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诚颇为惊讶,没想到飞燕会对自己有所求,于是疑惑问道:“不知道楚统领有何吩咐?”
飞燕道:“吩咐不敢!这次两广****的事情,相信官大人也知道了!”
官诚点点头,道:“确有此事!”
飞燕道:“因为这次****,两广官员的所有主要官员已经全部被带回审查,皇上要我们天行堂亲自办理此事。”
官诚疑惑道:“是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此事?”
飞燕神秘地道:“这是皇上口谕的密旨!”嘉靖爷的圣旨上并没有提及这事,只是口中所述,但飞燕料想,官诚也不会愚蠢到亲自向皇上询问此事。
官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于是问道:“那需要下官做点什么呢?”
飞燕一笑,道:“我听说,这些官员都由刑部掌控着,不知道能否给我们行个方便?”
官诚总算明白飞燕把自己再请回来的真正原因,为的就是这事!虽说皇上有指示,但是这道密令只是口谕,并无圣旨,如果没有刑部关照,想要亲自审查甚至是将其中的官员带走,还确实需要大费周章。
官诚为难地道:“这事不太好办啊……”
飞燕早就料到官诚会有这副脸色,于是问道:“就因为此事难办,所以才找到官大人!官大人,看在我们的情谊上,难道就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
其实这哪有情谊可言,才只不过认识了一天的时间!官诚道:“我这边嘛,还好说,只是这审查官员的事情还有西厂的人在里面干涉……”
飞燕淡然笑道:“西厂那边你大可放心,他们一定不会出面阻挠。”
官诚依然是踌躇难决的表情,沉吟不语。
飞燕看见他那表情,忽然灵机一动,话题一转,问道:“对了,官大人,不知道刑部尚书大人最近可好?我也很久没有探望他老人家了!”
官诚先是一阵愕然,随之摇摇头,叹息道:“尚书大人早半个月前就因为病重而长期卧床休养,刚不久前不幸去世了!”
飞燕惊讶而惋惜地合上眼睛,道:“哎呀,多可惜,皇上身边又少了一个栋梁之才!”沉吟片刻,续道:“哦?那么说,岂不是有一个尚书之位空缺?”
官诚听见“尚书之位”四个字,眼神中掠过一阵闪光。
飞燕将目光移向官诚,眼神中掺杂一些复杂而隐晦的光彩,道:“哎呀,要说这尚书之位,官大人可真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了,官大人,你说是吗?”
官诚感觉到飞燕有所暗示,心中虽乐,但似乎仍然有所顾虑,口中不敢张狂,于是赔笑道:“不敢,不敢……楚统领抬举了,抬举了!”
“哦?官大人,你是说,我是看错人咯?”飞燕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一眼官诚,忽然又朝李锦问道:“李大人,官大人认为自己不是最适合的人选,那刑部还有其他侍郎吗?”
李锦接话道:“应该还有一个……”
官大人一听,紧张起来,立即抢过话头,拱手拜道:“楚统领,下官不是那个意思,下官是不是那个意思……”
“那官大人是什么意思啊?”飞燕狡黠地问道。
官诚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好吧,刚才楚统领说的事情,只要用得着下官的地方,下官一定尽力而为!”
“好!”飞燕“啪”的一声打开折扇,矫情地挥动着,“卑职等的就是官大人的这句话!”
飞燕笑吟吟地看着官诚,道:“官大人不必过分紧张,其实这只是一个顺水人情……”
官诚叹息道:“楚统领有所不知,这件事情非常棘手,即使楚统领有皇上的亲笔手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飞燕不解问道:“此话怎讲?难道有人如此大胆,敢违抗旨意?”
官诚道:“也不能说违抗圣旨,这样说吧,这批官员已经被带回来几个月的时间,虽然关押在刑部的大牢之内,但是一直由西厂的人看守着,外人不准探视。你也知道,这两广之中官员肯定有京中相熟的亲朋好友,曾经就有人向皇上提出请求,要将个别被关押的官员担保出来,皇上是同意了,但刚同意不久,那名被担保的官员却无端端地在牢中染上恶疾,还没有离开大牢就不幸身亡,最后甚至连验尸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西厂的人送到不知何处。”
“还有这回事?看来,是西厂的人搞的鬼!”飞燕语带愤怒地道。
官诚续道:“那名向皇上进言的官员,估计也受到一定的牵连,有一段时间,他总是处于郁郁寡欢之中,问及所为何事,他却只字不敢提,总是说自己错了错了!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再敢因为两广的官员而向皇上进言。”
飞燕重重一拍花梨木椅的扶手,喝道:“这还有王法的!西厂简直想只手遮天!”
官诚忧虑重重地道:“所以这件事情,确实不好办,我劝楚统领还是别管为妙!”
看见官诚这脸色,飞燕估计官诚也是担心受到牵连,于是道:“放心吧,官大人,我们也是奉旨办事,假如西厂要阻挠的话,我们自己解决,一定不会连累官大人!”
官诚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一个意思……”轻轻叹息一下,“看来楚统领是铁了心要走这一遭,好吧,如果真的要进去的话,我愿意为楚统领引路。”
飞燕立即拱手作揖道:“那就太感谢官大人的鼎力相助了!”
官诚回礼道:“楚统领客气了!我先把情况简单地说一下,那些官员就关押在刑部北大牢之内,这北大牢由外到内分为三层牢狱,每一层有一道大门,他们关押的地方在北大牢最里面的第三道大门之内,我的权力也只能将你们领进第一和第二道门,最后那一道,只有西厂的人能进,我也无能为力。”说完便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飞燕拱手道:“万分感谢,官大人愿意帮助已经足够,这事要是能够顺利完成了,天行堂一定不会忘记官大人的!”
官诚淡淡一笑,似乎觉得这事并没有多大成功率,脸色毫无兴奋感,他从椅子上站立起来,朝飞燕拱手一拜,道:“希望楚统领能如愿以偿,时候也不早了,下官就先行告退!”
“那好,卑职送大人出去!”说完,飞燕便陪着官诚走出了百落石园。
送走了官诚,飞燕便向李锦问道:“李大人,你觉得这事怎样?”
李锦道:“听官大人这样一说,此事如此棘手,其实我们大可以放弃这项任务,反正皇上也没有指明由天行堂来完成,也就不必引起西厂对咱们的敌意。”
朱天王一下子站立起来,不满地高声道:“怕他个鸟,顶多咱们跟西厂大干一场,还说不准谁赢谁输呢!”
飞燕白了他一眼,喝道:“匹夫之勇!敢跟西厂硬来,死了都不知道什么事!”
朱天王凛然道:“我不怕!我就不相信他们那么神!”
长公公劝说道:“朱天王,你就别逞能了,据我所知,西厂还真的那么神!”
“听见没有?”飞燕朝朱天王冷冷地道,“你才来天行堂多久,懂什么事!给我闭嘴!”
朱天王一脸无趣地坐了下来,不再说话。
飞燕沉吟了一会儿,道:“我其实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西厂会如此重视这批官员?”
李锦不解地问道:“下官愚昧,想不懂楚统领的这句话?”
竟然能考****锦,飞燕觉得颇为得意,于是道:“这你就不知道西厂的行事作风了,但凡西厂要的东西,它肯定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价值!所以,这批官员里面,肯定有一些东西,是西厂想要的,只是我们不知道是些什么?”
李锦疑问道:“但审查了这么久,难道也查不出来吗?”
飞燕也皱起眉头,道:“那倒也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