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面发生这种事其实都很正常的,可谁也没想到自己当了皇上之后,这件事居然还会被牵扯出来。
不过显然他也没打算跟耿天赐说实话,只让他留在宫里陪他一夜,顺便看看是不是闹鬼。
“皇上是要臣做什么事?”耿天赐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是翰林官,本身就不用上早朝,每日去翰林院报道就可以了,若是皇上传唤他,他就再进宫面圣。
这段时日他也没听说宫里发生什么事,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再见皇上,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也没什么,就是宫里闹鬼,所以让你来陪陪朕。”
皇帝在说这话的时候,嘴巴还有点打颤,“朕告诉你,朕是亲眼看见了!”
国师让他找个阳气足的替死鬼,陪自己一夜就能化解。
想来想去,他还是把耿天赐给召了进来。
“闹鬼?”耿天赐本身就不迷性,更不相信那鬼神之说,“臣以为,该不会是有人故意要装神弄鬼吧。”
“不可能,谁敢在朕的宫里装神弄鬼!而且朕是亲眼看见的啊,真的是闹鬼,耿爱卿,你要是不相信,就留在宫中一夜,过一夜你就明白了。”
“是,臣遵旨。”
皇上说要他留在宫里,那他也只能留在宫里不是。
太监在养心殿的外间整理了一张罗汉床出来给耿天赐睡,可这一晚上平平安安,什么怪事都没发生。
“不可能啊,国师明明说肯定会有事发生的,你真没觉得哪里不对?”
耿天赐一脸无辜的看着皇上,“臣的确没有感觉哪里不对。”
“即使如此,那你就在宫里多陪朕几日,就不用回去了。”皇上还不信这个邪了,怎么他一个人住的时候就有事,多了一个人什么事都没有了?
“啊?”耿天赐显然没想到皇上会这么说,“臣若是一直住在宫中,怕有人会说闲话。”
“谁敢说闲话,有朕在这里给你撑腰,你还怕了不成?”
“是,臣遵旨。”
耿天赐只得留在了宫里,美其名曰保护皇上。
自从他来之后,宫里的确是消停了,根本就没有闹鬼的出现。
搞得皇上还以为他身上有啥宝贝可以克制鬼怪,所以他来之后,宫里才会一直如此太平。
“皇上,我看那闹鬼一事,纯粹是子虚乌有,所以皇上还是不要太过担心。”
“听爱卿这话的意思是想走?”
“皇上若是想让臣多留一段时日,臣自然会留下。”
“爱卿,你这话说的,好像朕非得要你留下来似的,既然是子虚乌有之时,朕也不会非得要留你在这儿,你且先回去吧。”
好歹他也是皇上,总不能那么丢面子的让耿天赐留在宫里陪他,既然没鬼,那他还怕什么。
“臣遵旨。”
皇上让他走,他哪有不走的道理?
耿天赐很干脆的就走了。
就他走的那一天晚上,宫里就又开始闹鬼。
一晚上都是呜呜呜的声音,搞得皇帝一整夜都没睡着。
第二天就又把耿天赐给喊进宫了。
“不行,你还是必须要留在这儿,等到朕查明了原因之后,你才能离开。”
耿天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变相被软禁在宫里不说,还不能随意离开,让他连家都不能回,还要听别人的闲言碎语。
什么说他是皇上身边的禁脔这种话都出来了。
还能不能好了。
南筱绡听到这样的流言,差点没笑死,“柳玉,你从哪儿听来的?”
“夫人,这可不是奴婢一个人说,府里上上下下多少人都这么说呢。”第一次听到这种话的时候,柳玉心里也是拒绝的,但是听多了以后,她也觉得少爷很有这种嫌疑。
以前就听人说有钱人家的老爷喜欢养一些细皮嫩肉的小少爷,咱们少爷虽然已经快三十岁了,但是模样看着年轻,就像是二十岁出头似的。
再说少爷又不跟别人一样喜欢蓄须,看着就更像了。
“皇上要是真想让少爷当他的禁脔,少爷也没办法控制呀。”
“你啊,再这样说,明儿个就给你找个婆家嫁了算了。”
耿天赐是什么人,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宁死不屈,怎么可能会委身于皇上?
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但是……”别人传来传去,听起来还怪真实的。
“别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那是别人的自由,但是咱们院里不允许这么说。”
“是,奴婢再也不说了。”
当下人的哪敢随便编排自己主子呀,虽然夫人对她好,可她到底也还是不敢逾越了这层规矩。
主仆之间是有一道跨不开的沟壑,柳玉在南筱绡身边当丫鬟当了这么多年,早就摸清楚主子的心思了。
耿天赐在宫里待了半个月的时间,皇上总算放人回来了。
二人小别胜新婚,看着他,南筱绡总觉得两个人好像已经分开很久了一样。
“总算回来了。”
南筱绡忍不住赖在了他的怀里,“皇上找你有什么事啊,需要你留在宫中那么久。”
“说是撞鬼了,让我去陪着,不过我在宫里半个月什么鬼都没碰着。”耿天赐也是很无奈,可那是皇上下的命令,他当人臣子的也只能遵守啊。
“我看皇上就是坏事做多了,所以心虚了。”
不过但凡是能坐到那个位置上的,哪个不是踩着别人的尸体爬上来的。
像当今皇上一样这么怕鬼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你啊,就知道牙尖嘴利,这话要是传出去了,皇上定要问你的罪。”耿天赐捏了下她的脸蛋,“口无遮拦。”
“这话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说,别人肯定都这么觉得呢,这新皇登基才多长时间,净出幺蛾子,也没见办成几件实事过,长此以往,肯定会有人会不服。”
历代朝代交替,大多都是皇帝昏庸无道,才使得有志之士揭竿起义。
“别人不服,那是别人的事,跟你没关系。”
耿天赐不大愿意跟南筱绡讨论国家大事,他总觉得这是男人应该做的,一个女人家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算个什么事啊。
“哼,虽然我只在这个后宅之中,不知朝堂之事,但好歹我也读过几本书,不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的确,这个世道对女人有太多的不公平,女人就应该整天躲在房里绣绣花就行了。
国家大事就不应该是女人该插手的事。
“我知道我本来不应该说这些,但我也只是单纯的关心你。”
南筱绡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倒是耿天赐这样的反应,让她十分失望。
“如果你觉得我不应该插手你的事的话,那我以后都不说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耿天赐解释道:“朝廷中的那些事,有很多你都不清楚其中的缘由,自己都没有亲生经历过的事,就不要妄下论断。”
“好了好了,不说了,好不容易才看到你回来,不想因为这种事浪费时间。”
“笨丫头,我不许你这么敷衍我。”耿天赐认真的看着她,“我知道你的好意,只是有些事情你并不了解。”
“我知道我不了解,但是有些事情咱们之间不是非要分个是非对错吧?”
他们不是同僚,没必要非得争个谁对谁错,就算她多嘴了,不该说这些,那也用不着上纲上线的跟她这么说话吧?
听到她这么说,耿天赐总算知道了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对对对,是我不该这样,夫人,那就原谅为夫的鲁莽,没考虑你的心情好不好?”
“哼,算你识相。”南筱绡撅着嘴,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揪出了病症所在,耿天赐赶紧哄自家媳妇儿了。
“你瞧这是什么。”他从怀里摸出一样小玩意儿,放到了她的手上。
南筱绡瞧着这个造型非常精致的小鸟,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哨子。”耿天赐拿在手上示范着吹响了哨子,哨音非常响亮,清脆空灵。
南筱绡好奇的看着这样东西,“给我也试试。”
耿天赐原本觉得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也一样,却没想到不该来的人却找上了门。
朱文瑞带着自己的暗卫,直接闯进了耿家,直奔兰轩院。
等他们看到他的人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兰轩院的院子里了。
脱下黑色的帽檐,他快步走了过去,春风满面的笑道:“怎么,不欢迎本王的到来?”
岂止是不欢迎啊,简直根本就不想看到他这个人好不好。
南筱绡面色不大好的走了过去问道:“你来干什么?”
“你说呢?”朱文瑞看起来气色好极了,估摸着是这段时日过的比较舒心的缘故,说话间都带着笑意。
“王爷,您不该来这儿的。”
“本王知道你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自然要跟本王走得远一些,本王不介意。”朱文瑞此次过来,似乎就是为了耿天赐而来的。
院子里的一干婢女全都被放倒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过若是皇上知道你跟本王走的这么近的话,会怎么想?”
朱文瑞就像是故意要要挟似的,上来就把话说的如此严重。
耿天赐神色一凛,他还真的有些担心不按常理出牌的朱文瑞会使出什么幺蛾子来。
“王爷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算你反应快,本王最想从你这儿得到的,你应该也清楚的很。”
说完,朱文瑞的视线就看向了南筱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