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纳尼亚传奇:能言马和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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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途中的历险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在马背上睡着的沙斯塔感觉到一种既柔软又暖和的东西从他脸上拂过,他慢慢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之后,沙斯塔发现他的眼前是一匹马的脸,马儿的鼻子和嘴巴几乎快要碰到他的脸上了。沙斯塔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令人激动的事,立刻坐了起来,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可是沙斯塔刚坐起来便开始呻吟了。他喘着气说:“啊,布里,我现在全身好痛,不能动了。”

布里用轻快的语气回答说:“早上好!小家伙。我猜你应该是觉得全身僵硬了吧。应该不是摔的吧!你没摔多少次啊。而且你摔下来的地方都是柔软的草地,不会很痛啊,倒应该觉得很舒服才对。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有一次摔在了荆豆花树丛上,那可能会有点疼。不,应该是你第一次骑马累垮了,才会全身都疼。不管这些了,你早餐准备吃什么呢?我可已经吃过了。”

沙斯塔哭丧着脸说:“还吃什么早餐啊,我疼得厉害,动弹不得。”

只见布里听完之后,用他的鼻子慢慢地摩擦着沙斯塔的身体,用一只脚在他身上蹭着,直到沙斯塔可以慢慢地站起来。这时,沙斯塔看了看周围,想知道他们身处何地。

在他和布里的后面是一个小小的灌木丛,前面是一片茫茫的草地,青翠的草地上盛开着白色的花朵。草地往前一直延伸,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斜坡,那里是一个悬崖。因为离得很远,只能够听到悬崖下面传来的潺潺的瀑布声。沙斯塔从来没有站在这样高的地方往下看过如此壮观的景色,也没有想过世界原来可以这么丰富多彩。悬崖两边都是绵延的海岸,还有一个个小海岛。他甚至还能看见远处撞击在岩石上的白色浪花,可是听不见任何声音,因为距离太远了。海的上空有很多海鸥盘旋。

这是艳阳高照的一天,地面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可是对于沙斯塔来说,他最先注意到的是这里的空气。他总感觉这里的空气有什么不对劲,直到过了很久,他才意识到原来这里的空气里没有鱼腥味。以前无论是在阿舍斯的小屋里,还是在那些渔网上,沙斯塔总是闻到鱼腥味,也习惯了那种味道的存在。现在,这里的空气对沙斯塔来说是清新的,他以前的生活仿佛都慢慢远去了,迎接他、包围他的是这样全新的世界。在这样的环境里,沙斯塔甚至有一会儿都忘记了他身上还隐隐作痛的伤痕和酸胀的肌肉。沙斯塔贪婪地看着四周奇妙的景色,微笑着说道:“布里,对于我早上吃什么,你可以给点意见吗?”

布里自豪地回答说:“当然可以,你可以在之前挂在我背上的鞍囊里找找看,它挂在那棵树上,是你昨天晚上挂在那里的。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今天早上挂的。”

于是沙斯塔走过去,翻了翻鞍囊。幸运的是,他在里面发现了一块不太新鲜的肉饼、一块无花果干、一块乳酪、一小瓶酒,还有一些钱。大概一共有40个钱币,这些钱可是沙斯塔见过的最多的钱了。

沙斯塔忍着身上的疼痛慢慢地坐了下来,靠在一棵树上,开始吃那块肉饼。同时,布里也陪在沙斯塔的一边,甩着漂亮的尾巴,慢悠悠地吃着鲜嫩的青草。

一会儿之后,沙斯塔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如果我们用这些钱的话,那算不算是偷窃啊?”

这时,布里抬起头,嘴里还塞满了草,不解地回答说:“这个我还从来没有想过呢。当然,作为一匹自由的会说话的马,我肯定不会去偷窃的。可是我觉得用这些钱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们之前作为囚犯生活在敌国,所以这些钱应该算是我们的战利品。而且如果没有这些钱,你以后吃什么呢?我想你应该和所有的人一样,不会吃青草和燕麦吧?”

“我当然不会吃。”沙斯塔肯定地回答。

布里眨了眨眼睛,慢慢问道:“你从来没尝试过吗?”

“我倒是尝试着吃过,可是我根本就吞不下去。如果你是我的话,你肯定也吃不下去的。”沙斯塔回答说,脸上还露出了极端嫌弃的表情。

布里忍不住大声说:“你们人类真是古怪的生物!”

当沙斯塔吃完早餐之后(这算是他迄今为止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了),布里沉思了一下,对他说:“我想在你把马鞍装到我背上之前,先舒服地打个滚。这些草看起来是那么柔软,那么舒服!”

说完之后,布里果然就那么做了。他翻过身,用马背在草地上来回摩擦,四只腿在空中摆动着,样子看起来十分好笑。他还很享受地眯着眼睛说:“好舒服,这样真舒服啊!沙斯塔,你也应该这样试一试。”布里放松地喷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这样会让你精神抖擞(dǒu sǒu)的!”

站在一旁的沙斯塔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说道:“你躺在地上的样子真好笑!”

布里有点别扭地回答说:“我这样子什么都看不到了。”

说完布里突然翻到身体一边,抬起头艰难地看着沙斯塔,然后又重重地喷了一口气。布里着急地问道:“这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好笑吗?”

沙斯塔笑着回答说:“真的很好笑,但是这没关系。”

可是布里却说:“你其实并不是这么想的吧,一匹会说话的马绝不会像那些普通马一样,做这个又笨又傻的动作。天哪,我居然在这儿沾染了许多下贱的坏习惯,这太可怕了。沙斯塔,你到底是怎么认为的呢?你就老实说吧,不用考虑我的感受。你觉得一匹真正自由的会说话的马会在地上打滚吗?不用顾忌我,大胆地说出你的看法吧!”

“我怎么知道呢?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绝对不会为这样的事情烦恼。我们现在还是得快点逃跑,你知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吗?”沙斯塔问道。

“我知道怎么去塔斯班,经过塔斯班之后是一片无垠的沙漠。不过我会想办法穿过的,你不用担心。穿过沙漠之后可以看见北方的崇山峻岭,那时候我们就靠近北方的纳尼亚王国了。我们还是要尽快离开塔斯班,离开城市对我们来说会更安全。”布里回答。

听完这些话,沙斯塔又想了一下,试着问布里:“我们不能绕开塔斯班,走其他的路吗?”

“在大陆上走的话,我们只能经过塔斯班,这样才能有路可走,我不知道是否有其他的路。或许我们可以沿着海岸走,这样一路上我们或许可以碰到一些羊、兔子,还有海鸥和牧羊人。我们要不要现在出发?”布里问道。

当沙斯塔把马鞍装到布里背上并爬上马鞍时,他的两条腿仍疼得厉害,刚站起来的时候还在颤颤发抖。细心的布里也知道,所以他接下来走得都相对缓和,这样沙斯塔也可以好受点。

暮色降临时,他们来到了一个峡谷中,布里在峡谷里留下了深深的脚印。接着他们发现了一个村庄。在进那个村庄之前,沙斯塔从布里背上爬了下来,独自走进村庄买了一块面包、几个洋葱和胡萝卜。夕阳下,布里在远处村庄外的田地里逡(qūn)巡着,等待沙斯塔前来会合。后来,他们一路上都是这样子做的。

对沙斯塔来说,这些日子太宝贵了。他身上的疼痛在慢慢地减轻,肌肉也越来越结实,摔下来的次数也少了。可是布里在训练沙斯塔时,却总是说他就像一袋挂在马鞍上的面粉似的。布里会说:“虽然你这样佝偻(gōu lóu)着身体坐着相对比较安全,可是我不得不说,要是被人看见和你一起走在大路上,我会觉得很丢脸。”

虽然布里这么说,但是他的确算是一个很有耐心的老师了,没有谁可以像他一样教骑马教得这么地道。现在沙斯塔已经学会了骑马慢跑和骑马跳,即使布里在奔跑中突然停下或者是突然向左或向右转弯,他都可以稳稳地坐在马鞍上不掉下来。布里告诉沙斯塔,以前在战场上的时候,他经常会那样突然停下或转弯。接下来,沙斯塔就会央求着布里给他讲以前和塔坎在战场上发生的事情。布里会说到军队的高强度行军,跋涉水流湍急的河流,骑兵和骑兵之间激烈的斗争,还有战马们是怎样和战士们一样战斗的。所有参加战争的马都是非常凶猛的种马,它们会被人类训练着去咬人和踢人,还有在敌人挥剑而来的紧急时刻跳到敌人身上去把敌人压死。但是布里并不喜欢说很多关于战争的事情,沙斯塔却总是让布里说给他听。这时候,布里会不耐烦地打断沙斯塔说:“不要再让我说了,年轻人!这些都是提斯洛克发动的战争。我当时作为他的奴隶和不会说话的马参与,这些对我来说并不是美好的回忆。如果是在纳尼亚的战场,我会以一匹自由的马的身份去参加,为了我的同胞们而英勇战斗!那些才是值得说的战争,北方的纳尼亚,哈哈哈!”

后来沙斯塔就知道布里每次这么说的时候,他就要狂奔了。

他们两个就这样走了几个月,经过了无数个海湾、海角、河流,还有村庄,多到沙斯塔都记不清了。有一天晚上,月亮皎白,他们准备趁着月色赶路,白天再睡觉。他们离开了一块高地,来到了一片广阔的平原,在平原的左边1公里外的地方有一片森林。在右边同样远的地方有一些低低的沙丘,在沙丘的后面隐藏着一片海。沙斯塔和布里在平原上走了一个小时,有的时候慢跑,有的时候只是以走路的速度前进着。布里突然谨慎地停了下来。

沙斯塔低下头,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嘘!”布里一边悄声回答,一边弯起了他的脖子,两只耳朵也动个不停,低声说,“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你听!”

沙斯塔聚精会神地听了1分钟之后,皱着眉头说:“听起来好像是马的声音,就在我们和那片树林之间。”

布里接着说:“的确是一匹马,这可不是我希望出现的。”

“或许那只是一个农民骑着马晚归。”沙斯塔不以为意地打着哈欠说道。

布里接着说:“别乱说,那不可能是农民在骑马,也不可能是农民养的马。你难道听不出来吗?那绝对是一匹好马,而且是一位真正会骑马的人在骑着他。还是我来告诉你吧,沙斯塔。我可以肯定,那片树林的尽头有一个塔坎骑着一匹纯血种的母马,应该不是战马,因为马的脚步声十分轻盈。”

沙斯塔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之后说:“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马,可我知道他们停下来了。”

“是的,你说得对!那你说为什么我们停下来的时候,他们也停下来呢?沙斯塔,我深信有人像影子般尾随着我们。”布里严肃地说道。

听到这里,沙斯塔压低声音悄悄地问布里:“那我们该怎么办?你觉得那个人可以看见我们、听见我们的声响吗?”

布里摇了摇头,小声地说:“只要我们尽量保持安静,不发出声音,他应该听不见也看不见的。你看!天空中有一大块乌云朝月亮移过去了,我们就等这片云把月光遮挡再继续前进吧!我们尽量保持安静,直接朝海边奔去。如果他还是跟着我们,我们就藏到沙丘中去。”

于是,他们两个就等到那片云把月亮挡了起来,布里先是尽量放轻脚步,接着慢跑着朝右边的海边跑了过去。

那片云比之前他们看到的时候变得更大更厚了,完全挡住了整个月亮,到处都变得一片漆黑。沙斯塔用蚊子般嗡嗡的声音说:“现在我们应该靠近那些沙丘了。”

说这些的时候,沙斯塔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听到前面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可怕的巨响。那是一声长长的咆哮,听起来好像很忧郁也很愤怒。就在那一刻,布里立刻转了个弯,朝着刚才过来的方向以最快的速度狂奔着。

在马背上被颠得措手不及的沙斯塔喘着气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声音?”

“是狮子!”布里头也不回地回答,继续快速奔跑着。

之后,他们再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布里一直向前狂奔着。最后,他们水花四溅横渡了一个宽阔低浅的小溪。上岸后,布里终于停了下来。沙斯塔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布里也大口喘着气,慢慢地,呼吸平静了下来,他说:“刚才这条小溪可以把我们的气味给冲散,那只狮子应该不会追上来了,我们可以慢慢往前走了。”

就在他们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布里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沙斯塔说:“沙斯塔,我为我自己感到很羞愧!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我却只能像一只普通的马一样害怕,一点儿也不像一匹会说话的高等的马。我可以面对战场上的利剑、长矛和弓箭,可是我却害怕这些凶猛的动物。唉,我还是跑起来吧!”

1分钟之后,布里又飞奔起来,因为他们又听见了那可怕的咆哮声,这次声音是从他们左边传来的。

布里低声说:“我看,他们不是同一头狮子。”

就这样狂奔了几十分钟之后,布里和沙斯塔再也没有听见任何狮子的咆哮声了,沙斯塔说:“我想那匹马正在后面快速地追赶着我们,而且就在我们后面不远的地方。”

布里喘着气说:“或许这样还好一点,那个塔坎应该带着宝剑,可以先把那头狮子杀死。”

沙斯塔说:“可是,如果我们被那个人抓住了,和被狮子咬死有什么区别呢?我想如果被抓住,他们会以偷马的罪名把我处死的。”

说到这里,沙斯塔反倒觉得狮子没有那么可怕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狮子,可是布里见过。

听完沙斯塔的话,布里什么都没说,只是朝前方长长地喷了一口气,继续朝右边跑去。奇怪的是,另一匹马好像往左边转了过去。一会儿之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拉开了一大截。这时候又传来了两次狮子的咆哮声,一声紧挨着一声,一次是从左边传过来,一次是从右边传过来。而且另一匹马好像也突然朝他们靠近了,看来狮子也追上来了。刚才那两次狮子的声音那么近,似乎下一刻布里就要被追上了。这时挡住月亮的那团云慢慢地移开了,明亮的月光再次照亮了地面上的一切,仿佛白天一样。两匹马和两个人好像在并肩奔跑着,仿佛比赛一般。后来布里一直心有余悸,说他在卡罗门也从没见过这么激烈的追逐。

这时候,沙斯塔感到绝望。他想如果被狮子抓到的话,狮子是会立刻咬死他,还是会像猫抓到老鼠一样戏弄他一会儿呢?还有狮子会怎么咬自己呢?就在这时(人在极度紧张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沙斯塔看见了周围的一切:他看见另一个骑马的人,那个人看起来十分瘦小,穿着盔甲(月光照在了盔甲上),马术极好,而且那个人好像没有长胡子。

一个平坦发光的东西在他们面前平铺开来,沙斯塔还没来得及看清到底是什么,只听见“哗啦”一声,水花溅了起来,弄得他满嘴都是盐水。原来这个“发光的东西”是大海的一个长长的入口。布里几乎是在往前游着,水已经漫到了沙斯塔的膝盖,但是他们听见另一匹马也从后面跟了过来。身后又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吼叫,沙斯塔回过头看见了一个毛发蓬松的可怕的巨大身影正蹲在水边,但那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沙斯塔想:“我们肯定是把另一只狮子给甩开了。”

后面的那头狮子好像觉得没必要跳到水里、弄湿全身来抓捕沙斯塔和布里,所以他并没有尝试着跟过来。于是布里和另一匹跟过来的马安全地来到了那条海湾的中流,可以清晰地看见对面的海岸了。但那匹马上的塔坎并没有说话,沙斯塔想:“等我们上岸之后他肯定会开口的,到时候我该说什么呢?我得先编好一个故事。”

这时候,突然有两个声音从他身边传了过来。一个声音说:“啊,我好累!”

另一个说:“别傻了,现在不要说话。”

沙斯塔想:“我在做梦吗?我刚才明明听见另一匹马也在说话。”

过了一会儿,两匹马不再游泳了,而是踏步前行。走了一会儿,就听见海水从他们身体两侧的毛发和尾巴上哗啦哗啦泻下来的声音,和八只蹄子踏在石子上“嗒嗒”的声响。他们出了港湾,来到了大海入口的另一边。让沙斯塔觉得奇怪的是,另一匹马背上坐着的塔坎并没有开口问他任何问题,也没瞧他一眼,好像只忙着策马赶路。可布里却突然朝着另一匹马走了过去。

布里一边走一边说:“嘿,你站在那别动,我听见你的声音了,女士,你就别躲了。你也是一匹会说话的马,肯定和我一样,也来自纳尼亚王国吧!”

没想到坐在另一匹马上的那人把手放在他的宝剑上,凶狠地说:“她会不会说话,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沙斯塔听了那个人讲话的声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声地说:“你是一个女孩!”

那个人突然尖声大叫:“我是女孩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是一个粗鲁而低贱的小男孩,我猜你是个奴隶吧,你一定是偷了你主人的马!”

沙斯塔气愤地说:“你凭什么这么说?”

这时布里插话说:“小姑娘,他可不是小偷。如果真要说偷的话,只能说是我偷了他。虽然此事与我无关,可我想要和在这个奇怪的国家遇到的自己种族的马儿说一句话还是可以的吧,我这么做也十分自然。”

这时那匹母马也赞同道:“我也觉得很自然。”

那个女孩听完之后,不耐烦地低头恶语道:“赫温,我想你最好还是闭嘴,看看你惹的麻烦!”

这让沙斯塔更加不喜欢她,高声说:“我可没觉得有什么麻烦,你可以马上离开,我们也不想和你一起!”

女孩毫不在意地回答:“那样最好了!”

布里对那匹母马说:“这些人类真是喜欢吵架,他们就和骡子一样顽固。让我们来说点有意思的吧!女士,我想你的故事和我差不多吧。你是不是也在小时候被抓到了这里,然后在卡罗门度过苦闷的奴隶生活?”

那匹母马听完后幽怨地嘶鸣了一声,无奈地说:“的确是这样的!”

“那么你是在和这个小女孩一起逃跑吗?”布里继续问道。

这时,那个女孩打断他们说:“赫温,告诉他别管闲事了!”

只见那匹母马动了动耳朵说:“阿拉维斯,我不能这么说,因为不是我一个人在逃跑,是我们两个一起逃跑。而且我可以肯定,像他这样参加过战争的高贵的马是不会背叛我们的。”母马赫温温柔地对布里说:“我们正在逃跑,准备逃往纳尼亚。”

布里听完立刻回答说:“我们也是,我想你早就猜到了吧!一个衣服破旧的小男孩在半夜骑着(应该说尝试着在骑)一匹战马只能说明我们是在逃跑。那么,我也可以说一个出身名门的塔坎女孩,穿着她兄弟的盔甲在夜里骑着马赶路,还很担心别人问关于她的问题。如果我脑袋正常的话,我想这个女孩肯定有什么问题。”

这时阿拉维斯无理地高声说道:“说的一点都不错!你猜对了,赫温和我正在逃跑,我们想要去纳尼亚。现在,你们想怎么样?”

布里继续礼貌地接着说:“这样的话,我们理所当然可以一起赶路了。赫温女士,我想你一定不会拒绝在接下来的路途中我能够给你的帮助和保护吧。”

阿拉维斯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对布里说:“你为什么和我的马说话,你应该和我说话才对?”

布里把耳朵稍稍往后倾斜了一点,然后回答说:“姑娘,很抱歉,你总是在用卡罗门的方式说话。而现在赫温和我都是属于纳尼亚的平等自由的公民。如果你到了纳尼亚,也会和我们一样说话的。到那时,赫温就不再是你的马了,你们都将是平等的。”

只见阿拉维斯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将话咽了回去。很显然,她之前并没有想到布里会这么回答她。一会儿之后,她有点赌气地嘟了嘟嘴说:“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我们一起走,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倒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布里斩钉截铁地回答说:“不会的。”

母马赫温也忍不住劝道:“让我们一起走吧!那样我会觉得更放心一点。我们还不知道前面的路怎么走,我想布里他们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

这时沙斯塔也忍不住开口催促道:“布里,我们快点走吧!让他们走他们自己的,你没看见他们根本就不想和我们一起走吗?”

赫温急着甩着自己的尾巴说:“不是的!我们想和你们一起走。”

阿拉维斯终于开口对布里说:“嘿,战马先生,我并不介意和你一起走,但是这个小男孩到底是谁?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间谍呢?”

沙斯塔气极了,急着说:“我想你的意思就是,你觉得我不配和你一起走?你这个讨厌的塔坎贵族小孩!”

“沙斯塔,冷静点!这个小女孩这么问也是可以理解的。阿拉维斯,我可以为这个小男孩做担保,他是我的好朋友,绝对没有骗我,也不可能是什么间谍。而且我断定他不是纳尼亚人,就是阿钦兰人。”

“好吧,那我们一起走吧!”说完这句话,阿拉维斯并没有再和沙斯塔说一句话。很显然,她还是不想和沙斯塔一起走。

布里高兴地扬了扬自以为傲的蹄子,轻快地提议说:“太好了,现在我们已经脱离了危险,摆脱了可怕的狮子。要不,你们两个把我和赫温身上的马鞍取下来,我们都好好休息一下,顺便说说各自的故事吧!”

他俩把马鞍从马儿身上取了下来,卸下重负的布里和赫温吃了一些草。这时,阿拉维斯从她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些精致的食物。沙斯塔好像不怎么开心,他那时也不怎么饿,所以没有吃什么。沙斯塔在阿拉维斯面前努力做出那副他自认为很得体的姿态——他不想被阿拉维斯看不起。可是作为一个渔夫的儿子,从没有上过学,又怎么能学会那些上层人的姿态呢,于是就出现了下面的可笑的情况。

沙斯塔知道自己在阿拉维斯面前表现太差,十分气恼,而且他和阿拉维斯似乎比刚开始更尴尬。可是布里和赫温倒相处得很好。他俩都记得纳尼亚的比弗大坝上的草地,通过交谈还发现他们可能还有亲戚关系。而另一边的沙斯塔和阿拉维斯两个却愈发不自在了。最后,布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为了打破尴尬,他问阿拉维斯:“阿拉维斯,跟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吧!你不用着急,慢慢说,我现在感觉很舒服。”

阿拉维斯安静地坐在那里,用一种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声调和风格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在卡罗门,说故事是要经过学习的(不论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就像英国的孩子们要学习写论文一样。可不同的是,人们都喜欢听故事,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喜欢读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