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蓉的推测确实让人大为惊讶。
“啊?!!”徐广和韩进惊叫道,“不会吧?为什么啊?”
欣蓉道:“可能谭丰已经知道了指挥使要找的东西,结果被指挥使灭口了!”
“怎么可能?”徐广惊讶道,“谭丰哥好歹也是西厂指挥佥事!”
欣蓉努了努嘴,淡然一笑,道:“如果是就肯定不会,最怕他不是!”
我惊讶道:“你是说,谭丰有可能不是西厂的人?”
“这年头,如果不是西厂的人,还敢在西厂里面混,那只能是……”飞燕笑了笑,卖起了关子。
朱天王好奇问道:“是什么?”
“东厂!”
东厂与西厂一样,同属特务机关,地位均等,但近年来,东厂行事相当低调,对西厂处处忍让,气势大不如前。
飞燕一番解释之后,对东厂一无所知的人,也在脑海中初步形成了东厂的概念。
如此说来,徐广与韩进受陆远排挤,原因还真有可能不是因为女人,而是西厂的不信任!
李锦问道:“那些审讯官来的时候,手上是否都带着一本册子?”
徐广想了片刻,答道:“嗯,好像是的。”
李锦道:“他们应该是在记录!”
欣蓉道:“难道说,他们每次带上这么多随从,为的就是保护这本记录册?”
李锦道:“嗯,我也是这样想,如果找到这本记录册,说不定也能知道其中的端倪。”
飞燕朝徐广和韩进问道:“那你们觉得,这记录册会在谁的手里?”
徐广和韩进都摇了摇头。
欣蓉笑了笑,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只能是在指挥使那里。”
此言一出,全场沉默。我想,没有人会建议,去指挥使那里偷东西,这相当于虎口拔牙。
朱天王忽然道:“去指挥使那里偷不了,我们可以在那审讯官去北大牢的路上,将他那本记录册抢过来啊?”朱天王对自己抓破脑袋才想出来的办法颇感骄傲,一脸兴奋的表情。
飞燕笑道:“哎哟,这年头,朱天王也会动脑子了!”
朱天王抓着后脑勺,对着大伙憨然一笑。
我笑了笑,道:“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如果这样做的话,无论成功与否,都会惊动西厂的人!”
朱天王被我这样一说露出失望的表情,低头不语。
我安慰道:“不过飞燕哥说得对,朱天王肯动脑子想问题,就是一个好的开始。”然后朝血豹和高美人责备道:“血豹、高美人,你们也是副统领啦,要好好学习学习,开动一下脑子!”
朱天王听见我的夸奖,向血豹和高美人投去得意的眼神,高美人朝朱天王扭捏地哼了一声,血豹仍然低着头,一脸认真思考的表情。
“好了,我说说我的想法!”众人立即将目光集中到我脸上,我道:“如果不能偷不能抢的话,那只能去借了!”
“啊?借?怎么借?”
欣蓉笑道:“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
“咳咳……”高美人清了清嗓子,引起众人注意,娘声娘气地道:“我想啊,悟空哥嫂二位的想法呢,是要在审讯官进入北大牢开始审讯的时候,偷看一下那本记录册,我说的对吧?悟空哥、嫂子?”
我出奇地道:“哟,还被你看穿了?”
“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高美人嘚瑟道,“这本册子出现的地方不外乎是三个,指挥使手上,审讯路上,北大牢审讯室里,既然前面两个地方行不通,那最后只能是选择在审讯室下手,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觉,这便是要哥所说的那个字——借!”说完,掩着嘴呵呵怪笑。
朱天王与血豹撇着嘴,一脸羡慕嫉妒恨地盯着高美人。
我点点头,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欣蓉道:“但是,这并不是轻易可以完成的任务,必须从长计议!”然后向徐广二人问道:“徐广大哥、韩进大哥,你们认识北大牢的锦衣卫守卫吗?”
徐广和韩进均道:“不认识,他们都是陆远的亲卫,大家素不来往,顶多也是有点印象。”
欣蓉问道:“那他们守卫之间相互认识吗?”
徐广道:“这个倒是极有可能。”
欣蓉问道:“那你们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换班吗?”
徐广道:“按照以往的习惯,应该是在子时、辰时、申时,这三个时辰。”
欣蓉道:“那审讯官通常是在什么时候过来?”
我道:“官诚说过,多数在晚上。”
飞燕问道:“指挥使病了,估计不会亲自出马,那现在审讯的事交托给谁去呢?”
徐广道:“这个我倒不太清楚。”
我道:“这个我们可以去官诚那里了解一下。”
欣蓉道:“好,那我们就先这样做吧……”欣蓉便将她的想法与大伙交换了一下意见,确定计划之后,便开始行动。
官诚的府邸。
“什么?你们想知道西厂最近的审讯官是什么人?”官诚大吃一惊地看着我和飞燕。
我俩笑眯眯地朝官诚点了点头。
官诚为难道:“我哪知道啊,他们持有西厂令牌就直接可以进入北大牢了!从不需要我们同意!”
飞燕道:“官大人,就算不需要经过你们同意,你也应该知道有哪些人吧?”
官诚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犹豫不决。
我道:“这样吧,官大人,我们只要知道今晚是谁去,那就够了!”
官诚停下了脚步,不安地问道:“你是说今晚?今晚你们要干嘛?”
飞燕冷笑一下,道:“官大人,知道得太多,可能对你更没有好处吧?”
“那是那是……”官诚依然犹豫不决地,边说着,又再低下了头。
“陆远去不去?”我忽然问道。
官诚听见陆远的名字,忽然抬起头看了我一下,一脸诧异的表情,随后又再低下头去。
我与飞燕对望一眼,飞燕又问道:“官大人,你能否告诉我,西厂的指挥佥事一共有几人?”
官诚抬起头来答道:“三个啊!”
“除了陆远、谭丰之外,还有谁?”飞燕问道。
“翟富!”官诚答道。
我笑道:“那么说,今晚就应该是翟富和陆远去北大牢了吧?”
官诚为难道:“哎呀,两位大人,你这样问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好吧!”我拍了拍官诚的肩膀,道:“关于西厂的事情,我们就不难为你了,但是,我还想官大人帮我们最后一个忙!我想,这应该是你可以办得到的!”
官诚如释重负地道:“好好好,你们说!”
飞燕道:“我要今天晚上,北大牢的守兵,全部换成我们天行堂的人!”
“啊?”
京城名妓院——春风楼。
一群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青楼女子,正在春风楼外招蜂引蝶。
此时,陆远与一众随从正好路过春风楼,几名女子连忙迎上来,勾搭着陆远的肩膀,娇声说道:“哎哟,几位英俊潇洒的官爷,来小店喝杯小酒吧。”又神神秘秘地道,“我们店新来了一批姑娘,声色艺俱佳,可千万不要错过喔!”然后又给陆远使了个俏皮的眼色。
一名随从凑到陆远耳边,低声道:“哥,我今天才听到这个消息,要不咱们去视察视察?”然后一脸坏笑地看着陆远。
陆远一听,脸上立即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色相,问道:“真的?”
那随从认真地点着头,道:“真的!相信我,走,咱们去瞧瞧!”
“好!”陆远正要迈开脚步,但又遏然止步,犹豫道:“但是今晚要去北大牢……”
那随从低声道:“时间尚早,不用担心,而且听说这批姑娘只在京城里逗留一天,过着村没这店啦!”
陆远寻思了半晌,那青楼女子又将胸口靠到陆远身上,娇声哀求道:“来嘛,官爷,进来看看嘛,保证你满意!”
陆远经受不住那充满诱惑的哀求,使劲地搂着女子的腰,笑道:“好!咱们走!”
那女子“啊”的一声娇叫,妩媚地嗔叫道:“哎哟,官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