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觞几步走过来:“我还打算去找你呢,这么快吗?”
茶音看了看沐幻,笑道:“如果你现在和你哥哥没事情,我们还要回去吃烧烤,闻溯已经在等我们了,”
沐幻耸耸肩:“去吧!”
沐觞咧嘴笑了:“那好啊!再见,哥!”冲沐幻摆摆手,拉着茶音飞快展翅离开。
君泽看了看沐幻,啧啧两声:“这有弟弟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沐幻白了他一眼,脚步渐渐的轻了起来,多年积压在自己胸口的石头终于褪去。
“现在回去吗?”沐觞问道:“钟子期,不找了吗?”
茶音摇摇头:“找不到了,我们回去吧!”
沐觞不懂她说的“找不到”是什么意思,但感觉茶音兴致不是那么高,也就不说话了。
路过黄泉路,茶音再次听到那个歌声,悠悠情,殇殇落,依依惜别离……
他们去的不久,闻溯已经烤了一盘在那里了,色香味俱全,还没有一点烤焦的样子,茶音觉得以后跟着闻溯至少不会饿死,就算以后卖烤串都能发家致富啊!
见到他们笑道:“你们来的倒是准时,”
茶音有些脱力的坐在椅子上,刚才的飞翔让她胸口有些疼痛,心脏开始疼了吗?这个认知让茶音有些害怕。
“找到了吗?”闻溯递过去一串里脊问她。
茶音摇摇头:“我食言了,”
“没事的,”拍拍她的肩膀:“你也是不知情,伯牙不会怪你的,”
“可我这算说谎,我很讨厌说谎的,”茶音说。
闻溯笑容一僵,却只是一瞬间:“这样啊!”
茶音点点头:“但我知道你永远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闻溯有些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微笑的含糊点点头,飞快转移话题:“我们明天去拍婚纱照好不好?”
坐在边上的维桢在听到这句话时手微僵,却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失态了。
梓俪没有发觉,她陷入了一个维桢编制的虚拟的幸福。
“明天?”茶音问:“这么着急吗?”
闻溯点点头:“很着急,”
茶音吐吐舌头:“那好吧!那我要早点睡觉了,不然明天该起不来了,”
“恩,”闻溯指腹擦干净她粘在嘴角的肉串的酱汁:“那早点睡,明天大概会很累,我想补上千年所有的照片,”
“那要拍很多的,”
“所以早点睡啊!”
话虽这么说,可这烧烤才开始一会儿,哪能走,沐觞从楼下搬上来一箱的啤酒:“今晚不醉不归,”
茶音白眼:“那你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了,”就沐觞这酒量!
沐觞也不生气,最先开了瓶啤酒给她:“少废话,”
飞机一架又一架的飞过,没人注意这城市边缘的房子,也没人注意房子里几个被这个城市遗弃的人,游离在城市之外,从此在世间一日又一日的徘徊。
茶音拉着维桢和沐觞拼酒,沐觞酒量是差的很,却醉了反而能喝,梓俪在一边有些尴尬,被茶音拉着一起喝,今天茶音看上去有些难过,是为了钟子期的事情吗?
夜风很凉,闻溯的衬衫被风吹的摇曳,思绪回到了一月前。
那是迎娶魔后后第一次回魔界,如果不是必要,闻溯也不会选择回去,只因魔后是他迫不得已娶的,只因那个魔后是秦淑。
“你答应我的,千年前我念你逼不得已,千年后你又要食言吗?”秦淑的泪冲干了妆容,看上去有些可怖,其实不化妆哭成这样也很吓人。
闻溯声音很冷,脸和声音一样冷:“秦淑,我不爱你,”
“你不是早就不爱我了吗?”秦淑忽然笑了:“从茶音死的那一刻开始,你不就不喜欢我了吗?你说茶音是你不喜欢的样子,我是你喜欢的样子,现在是不是茶音是你喜欢的样子我不是了?我是为了谁变成这样的,闻溯你有本事承认啊!”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秦淑,既然没有爱了又何必在一起?我也给了你永远的时间不是吗?你还有时间,去找一个更适合你的人,”
“呵!如果是电视剧,那坏女人是不是该说‘我怎么找?我只要你’,闻溯,我也只要你,你娶我,什么都好说了,你如果不娶我,我现在就去告诉茶音一切,而且我有方法彻底杀死她,这次死了,大约就是永久消失了吧?闻溯,你要不要试试?一颗心脏被生生掏出,骨头粉碎,你猜,占骨师还能活下来吗?”
秦淑的笑容有些癫狂,她是真的疯了,真的疯了,为什么千年前比不过茶音,千年后还不行?她哪里不好?哪里不好!
闻溯的眼神一瞬间如同冰山一样冰冷:“你敢!”
“你大可试试,用茶音的命试,”秦淑笑着说,眼泪渐渐干涸在脸颊,像是一种奇异的花纹。
闻溯沉默了。
“不敢试?”秦淑声音温柔了起来:“那你就娶我啊!你看,你娶我,我不妨碍你和茶音在一起,你们做什么都好,我只想让全魔界知道,我是魔后,我是你闻溯的妻子就够了,你和茶音何去何从我不管,这样可以吗?闻溯,我已经卑微成这样了,可以吗?”
闻溯声音渐渐哑了下来,目光渐渐复杂了:“秦淑,你要的只是一个魔后的位置是吗?这么多年”
秦淑表情突然一僵:“你这样认为吗?”
闻溯闭上眼睛:“难道不是吗?秦淑,我娶你,但不是因为爱你,是为了茶音,”
他绝对不怀疑秦淑会动手,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天真善良的秦淑,或者从一开始就不是,只叹他事事聪敏,却千年也未看懂过人心,竟也是生生被人心蒙蔽了千年,竟也是,伤了一颗最真的心,如今挽回可还来得及?
他走的决绝,没给秦淑一个背影,婚礼那天,他也没有出现,一直在寝宫喝的一塌糊涂,是自己把自己逼到这个境界的不是吗?闻溯想笑,唇角却怎么也翘不起来,阿音,你会怪我的,我知道。
等终于扯会了思绪,转头一看,除了一脸不知所措的梓俪,其他三个都趴下了。
怎么又是这个情况!
闻溯揉了揉额头,看了看梓俪道:“你去拿两床毯子吧,”说着,弯腰抱起茶音。
梓俪一愣:“你不把他们带回去吗?”
闻溯已经往楼下走去:“恩,不打算,”
生病了最后,如果明天他们还要跟着,他是要疯掉的。
“闻溯,”茶音靠着他胸口突然叫他的名字。
“恩?”闻溯停下脚步低头。
怀里的人还没有醒,笑容很浅的挂在嘴角:“闻溯,”
“我在,”闻溯轻笑着,低头吻上她洁白的额头:“我在的,”
把茶音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还说要早起呢!这样子折腾,明天估计又是中午了,真是的!闻溯好气又好笑。
轻轻关上门,走出了房间。
床上本该熟睡宿醉的人缓缓抖动如同蝶翼的睫毛睁开眼睛,侧头看放在花瓶里的曼珠沙华花灵,伯牙琴也到手了,可以开始了。
卫席的房间里,一直安静沉睡的人忽然剧烈抖动起来,如同在对抗什么梦魇,什么难受恐怖的梦,什么不愿意接收的真相一般,豆粒大小的汗珠从头上滚下来,双手紧紧握紧。
“姐姐……”他低声喃喃。
“姐姐……姐姐,姐姐!”猛的睁开眼睛,忽然一柄刀出现在他眼前,刀刃寒光乍现,饮冰般干冷。
“啊!唔,唔……”尖叫还没完全出口,猛的被人捂住嘴巴:“闭嘴!”
熟悉的声音,卫席猛的瞪大眼睛,梓俪!
梓俪没有想到卫席会在这个时候醒来,这小子第六感是有多强,这些天维桢日日不离她,虽然她心里是欣喜的,可下手难免不方便,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他居然醒了!卫席一天不死,她就是一天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以前可以不在乎暴露,可现在多了一个维桢……她必须要除掉卫席!
卫席努力的挣扎着,姐姐,姐姐快来救我!
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很用力,不该是一个弱女子该有的力气。
梓俪有很多种方式在这一刻除掉卫席,但她选择了一个最笨的方法。
刀刃离自己的胸口越来越近,难道要死在这里?
卫席有些任命的闭上眼睛。
门突然被推开:“卫席!”
梓俪慌张的转过头去,是茶音。
茶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躺在床上心突然很慌,说不出来的慌乱,迟迟睡不着终于站起身打算去看看卫席,也好在她感应强烈,才看到这样一幕!
卫席被逼的眼泪都出来了,挣扎不得,求助的目光看着茶音。
茶音猛的扑过去推开梓俪,梓俪措手不及被推的一下子松开了卫席。
茶音飞快的将卫席抱在怀里:“你有没有受伤?卫席?”
卫席还没有开口,就看见梓俪已经拿着刀扑了过来,狠狠的,一刀往茶音胸口刺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卫席根本来不及推开。
茶音猛的瞪大眼睛,像是被迫掀开的眼皮,瞬间失去所有光彩。
“噗!”刀子顺利的没入胸口,鲜血飞溅而出一下子模糊了卫席的眼睛,以及匆匆赶来的闻溯和维桢。
“阿音!”闻溯声音低沉嘶哑,瞬间到了茶音身边抱起她,刀子没入的很深,直达胸口,直达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