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飞燕不敌,路一手忽然说道:“扬长避短!”
飞燕心领神会,迅速甩出一短刀,趁着赵文钊闪躲的刹那,举起铁扇,直戳他身躯。
但赵文钊避开飞刀之后,面对铁扇这样一把钝器,完全不将之放在眼内,直接用胸膛迎顶,铁扇击在赵文钊的护甲之上,发出“笃”的一声闷响,对他毫无伤害!
路一手一边看着我,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护甲只是保护身体躯干,其他地方估计保护不了的吧?”
飞燕得到路一手的提点,再次变招,面对赵文钊利爪即将攻致,手上又再多出一柄短刀,银光一闪,直扑赵文钊面门而去!
赵文钊大吃一惊,连忙收住去势,快速左转身,当短刀从他脸庞插身而过的时候,飞燕的铁扇又再戳向他的五官!
“小心!”刀凤平惊呼一声,银枪一挺,“叮”的一声,枪尖正中铁扇扇骨,使之偏离了轨迹!
赵文钊听见刀凤平的提醒已经不容多想,直接再一次急转身,铁扇与赵文钊贴面而过!
飞燕以防刀凤平向他放冷枪,当即退开两步,冷冷地谩骂道:“以二敌一!不知羞耻!”
刀凤平寒着脸看着路一手,道:“难道你不是吗?”
路一手愣了一下,宽容笑道:“我只是多嘴了两句!如果言语可以制敌,你也不用拿着一根将近五十斤重的银枪了!”
刀凤平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老者仅用眼睛就能判断他手上银枪的重量,于是冷冷地说道:“看来这位前辈并非普通人,就让在下向前辈讨教几招!”说着,已经挺枪向着路一手刺出。
看见刀凤平手上稍有动作,我立即将慕容诗的遗体交托给周将军,不等路一手说话,已然飞身跃出,喝道:“此等小事,何须劳烦前辈大驾!让我来!”
刀凤平哈哈一笑,银枪指向我的命门,喝道:“我就猜到你会挺身而出的,龙统领!”
这是我和刀凤平的第三次交手。上两次,我几乎命丧于他的银枪之下,但这一次,我却是充满信心,一雪前耻!
被抓入刀山地牢的四个人之中,也许只有我的经历才算得上真正的坎坷、真正的死里逃生,在我和老李未结成盟友之前,我每日都在为自己的那份口粮——几块红薯——而与老李周旋拼搏!虽然在对武艺的理解上,没有飞燕那般幸运得到高人指点;在功力上,远不如白头那般强大,但是我获得的却是他们所缺乏的——在险难中求生的锐气与勇猛!
所以,当我看到刀凤平那银枪直指我心脏的时候,我完全不闪不避,直面迎了上去,但就在那枪口离我一尺远、刀凤平已经露出阴险得意笑容的时候,我突然出手,出其不意地紧紧抓住枪头后不到两寸的枪杆位置,再向他踢出一脚!
刀凤平看见我出手的那一刻,立即要将银枪回收,没想到,他这位已经在枪法上浸淫十多年的总教头,这时候竟然无法将自己的称手武器抽回半寸!
这把银枪枪杆的粗细尚不如刀山地牢的铁栏杆,在刀山地牢我尚能单靠手抓住铁栏杆而停在空中,更何况现在是在地上?如果对手的是老李或者路一手,我相信自愧不如他们,但眼前的只是刀凤平,凭借积累下来的怨气,已足以让我爆发莫大的潜能与力量,更何况,我还在地牢里面“修炼”过!
刀凤平没能收回银枪,反而被我一脚踢中腹部,长枪脱手,倒地而去。
他定睛看着我,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短短时日,你的功力竟然能突飞猛进?”
我笑道:“我没有突飞猛进!只是红薯吃多了几根罢了!”
路一手哈哈一笑,问道:“悟空,我现在有兴趣想知道,你在地牢里面是和谁在一起?”
“老李!”我擎着银枪,向路一手淡然一笑,“好像名号是蝎子李!”
“蝎子李?”刀凤平等人完全没有听说这个名字,也不清楚这“红薯”是怎样一个意思,只是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
“蝎子李?竟然是他!”路一手同样一阵惊愕,随之又是哈哈一笑,“看来你受了不少苦啊!”
我问道:“前辈认识老李?”
路一手指了指刀凤平,道:“容后再说,先对付他吧!”
此时,刀凤平已经翻身起来,赤手空拳地向我挥舞过来。
失去银枪,刀凤平在我面前犹如一只没有牙齿的老虎,想起当日,他对待我和朱天王的各种狠辣,今天我终于可以让他尝一尝被人肆虐的滋味。
而飞燕与赵文钊也没有停下手来,一直在拳脚上你来我往,只不过飞燕那一手无声无息的暗器功夫已经让赵文钊畏首畏尾,飞燕已经渐渐取得上风优势。
后来说起这事,我才知道飞燕当时的暗器功夫原来是路一手亲传的黑牢弹指功,尽管火候一般,但是近身对付赵文钊这样的角色,已经绰绰有余!
火光之中,一些人看得心潮澎湃,但更多的人看得步步惊心!
决胜负的时刻,就在一炷香的功夫之后来到!
刀凤平手臂骨被我掰断,退回自己一方,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我,不敢再向我进攻。
赵文钊项脖、手臂有几处血痕,大腿上还插着一柄短刀,一瘸一拐地退回那些食客当中。
飞燕重新将慕容诗的遗体抱回来,站在路一手身边默默地凝视着她那发白而秀美的脸庞。
我狠狠地瞪着赵文钊,问道:“你们已经输了!”
赵文钊将大腿上的小刀猛然拔出,鲜血崩流,他身边的人立即为他进行包扎。
赵文钊强忍着痛楚,然后做作地发出一阵狂笑,道:“输了又如何,我们只不过输给一群死人!”
我冷哼一下,道:“我就知道,你只能仗着人多,根本不可能信守赌局的承诺!来吧!”
路一手从地上收拢了一摞的干枯树叶,笑道:“区区百来人,就想让我变成死人,我看还不够吧!”
赵文钊觉得路一手只是夜郎自大,笑道:“是吗?老人家,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然后看了看左右,“你们还等什么,上!”
他身旁的四五位食客提起手上兵器,便声色俱厉地扑将过来!
路一手捏起几片树叶,随手一挥,那轻巧的树叶一下子被灌注了内力,仿佛变成了钢铁利刃,迅速破风而出,准确无误地划过那几名食客的咽喉!
“啊……”这几名食客用手捂着自己的咽喉,露出狰狞的面容,发出一声惨叫,便同时扑倒在地!
路一手一出手,立即震慑全场!
我也从地上拾起一把树叶,难以置信地呢喃道:“天啊!这真的是树叶吗?”
赵文钊又再发动命令,此时剩下的食客也毫不客气地一拥而上。
路一手手中抓着一把树叶,淡淡笑道:“来!看你们快,还是我快!”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地将高举各式武器的食客给镇住,他们的脚步遏然而止,相互对望了一下,心生退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食客原本都是为了利益而存在,但是,当利益需要性命进行比较的时候,他们必然选择后者!
赵文钊看出端倪,喝道:“你们强奸了慕容诗,他们会轻易放过你们吗?”
这十几人当中,有三四个露出不满的脸色,似乎是在责怪赵文钊故意挑起事端,而又有其中三四人则首先将高举武器的放下,说道:“这就不关我的事了!”
赵文钊着急地叫道:“你们还毒打高美人和朱天王呢!”
又有三四名食客说道:“我可没动手!”
这七八个人眼神交流一番,竟然结队成伙地转身离去。
我不禁哑然失笑,道:“赵文钊,看来你不得人心!靠肮脏手段换了的忠诚,根本支持不了你那不值一提的复宋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