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纳尼亚传奇:能言马和男孩
22294300000009

第9章 在提斯洛克的房间里

那个年轻人开口说:“啊!我的父王,真高兴见到您!”

那个年轻人说话的语速飞快,看起来还闷闷不乐的,根本就不像是他所说的那样高兴。

“希望您永远活着!可是您现在已经完全毁了我。如果在今天早上,当我发现那些可恶野蛮的纳尼亚人的船已经离开的时候,您能够允许我用最快的船去追赶他们的话,我现在肯定追上他们了!可是您最开始却劝我到周围观察,说他们或许只是把船移动了一下位置,可他们逃走了。现在,我们已白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他们已经跑得远远的了,我根本就追不上了。那个可恶的女人——”之后,那个年轻人一直咬牙切齿地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很显然,这个年轻人就是拉巴达什王子,而他说的那个可恶的女人就是纳尼亚的苏珊女王。

听完了拉巴达什王子的话,提斯洛克国王淡淡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说:“我的儿子,你冷静一点。如果你足够聪明,那些人的离开未必不是好事!”

“可是我想要得到她!”拉巴达什王子忍不住大叫了起来,激动地说,“我一定要娶到她!如果不能娶到她的话,我宁愿去死,可是她却铁石心肠,她就是个心肠狠毒的女人!但是一想到她是那么美丽,看不见她我就会寝食难安,无法苟活于世,我一定要得到这个野蛮民族的女王!”

这时,一旁跪着的大宰相从满是灰尘的地毯上抬起头来,接着说:“一位诗人说得好:‘年轻人的爱火只有用理智的泉水才能浇灭!’”

拉巴达什王子听完之后好像非常生气,指着大宰相大声嚷道:“你这狗奴才,居然敢用诗人的话反驳我!我每天听无数的格言和诗歌,我已经听够了,已经够烦人的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拉巴达什王子一边说,一边愤怒地朝大宰相的腿上重重地踹了好几脚。不过这时候,阿拉维斯一点儿也没觉得大宰相可怜。

这时候,提斯洛克国王好像正在沉思着什么,没有注意到眼前发生的事情。一会儿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只见他平静地对拉巴达什王子说:“我的儿子,你怎么可以踢令人尊敬的大宰相呢?那些珍贵的珠宝即使是被藏在了深山中也仍然价值连城,所以年老人的话总是有道理的,即便他比我们的身份低。你赶快停下来,告诉我们,你到底想要怎么办?”

拉巴达什王子急切地说:“我尊敬的父王,我想请您立刻召集无敌军队进攻那可恶的纳尼亚,用我们强大的武器征服它,把它变为我们卡罗门王国的一部分。我要杀了最高国王和他们一家人,除了苏珊女王。因为我一定要娶到她,不过我会先给她点颜色看看!”

提斯洛克国王依然平静地说:“我的儿子,我明白了,可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向纳尼亚开战的!”

“那您就不是我的父亲,就不是永远活着的提斯洛克!”

拉巴达什王子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得不说,您是一个胆小鬼!”

提斯洛克国王的脸也充满了怒气,他回答说:“你是我的儿子,如果你继续冲动下去,那么你不会活很长的!”

提斯洛克国王那平静如水的口气让阿拉维斯感觉全身冰凉,并且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恐惧中。王子太得意忘形了,忘记了他刚刚指责的是这个国家掌管生死大权的主人。

拉巴达什王子还想反驳:“父王,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对进攻纳尼亚这么谨慎?为什么不像处死一个奴隶,或者是一匹马那样果断呢?纳尼亚的领土那么小,还没有我们的一个省大。我想只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就可以打败他们的。纳尼亚一直都是您的一块心病,我们早晚都是要吞并它的!”

这时候,拉巴达什王子的口气变得比之前更为恭敬,看来他还是对提斯洛克国王有所忌惮的。

提斯洛克国王接着回答说:“当然,那些野蛮的、自称自由的小国家我早就看不顺眼了,我想上帝也和我一样。它们在我看来就是一些无所事事、混乱和无利可图的小国家。”

拉巴达什王子急切地充满好奇地问:“那我们为什么让纳尼亚这样的小国家一直存在呢?我们早就该吞并它们了!”

沉默了一会儿的大宰相说:“英明的王子,您知道吗?您伟大的父亲今年才稳固他的统治,而且纳尼亚地势险峻,整个地区都被冰雪覆盖,它的统治者还是一个法力高强的女巫,我们没有把握能够一击得胜,所以得从长计议。”

拉巴达什王子不屑地偏过头去,回答说:“大宰相,这些我都很清楚,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但是我更知道那个女巫已经死了,冰雪也消失了,所以纳尼亚有很多我们需要的值钱的宝物。”

“聪明的王子,我想这都是那些自称是纳尼亚国王和女王的人施了魔法,才把纳尼亚变成这样的。”

“我同意你的说法,我觉得这是由于天上星星位置的变化和其他一些自然因素造成的。”拉巴达什王子点了点头说。

提斯洛克国王听了之后,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这一切,都需要那些有学问的人来解决,我确信纳尼亚这么大的变化,还有女巫的死亡都和魔法关系密切。不过,住在纳尼亚的那些半人半兽的恶魔们,有的变成了会说话的动物,有的变成了妖怪,他们好像都很喜欢纳尼亚如今的样子。据我所知,纳尼亚的最高国王(我想上帝肯定讨厌他)得到了魔鬼的帮助。那个魔鬼犯下了滔天罪行,而且也非常可怕,他像是一只狮子。所以,进攻纳尼亚必须深思熟虑,我不会轻易地进攻,除非有十足把握。”

大宰相阿赫斯塔突然抬起了头,笑了笑,一脸谄媚地对提斯洛克国王说:“我们卡罗门有神祇的保佑,所以上帝才会赐给我们一位谨慎沉着的国王!国王,您说得非常对!可面对纳尼亚这样一块美味的蛋糕,我们却不能吃到嘴里,这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有一位聪明的诗人说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赫斯塔发现拉巴达什王子的脚忍不住要朝自己踢过来,于是他立刻安静了下来。

提斯洛克国王深沉地说:“这的确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每天早晨,太阳在我眼里没有一丝光芒,因为我的心头充满了犹豫;每天晚上我总是难以酣然入睡,因为我知道纳尼亚还等着我去征服!”

拉巴达什王子又急着说:“啊!我的父亲,我可以告诉您一个征服纳尼亚的计划,即使这个计划失败,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损失,您觉得怎么样?”

提斯洛克国王听完之后,怀疑地看了一眼拉巴达什王子说:“哦!拉巴达什,如果你真的有奇思妙计的话,你就会成为我最喜欢的一个儿子了!”

“父王,那您听我说,就在今天晚上行动。一会儿之后,我就带着两百个骑兵穿过沙漠。所有人都会以为我是背着您偷偷离开,您什么都不知道。按照计划,明早,我就会到达阿钦兰卢内国王的安瓦德城堡。卢内国王一直都和我们保持着友好的关系,不会怀疑我有什么不轨企图,也不会对我有任何防备,我会在他们发现之前占领安瓦德城堡。我将骑着马儿穿过安瓦德城堡后的关卡,来到纳尼亚的凯尔帕拉维尔城。纳尼亚的最高国王应该不在那里。之前我离开那里的时候,他正准备对付纳尼亚北方边界的那些巨人们。所以,我到凯尔帕拉维尔城的时候,城门一定是开着的,我可以直接骑马进城。我会尽量表现得有礼貌和冷静,来骗过那里的人。然后我只需坐在那等着苏珊女王他们的‘璀璨号’帆船回来。等她一上岸,我就抓她上马,朝着阿钦兰的安瓦德城堡赶去。”

提斯洛克国王皱了皱眉头,怀疑地说:“我的儿子,这是不可能的!你如果抓住苏珊女王,那爱德蒙肯定会和你拼命的!”

拉巴达什自信地拍着胸脯说:“这不用担心,他们的人很少,到时候我会让一个士兵去抓住爱德蒙。我是恨不得杀了他,可是我会控制自己的,我不会让纳尼亚的最高国王有借口向我们发动战争。”

“可是,如果苏珊女王他们的‘璀璨号’帆船在你到达凯尔帕拉维尔城之前就先行抵达了,怎么办呢?”

“我的父王,这几天海上刮的风不会让他们比我提前到的!”

提斯洛克国王接着说:“可是,我聪明的儿子,我不得不说,你的整个计划听起来只是为了得到那个野蛮的女人,这对我征服纳尼亚有任何的帮助吗?”

“啊!我的父王,您难道忘了吗?虽然我和那些骑兵会快速地赶去纳尼亚,但同时也占领了安瓦德城堡了啊!安瓦德城堡和纳尼亚离得那么近,只要我们控制了安瓦德城堡,那我们就相当于控制了纳尼亚王国的大门了。您可以慢慢地增加在安瓦德城堡的兵力,直到最后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吞并纳尼亚。”

“的确有道理,那么如果你的计划失败了,我怎么才能避免损失呢?”

“到时候您可以向他们解释说,我是没有经过您的允许并且公然违抗您的命令去做这些事情的,然后说我一时年轻气盛,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这样,整件事情就和您没有关系了。”

提斯洛克国王还是不放心地继续追问:“那如果你抓住苏珊女王之后,纳尼亚的最高国王要求我们把苏珊女王送回纳尼亚呢?”

“啊!我的父王,他肯定不会这么做的。苏珊女王是一时头脑发昏才拒绝了我的求婚,可是最高国王彼得不一样。他那么聪明,那么有见识,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和我们国家联姻的机会,他或许还希望他的继承人以后能够成为我们卡罗门的国王呢!”

“我要是像你们希望的那样一直都活着的话,我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提斯洛克国王用干涩的声音说道。

拉巴达什王子听完之后,尴尬得什么话也没有说。一会儿之后,他又鼓起勇气接着说:“我敬爱的父王,我们可以假冒苏珊女王写一封信给最高国王,说她爱上了我,不想再回纳尼亚。所有人都知道女人的心思是善变的,所以这封信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即使不完全相信,他们也不敢领兵来塔斯班索要苏珊女王。”

提斯洛克听完之后对大宰相说:“英明的大宰相,请用你的智慧来评判一下拉巴达什王子的这个计划!”

跪着的阿赫斯塔惶恐地说:“伟大的提斯洛克国王!我无法理解父母对孩子的那种爱,但我听说过孩子在父母的眼里是比任何财宝都要珍贵的。现在说的是影响到我们高贵的王子终身幸福的事情,我又怎敢随便地说出我浅薄的看法呢?”

提斯洛克国王依旧面无表情地说:“你有什么不敢的?别以为你缄(jiān)默不语就没事了。我想说的是,即使你不说,你也要面对同样的危险。”

此时,可怜的阿赫斯塔点着头说:“遵命!伟大的提斯洛克国王,我明白了!首先,刚才拉巴达什王子的计划中的那些意外情况并不一定全都会出现。而且,神灵们并没有赐予那些野蛮的纳尼亚人足够的智慧,比如他们的诗歌,就不像我们的诗歌那样多以格言的形式存在,他们的诗歌大多赞颂爱情和战争。我想王子的这个有点疯狂的计划,对他们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哎呀!——”

阿赫斯塔突然叫了起来,原来拉巴达什王子听到他说“疯狂”两字的时候,又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提斯洛克威严地说:“我的儿子,快住手!还有你,我的大宰相,即使王子踢了你,你也不能突然停下。有礼貌的人应该忍受那些小小的痛苦,这都不算什么。”

阿赫斯塔只能忍着痛说:“遵命,陛下!”说完之后他微微地往旁边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这样就离拉巴达什王子的腿远一点了。他接着说:“在我看来,拉巴达什王子的举动在他们眼里是非常能够理解的,因为王子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爱的女人,这并没什么可指责的。而且,如果王子不幸被他们抓住,他们也绝不敢杀了王子。还有一种情况是,就算王子没有把苏珊女王带回来,苏珊女王看见了我们王子的勇气和对她如此强烈的感情,她的心说不定就会被我们的王子打动呢!”

拉巴达什王子听完,开心地说:“老家伙,说得不错!非常好,没想到你这蠢脑袋还能想到这些!”

阿赫斯塔又讨好地侧过身对拉巴达什王子说:“王子,您的夸奖就是我最大的满足!第二点,我们伟大的提斯洛克国王,您将是永远的统治者,所以,如果有了神灵的帮助,就像王子所说的那样,阿钦兰的安瓦德城堡会被我们占领。不久之后,我相信纳尼亚就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了!”

接下来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谁也没有说话,躲在沙发后面的阿拉维斯和拉萨瑞丽塔坎夫人几乎都不敢呼吸了。终于,提斯洛克国王开口说:“我的儿子,去吧,就按你说的去做!不过不要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实质性帮助。如果你被纳尼亚的那些野蛮人抓住了,我不会去救你;如果你被杀了,我也不会替你报仇。无论你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如果你因此和纳尼亚的人结了仇恨,导致他们和我们开战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而且到时候你的弟弟会取代你成为卡罗门的王子。现在,你快走吧!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祝你好运!希望伟大的塔什能够赐给你无尽的力量!”

拉巴达什王子听完之后伤心地叫起来说:“遵命,父王!”

拉巴达什王子在提斯洛克国王面前下跪,吻了他父亲的双手,起身后头也不回地大步冲出了房间。可提斯洛克国王和大宰相阿赫斯塔并没有离开,这让阿拉维斯非常着急,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被挤得受不了了。

只见提斯洛克国王对大宰相阿赫斯塔说:“我的大宰相,你可以保证今晚我们三人在这里说的话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吗?”

阿赫斯塔点着头说:“陛下,不可能有人知道的。我就是担心其他人知道,所以才提议到古宫殿这里来商量这件事情,您也同意了。因为这里从来不会召开官员会议,也不会有人到这来。”

提斯洛克国王听完之后满意地微微点头,说:“那就好,如果有任何人知道了我们今天的对话,我一定会立刻处死他!还有你,我的大宰相,你最好也忘记我们今晚说的话,就当从没听过拉巴达什王子的计划。他现在是因为年轻气盛违抗我的命令逃走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以后真的占领安瓦德城堡,我们两个一定要表现得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的震惊!”

阿赫斯塔诚惶诚恐地低下头去,说:“遵命,陛下!”

“在你心里,肯定认为我是一个非常狠心的父亲,居然让自己的大儿子去做这种可能丢掉性命的危险事情。我想那些厌恶拉巴达什王子的人肯定会开心的,你应该就是其中的一个吧?”

阿赫斯塔立刻辩解说:“伟大的提斯洛克国王,如果和您对王子的爱相比的话,那我对任何人或东西都没有爱,无论是王子、我的生命、食物、水,或者是太阳。”

提斯洛克国王听完之后笑了笑说:“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如果和我的王位的荣誉相比,我对你说的那些东西也都没有爱。如果王子成功了,我们将得到阿钦兰王国,还有纳尼亚;可是如果他失败了,我还有八个儿子,可作为我们卡罗门王子的拉巴达什就危机重重了。你我都知道,之前在塔斯班有五个提斯洛克国王都是被他们英明的王子杀了的,因为王子们都等不及想要坐上王位。所以我今天才会同意他的计划,与其让他在这里憋着等继承我的王位,还不如让他到外面去折腾。现在,我的大宰相,作为父亲的我已经很累了,我要去睡觉了。你让那些乐师到我的房间里去吧。不过在你睡觉之前,你最好处罚一下那个厨师,我又觉得消化不良了!”

大宰相阿赫斯塔恭敬地回答说:“遵命,陛下!”

说完之后,他双手双脚趴在地上爬着往后退到门那里,站起来对国王弯腰行了个礼,接着就出去了。可提斯洛克国王好像仍没离开的意思,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个长沙发上。阿拉维斯焦虑万分,难道国王睡着了吗?这可怎么办才好?幸运的是,提斯洛克终于站了起来,沙发被他那肥胖的身体压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提斯洛克叹了一口气,示意两边的奴隶到前面去引路,离开了房间。之后房门就关上了,这个房间变得漆黑一片,阿拉维斯和拉萨瑞丽塔坎夫人终于可以自由地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