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西去,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半年。我的袖中藏着一支小小的竹简,本来有两只,另一只临行前已经被我点燃,向皇宫报了平安。这两个小竹简是父皇给我的,一个用作报平安,另一个是用来求救的。我担心师傅和师娘所以跟着完颜烈回匈奴,虽知道此举有些大胆,但是我想我好歹也学艺十年,得尽师傅真传,就冒险一次。
很多年后,每当我回想起当初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时,我总在想,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放出的是另一只求救的烟火,也许我的一生将会重写,甚至整个天下的历史也会被改写。可是这世上的事永远没有如果。
马车停下了,这一停我想应该是到了目的地了。撩起车帘向外望去,匈奴与西北的景象是不同的,它是一片辽阔的大草原。到了关外,愈向北移就更加寒冷,最后竟走了很多恍若与世隔绝的地方,人烟稀少,有时甚至几乎遇不到人,并且游牧特色更是越来越表露无遗。而此刻外面确是人声鼎沸,马车走过的地方,外面的族民竟是全部跪迎。口里象是在欢呼什么。似是在迎接王子归来。
最后马车停在了一个华丽的帐篷外。有人过来扶我下车,坐车太久,腿脚有些麻木,一个操着中原口音确是一身当地打扮得中年女子说:“王子让小姐就在这里歇息,不要乱走。”
我不由好笑,走了千万里路,刚到这,难道我还逃跑?
走进帐篷一看,里面更是华丽,地上铺着厚厚的长绒地毯,柜子上摆着许多名贵的奇珍异品,充分具有塞外民族的气息。一番洗漱后, 我迫不及待的爬到床上,头和身体刚刚挨上无比温暖的被褥,就沉沉的睡去了。梦里我竟然又梦见了师娘,她哭泣着,旁边有几个匈奴士兵,强行把她拽走。她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我,我追着他们一直跑,一直跑。
可能是太累了,感觉有人在轻轻的摇晃我,试图让我醒来,我半梦半醒的说:“再让我睡会。放心吧。我不跑!”
“哈哈。”耳边有人憋不住放声大笑。我强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坐在我的床上。嗯?这个人是?
待我完全清醒后,一下子认出了这个人,居然是完颜烈。
这半年来我几乎天天和他在一起,本是再熟悉不过,可是眼前的他我竟有些不认识了。他的头上戴着黑色的皮帽,由黑狐皮制成,,帽子中央嵌着一颗白玉。滚金色皮毛的窄黑袖,宽只窄袖,袖口以金带束住,腰缠玉束带,高大的身形挺拔、俊朗、又兼具王者气息。
他也正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一身匈奴衣裙的我,用手抚了抚我的头顶说:“这半年倒是长高了不少。”
我仍没从他的身上收回目光,傻傻的说:“完颜烈你这样穿衣服,还挺好看的!”
“哈哈!”他又爽朗的大笑起来“原来你刚发现我好看?”他自信的看着我。
我一撇嘴:“给点阳光就这么灿烂。”半年的相处,发现完颜烈除了把我虏来一事之外,对我还是很照顾的。对他也就不象当初那么反感了。甚至有时会把他当成师兄他们那样的兄弟一样相处。
他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帮我正了正头上戴着的白狐帽子,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满意地说:“走吧,跟我去见父亲。”
“我还饿着肚子呢!”我向他抗议。
他却幸灾乐祸的说:“谁让你睡的跟小猪一样?”我皱眉看他,赖着不走。
他又无奈一耸肩“走吧就是见一见,然后带你吃好吃的。”
出了帐篷,他拉着我走,所到之处,见到他的人都连忙跪下行礼。一直走到一个巨型的帐篷外,忽然守卫的匈奴兵拦住了我们,然后跪下说:“王子殿下,单于吩咐要单独见这位姑娘。完颜烈和我同时一愣,这是怎莫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