的爸爸壮力,他的爸爸见到绾晴的第一感觉,就是面前的女子就像仙女一样的美丽,美丽的不怎么真实。
“既然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你长的那样好看,没有太阳那般耀眼却比星星的光芒明亮,就叫你明月吧。”那个时候,那个男人给他取的这个名字,是他说话水平最好的一次,正如某人说的,恋爱,可以使一个男人变成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