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脸小狗终于从藏身处出来了,它的动作非常缓慢,也极其谨慎,直到确定没什么危险了才肯现身。它很饿,而且非常渴,但是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它匍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从洞里爬出来,每个感官都万般警觉,眼睛仔细地来回观察着风积丘下的通道,发现没有任何动静。之后,它坐在地上边抖动着圆脑袋,边在满是泥土的耳朵周围又搔又抓。它在泥地里睡了整整三天。虽然如此,它时刻警惕着黑狼是否回来了。一只苍蝇在旁边嗡嗡嗡地飞来飞去,小狗不由自主地咬向它,然后迅速地瞥了一眼风积丘的入口。那里有一根树枝断了,它不知道为什么。它用鼻子仔细一嗅,只嗅到风积丘入口处的尸体的味道。它早已学会将鼻子作为自己主要的感官,如果它的鼻子辨别不出附近有什么物体,那就是真的什么也没有。
小狗走出藏身之处快一米后又坐了下来,准备一旦发现威胁就猛地冲回去。逐渐加剧的孤独感笼罩了它,它祈求般地呜呜叫着,摆动尾巴末梢,仿佛在期待母亲的回应。当然,结果肯定是什么都没发生。
它冒险走向那个乱糟糟的小窝,那里是它出生的地方。它的鼻子嗅到自己的两个兄弟就在那里,但是它们的气味有些不正常,让它有一种冰冷刺骨、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感觉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清晰过。小狗颈上的毛不禁立了起来,它一步一顿,随时准备决斗或者逃跑。它十分小心地往前走,终于看见了风积丘下曾经温暖的小窝。
两只银灰色小狗依旧躺在它们断气的地方。它们的嘴唇僵硬地上翻,永久地保持了咆哮的样子,但它们的嘴巴再不可能发出声音了。面具脸小狗露出无助的神情,瞪大双眼,颤抖着往前走,尽可能地伸长脖子去嗅它那死去的兄弟。那一刻,它突然感到一阵恐慌,一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风积丘的入口。在那里,它坐了下来,颈上的毛依然立着,好一会儿它都不敢往前走。
在入口前方,那只独眼灰狼就躺在被同伴杀死的地方,它的四肢是伸展开的,好像是就算死也要逃离凶恶的对手一样。从它的脖子上流出来的鲜血,现在变成了锈褐色的污迹。小家伙看着,然后走近闻了闻,同时,它不忘竖起耳朵捕捉任何可疑的声音。这时候,从它的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咆哮声。狼来过了,它们杀死了妈妈和自己的兄弟,对于这个幼小、天真的小家伙来说,经历过这次悲惨事件,狼就是它最凶恶的敌人。
面具脸小狗紧张地走着,它绕过死掉的狼,径直向死去的妈妈走去。奎恩躺在不远处,是因为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免于暴力伤害而死。它无力回天,最终还是离开了幼小的孩子们,绝望地死去了。面具脸小狗发出呜咽的声音悲伤地看着妈妈,眼里满是悲悯、恳求,好像是乞求妈妈再次站起来。然而妈妈一动不动,它疑惑地看看独眼灰狼,再看看妈妈。
它尽量紧贴着离死掉的独眼灰狼最远的一侧前进,小跑着穿过了那里,现在它被温暖柔和的阳光照得有些恍惚。它转身似乎看见了那只独眼灰狼,正站起来跟着无家可归的自己。小家伙揉了揉眼睛,认真地再看看,幻觉消失了。小狗这才慢慢地走到妈妈的尸体旁边。
它在妈妈前面趴下来,用自己温暖的舌头轻轻地舔着妈妈的脸颊,然后用爪子轻轻地拍拍妈妈的鼻子。它倒退了一步,嘴巴张得大大的,垂下粉红色的舌头。它最终确定了,它的妈妈真的不会再动了。
面具脸小狗悲凉孤独地坐了下来,仰望着天空。它的嘴巴张成了小小的“O”形,在这片孤寂的旷野里,它悲伤地哭了起来,但是只有一只刚刚回到桦树林的豪猪和一只云杉树旁的松鸡听得见。豪猪慢吞吞地看看四周,然后随意地磨着牙齿,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松鸡在云杉树枝上发出自己独特的叫声,好像轻柔阴森的笑声,仿佛在幸灾乐祸。
小狗抽泣了几下,突然停止了哭泣。它特意走到了死去的母亲身边,仔细地闻着母亲特有的气味。然后,它钻进风积丘,来到了它的两个兄弟身边嗅了嗅。几分钟之后,它已经不再害怕了,它成功地战胜了恐惧。在风积丘有太多的东西跟它体内流淌的血液联系在一起,与它的心紧紧相连。
这只坚强的小狗记住了黑狼的气味,记住了这个冷血的谋杀者给它带来的悲伤。以后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闻到令它憎恶的黑狼的气味,它就会认出来,就像指纹是人的独特标记那样。在那片地区的野外也许有一千只狼,但是面具脸小狗可以在一群狼里找到那只杀害它亲人的黑狼。它已经把这气味深深地刻在了心里,只要一闻到那气味它就会知道——那气味已经成了它生命中的一部分。
除了黑狼那不可磨灭的气味之外,还有一些东西印在了小狗的脑子里。从那一刻起,它意识到妈妈死了,它的心中充满了仇恨,那是一种永恒的、坚定的、疯狂的恨,就像黑狼憎恨人类和人类所拥有的东西一样。黑狼在残暴的杀戮中最终为自己创造了一个致命的敌人,这个敌人很幼小但不畏惧它。
小狗没有再继续看着风积丘,它顺着斜坡径直朝小溪走去,就是云杉树林下面的那条小溪,中途它经过了豪猪所在的桦树林。在小溪旁边,小狗机警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后低头喝起水来,同时不忘用灵敏的鼻子检测着风中的信息。在小溪的另一边岸上,有一棵被闪电劈倒的树,它的根部还坚持着没有断。在那里有一只正在咆哮的水貂以及它刚抓到的麝鼠,小狗闻到了它们的气味。在另一个方向,除了一些友善的美洲雀欢快地叫着邀请它过去以外,就没有其他任何动静了。
面具脸小狗将两只前爪都伸到了水中。在水中,它看见了自己的脸。它口渴难耐,一下跳进水里贪婪地喝了起来。然后,它抬起头,让水沿着光亮的皮毛往下滑,一直流到溪水里,接着它又继续喝水。它第三次开始低头喝水时,水貂看见小狗还不离开,更加愤怒地龇牙低吼了。
小狗现在已经喝足了水,就离开了小溪站在岸上。这时候,一种强烈的孤独感侵入了它的内心。它开始意识到凄凉和无助是没有用的,面对生活,它别无选择,只有坚强起来面对一切。虽然以前母亲狩猎的时候,它都很开心地守在旁边,尽管它认为自己是天生就具有捕食能力的生物,但事实上它从来没有抓住过任何动物。现在,它完全不知所措,压根儿不知道该怎样去狩猎。
小狗当然知道水貂在那里,也知道它在做什么。它一点儿也不喜欢水貂身上散发出的麝香气味,但是那只刚被杀死的麝鼠的香味却诱惑着它。它虽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但还是本能地朝着水貂冲了过去。
水貂咆哮着,因为生气而膨胀起来的毛发把它的个头放大了两倍。水貂向小狗冲了过去,却在它前面一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用尽了全部力量咆哮起来。小狗停下来很感兴趣地观察水貂,它的鼻子动了动,然后向前迈了一步。知道自己的虚张声势没有起作用,水貂急忙跑回去。它要确保自己藏身的地方有另外的出路,以防止小狗偷袭,然后它就站在捕获的猎物前面朝着小狗大声咆哮。
小狗穿过小溪去到了另一边,用它的鼻子推了推那棵枯树,它还浪费了好长时间来嗅那等着它享用的美餐。它的鼻子又一次贴近了那些枝节交错的树根,试探性地开始挖掘,不一会儿就有了明显的效果,它那强有力的爪子刮掉了表面的土层。接下来它就挖到了岩石。
小狗停止了挖掘,来到了溪水的上游,把尾巴绕在前腿上坐在那里,把头偏向一边,绞尽脑汁思考着所有可能钻到枯树下的方法。因为那里有食物,而它非常渴望吃肉。它很迷惑为什么拿不到。它努力地想着,但是总找不出答案。
最后,小狗离开了水貂,去寻找它的晚餐了,它孤单地沿着小溪的一边往上游走。到了一处河流交汇点,小溪汇入了较大的河流。这时候,小狗依旧茫然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或者要做什么,于是就在溪边来回走动。这时,小狗发现自己已经在云杉树林的边缘了。突然,一只巨大的雪兔匆匆忙忙地从它面前跑过去了,把它吓了一大跳。
小狗原始的本能促使它立刻就展开了疯狂的追逐。雪兔跑得很快,把它远远地甩在了后面,然后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常青树后面。它急切地寻找着,最后气喘吁吁地来到最后看见兔子的地方。地面很平坦,它可以很容易地闻到兔子留下的新鲜的气味,这让它馋得直流口水。它艰难地一步一步地追踪着那个气味,来到兔子走过的路上。突然,又有两只雪兔从它面前冲了出去。
这一次,小狗想也没想就立刻一路追了过去。兔子再一次把它甩掉了。小狗累得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粉红色的舌头也伸了出来。
这种激烈的游戏对于小狗来说是很好的,也非常重要。小狗觉得,只要它可以想出解决兔子突然快速跑掉的办法,那么它就可以抓到一只兔子了。这时候,又一只兔子出现了,小狗再次疯狂地追过去,结果当然还是没有抓到。现在,小狗从它父亲那里继承来的品质,也就是永不放弃的精神,彻底被兔子激起来了。
现在它知道,兔子之所以能够生存,是因为跑得飞快。作为一只敏捷的狗,它也同样能够做到,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确信,只要坚持,永不放弃,那么最终它一定会抓到一只兔子的。它不气馁地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可都以失败告终。到了最后,它只好懊恼地踏着夏末的夕阳回到小溪旁边。
面具脸小狗坐下来,它从来没有如此饥饿过,而且它突然清晰地意识到,白天它就已经感到十分孤独了,到了夜里这种感觉放大了成千上万倍。被孤独缠绕的小狗非常谨慎地走到溪边喝水,它尽量保持安静,尽可能地把自己藏起来。然后,它爬上了岸,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蕨类。这时候,猫头鹰发出了捕猎的信号声,它在旷野上方不停地盘旋,小狗害怕地把头枕在蜷缩的爪子上。它紧紧地闭上眼睛,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丝安慰。
它听见猫头鹰叫了一遍又一遍,但是那只猫头鹰还是徘徊在附近不走。可以肯定的是,猫头鹰在这里或者说在荒野里是非常强大的。现在小狗感到自己又可怜又孤单,试图把自己隐藏在深深的草丛里。它仿佛听见一只老鼠在附近吱吱地叫着,便把身体蜷缩得更紧了,等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东西靠近,才敢慢慢坐起来。
它一直在颤抖,处于极度紧张之中,就好像世界上只有它一个了,而且荒野似乎也变大了一千倍似的。它在荒野夜晚特有的尖叫声、沙沙声、呻吟声以及吼叫声的交响曲中瑟瑟发抖。当红色的太阳终于从东方的地平线上爬起来的时候,小狗几乎忘记了所有的害怕,它猛然站起来,而此时它感到自己饿极了。
面具脸小狗无可奈何地看着流淌的小溪,然后走进了森林里。它看看周围的一切,似乎除了饥饿的自己,所有的生物都吃得饱饱的。小狗变得焦急起来,它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朝着森林的另一边跑去。它仔细地搜寻着眼前的一切,包括树上的松鼠,那个小东西竟然在嘲笑它。这时候小狗只想着,不管是多么小的东西,只要可以充饥,它都愿意用来填充饥饿难耐的肚皮。它跳向一旁的树枝想抓小鸟,但是小鸟悠闲地拍拍翅膀飞走了。没有抓到小鸟,小狗既失望又愤怒,它叫喊着发泄自己的愤怒,继续往前走,然后来到了一小块空地上。
在这片森林里,这一小块空地很特别,就像是一块宝石。空地大约有30米宽,60米长。空地里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草,草地上点缀着漂亮的金凤花,花儿在草地上面不时地点点它那仙女般的头。小狗在这里坐了下来,津津有味地看着一直躲在一棵树后面的小麋鹿,小麋鹿正在吃美味的草。
小狗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办法跟那个大家伙抗衡。小狗站起来绕着树走过去,它摇摇纤细的尾巴以示自己没有恶意。小麋鹿抬头看了看它,一边看,一边继续嚼着鲜嫩柔软的草。小狗仍然以各种方式表示自己没有恶意,然后一面慢慢朝着小麋鹿靠了过去。小狗心里想着,虽然小麋鹿不能给它什么吃的,但是也许可以做朋友呢,而它现在急需一个朋友。
突然,树林里传来一声清脆的鼻息声,然后小狗就看见从小麋鹿旁边的树后面蹿出来一个巨大的怪物,那家伙就像是愤怒到了极点,眼冒凶光,粗壮的鬃毛直立,可以看出它是小麋鹿的妈妈。麋鹿妈妈像雪崩一样轰隆隆地径直冲向小狗。小狗惊叫着转身逃跑了。
小狗从云杉树旁跑过之后,听见后面传来了麋鹿妈妈撞击云杉树的声音,这位脾气暴躁的母亲正在愤怒地用鹿角和鹿蹄不断撞击着云杉树的枝干。小狗害怕极了,它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麋鹿妈妈来到小麋鹿身边的时候,小狗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当小狗跑累了,停下来的时候,它发现它再一次来到了小溪边。
这里的溪水岸边长满了草,由于坡度很小,溪水流得很缓慢。小溪里还有许多的岩石,溪水就这样慢悠悠地从岩石块之间流走,形成了许多浅水池,水浅的地方还沉积了一些淤泥。在平静的水池里有好几条鳟鱼在游来游去。突然,有水花不小心溅到了小狗身上,小狗立刻转身去看。
原来是一条大鳟鱼不满意原来待的水池,跳到了另一个水池里。但是这里的水太浅了,导致它脊背的一半都露在了外面。它拼命地拍打着水,溅起许多水花。鳟鱼拍得有些累了,就停下来休息,慢慢地沉入了淤泥里,最后只有背部的顶端露出水面。
小狗不顾一切地跳到小溪里,落到了距离那条鳟鱼十厘米的地方。鳟鱼非常不安,它反复地扭动身体,拼命地想要跑到更安全、更深一些的水里面。小狗赶紧跑了过去,狠狠地把鳟鱼咬在嘴里,即便如此,鳟鱼还是不停地扭动着。
这是一条很大的鳟鱼,它好像是吸收了最好的营养充分地生长,当它用尽全力挣扎的时候,小狗都被它带入水里了。小狗的眼睛和鼻子很快都沉到了水里,鼻子里呛进了许多水。小狗有点窒息,很不舒服,但是它始终没有放开咬着的鱼,快速地试图用爪子控制住鳟鱼。对食物的渴望战胜了一切,小狗的爪子变得更尖利强壮。经过一系列疯狂的战斗,鳟鱼最终被拖到岸边,不一会儿,它的力气终于用尽,静静地躺在那里。
小狗全身湿漉漉的,沾满泥浆,站在它捕获的猎物面前,内心满怀斗志,自豪地看着猎物。这是它第一次捕到猎物啊!当鳟鱼又企图在岸上跳起来的时候,小狗立刻用爪子把它按到地上。
这时候,从小溪的上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小狗四处看看,嘴里发出一阵咆哮声,然后快乐地摇着尾巴。接着,它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气喘吁吁地摆弄起巨大的鱼头来,而此时巨大的灰熊就在它身后。然而,灰熊只是望着小狗,它不会放弃自己的猎物,但它也无意掠夺其他动物的猎物。于是灰熊迈着它那笨重的步伐沿着小溪继续往上游走去,而小狗则趴在地上美美地享受着它的鳟鱼大餐。当它吃得饱饱的之后,就把剩下的食物拖到更高的岸边,藏在了厚厚的树丛里。第二天早晨,它继续食用,就这样,鳟鱼很快被吃完了。
第二天,它在河岸上遇见了一只水獭,当时水獭正用一只爪子抓着一条大约一千克重的鳟鱼。小狗立刻冲过去,水獭吓得赶紧跳入水中,只探出头来眼睁睁地看着小狗一口口吃掉鳟鱼。即便现在有鳟鱼吃,小狗的脑海里仍不时闪现出那只胖胖的雪兔的身影,雪兔在它的脑海中不停地奔跑,它下定决心一定要抓到一只。
每天小狗都会离开小溪好几次去到森林里,它会闻闻那些诱人的味道,只要发现兔子,它就会展开疯狂的追击活动。但是,它始终没能抓到,因此它又不得不回到小溪边,吃那里只能用来充饥的食物。
这回,小狗再一次遇见了灰熊。灰熊站在浅水池里用爪子拍打着大鳟鱼。灰熊抓到了足够的食物就开始享用起来。小狗在旁边一直等待着灰熊吃完,然后它把残渣收集起来,吃灰熊剩下的鱼尾。在那之后,它又抓到过两条鳟鱼,有时候它还很幸运地吓跑了水獭或者水貂,得到它们掉下的鱼。慢慢地,小狗有了自己的一套捕食方法,它沿着小溪来到了小溪上游的源头,在这只有一小股细流。
小狗站在那里,看着水浅的位置,发现这里只有小鱼,然后它又看向水流过来的方向。突然它一阵冲动,继续往上跑去,经过只有清澈溪流的山脚,不停地往上爬,到达了狭窄的满是岩石的山顶。
最后,小狗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岩石裂缝跟前。裂缝大约有30米长,而且两边都是岩壁,大约有九米那么高。这个岩石裂缝十分狭窄,里面一股阴冷的气味。直觉告诉它,在这里会很容易被困住。要是两边都堵住了的话,在里面的动物就别想出去了。因此,小狗转身又回到了小溪边。
小狗从山上漫步下来,一路上搜寻着它能吃的任何食物,而这些食物大多是从其他动物那里得来的,那些动物捕到猎物的时候,它都很幸运地碰到了。几周过去了,小狗虽然日渐消瘦,但是它也长大了,长高了。它也不再笨手笨脚的,不再是那个独自在黑夜里哭泣的小狗崽了。它很快学会了照顾自己,而且它更加自信可以抓到兔子了。
在炎热的一天,它像往常一样去抓兔子。它不停地追逐着,但还是让六只野兔从眼前逃跑了。最后它气喘吁吁,热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在喝过那流向小溪的清凉泉水之后,就径自躺在了云杉树的树荫里。这里的云杉树长得很茂盛,树枝垂下来几乎都要贴着地面了。此刻,小狗只是想要在这里休息一下而已,但是眼前突然奇迹般地出现了一只雪兔,就在距离它的鼻子几米的地方。这只粗心大意的兔子还不曾看到有敌人在附近,抽动着鼻子在那里跳来跳去。
小狗绷紧了所有的神经,准备着。这种沉着应战,是它与生俱来的本能,以及在大自然弱肉强食的恶劣环境和猎食锻炼中得来的。它瞅准时机,一跃而起,而兔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所以被逮住了。
小狗跳到了空中,它看着周围的一切,好像整个荒野都在看着它。该是它表现的时候了,这可是它第一次抓到有体温的动物。现在,它更有理由相信自己就是狩猎之王。在开始吃掉兔子之前,小狗就那样看着兔子躺在那里,充满感情地注视着它。
更重要的是,它学到了一条宝贵的经验。雪兔虽然跑得很快,自己追不上它们,但自己可以伏击它们。就这样,小狗把野兔加入了自己的食谱里,在这旷野里,它又多了一种可以吃的食物了。
有一天,它躺在树丛中等着兔子跑出来,但是它的行动稍微慢了一点点。兔子逃跑了,小狗紧紧地追着。但这一次与以往不同,兔子和它的距离不是越来越远,而是随着它不断地追逐变得越来越近了,最后它终于赶上,一下子跳到了逃跑的猎物前面,猛扑一下抓住了它。
这种惊人的速度是猎犬的本能,是从祖先那里遗传来的。小狗终于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