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醒悟,忙到:“父皇?有人要利用当年的这段仇恨,离间父皇与云南王呀。若是父皇与何子衿任何一方,轻举妄动,那便正好中了幕后之人的奸计。父皇一定要三思而行呀。”
“豆儿心里还有父皇?
只是那何子衿当年拒婚之时,便已经泄露了心机,若是他一无所知,无心复仇,就有无人离间,又会怎样?现在他会放弃复仇吗?
他此刻要的是你父皇的命,你也要嫁给他?”
“父皇,豆儿不会眼见,那一天发生的。
“你如果是这样想的,就更要离开何子衿,否则此生断无幸福可言。父皇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痛苦一生。
嫁给完颜烈,是于国,于你最好的选择。”
“父皇,女儿死都不会嫁给别人的,不仅是完颜烈,更是天下除了何子衿外,任何的男子。”
见我如此,父皇似乎有也些动容,内心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很久后,用低沉的声音缓缓地对我说:“豆儿,几日前司天官于凤凰台夜观星相,发现紫微星昏暗不明,预示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主吾帝有恙,帝位不稳。
你是皇家的女儿,朕除了让你幸福外,或许也会让你担当起部分皇家的责任,于你也是义不容辞。”
“父皇,女儿若是说服何子衿不再复仇,父皇是否会同意我俩的婚事?”
父皇惊讶了片刻,然后长眉一展,笑着反问道:“豆儿,若是你能说服他放弃复仇,又怎会一个人藏于林府,不愿见他?”
父皇?原来我的行踪他早就了如执掌!那我从林府后与何子衿一同回京,客栈中巧遇完颜烈,父皇也是必定知晓。更或许,此番完颜了进京,根本就是受父皇之邀?
难道父皇真的铁了心,要我嫁给完颜烈?
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冷汗涔涔,我知道我的父皇与何子衿恃同一种人,从来都,说一不二。
“父皇,儿臣不嫁完颜烈。父皇也看到了,今日何子衿若有异心,又怎会只身入宫。父皇…….”
“豆儿,今日父皇已将心中所想如数告诉了你,但并不是来与你商量的。”
“父皇,儿臣不敢忘却自己的责任,但是若是让我嫁给完颜烈,或者天下间任何别的男子,儿臣万死不能从命。”
父皇的面上又恢复了白日里的冰冷疏离,冷哼一声道:“难得完颜烈见了你如今的模样,仍旧对你痴心一片,你不要不知惜福,你才活了几岁,你就断定那何子衿不是在利用你,将来意图来对付朕和你的太子哥哥?
从今日起,你便给朕在这瑶华殿中老实呆着,否则朕就叫何子衿早死些日子。”
父皇….
父皇长袖一挥,转身离去。
我腾的一声,直起身,将方才桌上残留的羊脂白玉盏,拂落在地。
父皇转身看了我一眼,目露寒光,似乎气得不轻。
自那日起,我便被父皇禁足于瑶华殿中,就连之前想去探望皇嫂,也未能成行。
而我与何子衿更是数日未见,我身边曾经一直服侍我的那些宫女,也被父皇换成了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而我的脸没有任何的好转,也没有其他的变化。
每日里我就对着自己这张新面孔发呆,偶尔想起当在初草原上,季杏林曾掏出的那个白色的小瓶子。他说这里装的是可以让我改变容貌的毒药。
我此刻中的毒,是不是就是他那日的瓶中之物呢?
若真是如此,那解药是不是也要向他去寻呢?
可就算是,季杏林的野心如此之大,又怎会将解药轻易给我。
他要交换的,恐怕不是我能负担得起的。
想到这里,心中总是不可抑制的难过起来。难道我就要伴着这副平淡的容貌过一辈子吗?
和心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是一种幸福。
可是,那个男子还依旧风华绝代,你却变成了现在这样容颜平凡。就好像有一把钝刀在我的心上,慢慢的磋磨。
心情很差,便看什么都不顺眼。可任我怎样发脾气,这瑶华殿内除了一帮哑巴宫女,再也没有人来过。
“太子殿下驾到…….”宫人削尖了的嗓音传入瑶华殿,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直到看见太子哥哥俊美如仙的面庞与脸上温暖的笑容,我才知道,这不是在做梦。
雀跃着,跑到哥哥的面前,才想开口,便又忍不住愁眉苦脸起来。
我此刻心中日夜悬心的事情,此刻恐怕还不能告诉太子哥哥,否则,哥哥与何子衿又当如何相处?
“豆儿,见了皇兄不高兴?”
我的眼角瞬间弥漫起一丝水雾,噘着嘴道:“我以为太子哥哥定是嫌弃豆儿变丑了,所以这么多天才不来看豆儿。”
太子哥哥认真的看了看我的脸,端详了半天,总结道:“我看着倒是没什么,只是你这张脸倒是急坏了另外一个人。”
我问道:“谁?”
太子哥哥做到了身后的软榻上,拿起桌上的茶盏,饮了一口。故作神秘道:“还能是谁?豆儿竞连这个也猜不到?”
登时小脸惨白,何子衿,他果然在意。
心中堵的难受。
太子哥哥将我的脸色尽收眼底后,似乎很是不忍心。忙到:“子矜说,他真想把这世间所有的镜子都砸光了,他本毫不在意,就是怕你胡思乱想。”
“他不在乎?”
太子哥哥目光温柔的看着我,说:“子矜说,你在云南身中剧毒,命在旦夕,还不忘自己的容貌,如此自恋的小姑娘,真怕你急坏了。”
我面上一热:“他连这个也告诉你了?”
太子哥哥轻轻的叹了口气,阳光从雕花的窗棱透到他的脸上,反倒觉得神情有些凄然。
“豆儿,哥哥会尽自己所能成全你二人的幸福,只是….”
太子哥哥很少这样叹气,难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大事?
“豆儿,今日金殿之上,子矜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父皇求亲。”
哦?求亲,他果然说道做到。他说要让全天下人知道他钦慕之人是我齐豆。
我忐忑的问到:“那父皇怎样答他?”
“却有那匈奴王子完颜烈,走上金殿,替父皇答到,公主是我的妻子,怎可另配他人。父皇不置可否。早早的散了早朝。”
我的心一下子纠结起来,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重重的捏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们的未来,如此的艰难。
不仅我们,似乎连太子哥哥也受到了我们的牵连,储君之位,何其宝贵,若是稍有闪失,叫我情何以堪?
“太子哥哥,那****给你的书信,无非是报平安,在有就是说暂时不想回宫来。为何父皇会如此震怒,连夜贬你离宫?”
哥哥,眉头一下子纠缠在一处:“难道信被人换了?”
“收到的信中是你的笔迹,说话的口气也是与你一模一样,还提到了你小时候,我背你上凤凰台的事情,所以我接到信后,犹豫了很久,才忍不住去找父皇。”
“信上写的什么?”
“信中说,父皇怀疑何子衿有谋反之心,而何子衿心疑当年生父是为父皇所害。而你对此事也有所怀疑。让我务必保全何子衿与丽君的性命。”
那日觐见父皇,哪知我试探着提及此事,便惹来父皇盛怒。让我不禁也有所怀疑。哪知父皇果然要削子矜的兵权,我据理力争,便连夜被贬。”
换信之人果然有心,为将事情讲明,让看信之人自己去猜。恰到好处,却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眼前浮现出一个又一个人的面孔。
慕容轩、季杏林、上官砚或者是季冠霖?
冠霖?这怎么可能?可是我小时候的事情,却只有他知道呀!
“哥哥,父皇如今气已经消了,不再恼你了?”
太子哥哥苦笑道:“嗯,气消了!”
可我怎么感觉不是那么简单。
忍不住追问道:“哥哥,不肯告诉我实情吗?”
哥哥沉默了很久,才对我道:“父皇收回了飞虎军的虎符。”
什么?飞虎军的虎符被父皇收回,飞虎军一直是储君之位权利的象征。更何况如果那日哥哥没有率飞虎军前来,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哥哥,对不起!”
为什么我身边的人总是为了我受到伤害?
一夜辗转难眠,才刚刚睡去,便听到内殿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我生生地吵醒。
自从我回宫后,我这瑶华殿便真如天宫仙境一般,美则美矣,却是过于冷清。我不开口,几乎听不到说话的声音。
这会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什么事情?”声音中的不悦,吓得外面跑进来的宫女,齐刷刷的跪倒。
“启禀公主殿下,万岁今日狩猎,方才派人来,叫公主一起去。”
狩猎?我这才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看外面的天色,原来时辰已经不早了。
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下,本想不去,便问道:“还有何人伴驾?”
我知道问了也是白问,这些人怎么会知道?
哪知,地上有人很快回禀我道:“方才陛下传话来让告知公主,此次伴驾的还有太子、云南王与匈奴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