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一直都没改变过，就只有这一个女人。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让他有种想要得到的欲望，这样的情感累积的越多，就越是让人上瘾。
耿天赐的身影稍稍一侧，挡住了朱文瑞的视线。
“距离十年之约还有好几年的时间，王爷现在就说这种话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
“是本王操之过急么？”朱文瑞的眼神里透露出玩味的光芒，“你觉得本王有操之过急么？如今这皇上虽然看似器重你，但实际上呢，你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他有让你升迁么？”
的确，耿天赐为了这个皇帝做过许多事情，但也只是仅仅是做过，并没有为他带来任何实质性的改变。
甚至可以说，皇帝完全只是在利用他，等他什么时候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了，基本上也能丢到一边不管不问了。
想要升迁，谈何容易。
尤其是在一个新皇刚刚上任没多久的情况下，就更不可能会表现出特别钟情于哪个臣子了。
外人都传他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加官进爵之日指日可待，但也只有他自己清楚，皇上到底对他如何。
朱文瑞的话瞬间就撕破了这块皮囊，将所有的缺憾都暴露其中，“你不过就是一枚棋子罢了，若是本王当真要对他下手，你一定会是他第一个扔出来的人。”
“就算是如此，那又如何？”
耿天赐好像还不信邪似的，非得要跟朱文瑞争个你死我活出来，“这也只是王爷的一己之见，王爷怎么能清楚皇上心中的想法，若是王爷只是想来跟我说这些的话，那还是请您回去吧，这儿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本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任何人都阻碍不了本王的脚步，一个小小的耿家，难道就能挡住本王？”朱文瑞忍不住一声轻笑，“本王既然到了这里，自然不会是想跟你说这些，只是想提醒你一番，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耿天赐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问道：“王爷是否跟宫里闹鬼一事有关？”
“你住在宫里半月之久，难道还不清楚么？”
朱文瑞就像派了人一直跟在耿天赐的身边一样，耿天赐做过什么事都了如指掌，这样的感觉让人很不好。
耿天赐忍不住就问道：“既然王爷这么说，那就代表这件事跟王爷有极大的关系了。”
“本王可没那么说。”朱文瑞耸了耸肩，他是没料到皇上会这么胆小，竟然让耿天赐一直都陪在宫里这么久，本来他可以让暗卫直接把两个人都杀了。
但是又怕到时候南筱绡会借着这件事跟自己吵。
思来想去，索性放弃了这个决定。
不然现在的耿天赐早就华为一堆白骨了。
还能在自己面前这样指手画脚。
“王爷说与不说都不重要，只要我知道王爷的用意如何就行了。”朱文瑞既然是这么说，就代表了他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宫里的事就是跟他有关系，但是他又不想直接挑明而已。
“你怎么可能会了解本王的用意，这世上唯一了解我的人只有你夫人。”
朱文瑞总觉得自己跟南筱绡上辈子肯定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往事，所以这辈子在初见时就如此熟悉。
熟悉到让他日思夜想就想把这人给拥入怀抱。
这些年无数美女他都见过，南筱绡绝对不算其中最绝美的一个，而且随着年纪的变化，也越来越有成熟的韵味了。
就是如此，他才越发想要得到这个女人。
朱文瑞的这句话又让耿天赐变了脸色，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在听到另外一个男人这么评价自己的女人时，估计脸色都不会好。
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王爷，他能保证自己的拳头一定已经招呼到他的脸上去了。
只是看在他是王爷的份上，才没有动手打人。
额间的青筋一直在猛跳个不停，“王爷，您这么说也太过分了！”
“我看上你夫人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朱文瑞觉得现在的耿天赐还挺情绪化的，本来很早以前他就已经明明白白的说过他喜欢南筱绡，以前倒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儿，现在怎么就不一样了。
“王爷，请您自重！”
“行行行，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本王这次来，不过就是希望你能帮本王做件事。”朱文瑞在唧唧歪歪了半天之后，总算才回到了正事上。
但是耿天赐却直接就拒绝道：“恕臣无能为力，不能帮王爷完成。”
“嘿，本王的话还没说出口呢，你怎么知道自己帮不上忙？”
“我就算帮得上，我也不会帮。”当今皇帝明令禁止几个王爷回京，甚至连安平王爷都举家离开了京城，就更别说朱文瑞了。
耿天赐只是想想都觉得朱文瑞一般肯定没好事找上自己。
既然自己已经提前预知到了结果，那干嘛还要麻烦自己？
“不要公报私仇，本王找你的是正事，跟那些私事不一样。”朱文瑞难得正经了一回，“你是皇帝身边的近臣，当今皇上是怎样的人你应该最清楚不过，让这种人当皇帝对天下百姓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
“即便是如此，那又如何？”
当今圣上无用，不只是他们觉得而已。
整个朝中除了那些溜须拍马的，就没有一个觉得皇上好的。
但是皇上才是这世间的主宰者，他们这些当臣子的肯定不管乱说话的。
就算知道他没用，那也不能说出来。
“不是即便是如此，是的确是如此，一个帝王有没有用，看京城里的人过得如何就行了，他一上台就把先皇留下来的精锐部队都给赶走了不说，还提携那些没什么大用处的人，如今朝中连个有用的人都没有，这样的王朝绝对坚持不了几年的时间。”
“王爷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跟我还是没多大的关系。”
皇帝如何，对他来讲，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家里过得舒坦不舒坦。
朱文瑞见耿天赐油盐不进，心里一发狠，就骂道：“你身为一个读书人，不把天下苍生当作是自己的己任，竟然还说什么跟自己没关系？”
“天赐说的的确不错。”南筱绡走了出来，站到了耿天赐的身边，“天下苍生那是一国之皇帝该操心的事，天赐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官，哪怕现在得到皇上的宠爱，保不齐以后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冒出来，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帮皇上操心这片大好江山？”
翰林官本来就是个没实权的芝麻大小的官，没编制的还能买个庶吉士玩玩。
翰林院里真正的中流砥柱，现在都也见不到几个了。
他们的想法的确是有些自私，但又没有哪里说错了。
朱文瑞一下子就被他们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想？”
“王爷，咱们一没想过谋反，二没想过杀人，难道做错了什么了么？”
他们没啥大志向，更没想过要拯救世界，只是简简单单的想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仅此而已。
恕他们没有啥远大的目标跟想法，只要过好眼前的生活，比什么都好。
朱文瑞觉得自己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堆话都白说了，没想到这俩人全都是油盐不进的，“好，好！算本王服了你们了。”
他还能说啥，还能说点啥？
“算了，本来本王还想好好跟你们说话，既然你们都没打算好好跟本王交流，那本王也不藏着掖着了。”
朱文瑞直接就对着耿天赐说道：“本王有意要推翻这个昏庸无道的皇帝，若是你识相一点，就赶紧离那皇帝远点，省得到时候本王连你们一起全都一锅端了！”
南筱绡很早就知道朱文瑞会这么做，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没显得太过惊讶。
朱文瑞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末了还加了一句，“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王爷，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耿天赐还抱着侥幸心理。
“你说本王是什么意思？”朱文瑞面露嘲讽之色，“本王还需要说得更详细一点么，本王说你就是个废物真是一点都没说错，你夫人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你怎么可能还会不清楚？”
耿天赐没听错，朱文瑞要推翻这个政权，而且还是近期就会去做的事。
所以如果他不及时的抽身而退的话，朱文瑞很有可能会除了耿天赐，杀鸡给猴看，让那群支持皇帝的都看清楚现在的实事。
被人骂废物，这着实是让人心里好受不起来，耿天赐拉着南筱绡转身就要进屋。
却被朱文瑞的暗卫给拦住了，“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王爷若是再说这种话的话，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对于王爷，耿天赐自然是抱着感激之情的。
当年若不是王爷，他现在恐怕还郁郁不得志，也不知何时才能从中解脱。
但是这份感激之情，终究会有一天被消耗完毕。
朱文瑞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让人忍无可忍，若不是看在当年有帮过他的份上，他现在就想狠狠的将朱文瑞按在地上揍一顿。
“哦？我还真不知道你会怎么对本王不讲情面？”
朱文瑞似乎天生就喜欢惹恼别人，看到耿天赐越是不爽，他心里就越是觉得高兴，整个一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