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君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咚咚咚,咚咚咚。
“那个女孩子……”她按住胸口问,“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老人道,“虽然留下了双子之灾的传说,不过没留下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他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说起来,白家除了白玉君,其他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就连她父亲青州城主也一样,若不是她,他们就会泯然历史,连个名字都留不下来。”
“不是的。”白玉君脱口而出。
她楞了下,这才发现对面的老人跟侍女正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她。
她低下头,看见自己左手握剑,右手按鞘,不知何时已经将剑出鞘了一半,在这个世界,剑君对大部分平民拥有生杀大权,难怪对面两人瑟瑟发抖,几乎要给她磕头求饶。
“……都起来。”白玉君将剑还鞘,面色复杂道,“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出于愧疚,临走前,白玉君让侍女送了一些珠宝给老人,毕竟他虽然技艺不错,但穿着朴素,看起来生活情况并不是很好的样子,老人千恩万谢的离开,而白玉君在房间里待了不久,也回归到魔镜七号中。
“你回来了。”周防穿着一条厨房围裙出现,“来得正好,该吃晚饭了。”
桌子上放着四菜一汤,宫保鸡丁,青菜蘑菇,土豆片,辣椒炒肉,最后加一道蛋汤,全是周防喜欢吃的菜,高高兴兴的吃到一半,妈妈突然用手肘碰了碰他的手,然后朝桌子对面抬了抬下巴。
周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见白玉君一边走神,一边用手里的筷子戳着碗里的饭,于是问:“怎么?菜不合你的胃口?”
“不。”白玉君回头对他一笑,“喂我吃吧。”
爸爸被辣椒呛住了,捂着嘴直咳嗽,妈妈则默默起身,去厨房里拿了片瓜来塞爸爸手里……可恶你们为人父母的,为什么一秒钟变成无知的吃瓜群众,徒留儿子我留在尴尬之中!
周防嘴角抽搐的看着白玉君:“……你今天又抽了什么风?”
“喂我。”白玉君坚持道。
气氛僵持,周防花了足足十分钟做心理建设,最后夹了块辣椒炒肉放她碗里:“乖乖吃饭,别玩了。”
白玉君低头看了眼碗里的肉,没说什么,夹起来放进嘴里,然后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
因为周防是做饭的人,所以按照家里的规矩,他可以饭后不洗碗,在房间里写作业写到一半,他猛然回头,然后被身后站着的白衣女人 吓得差点栽倒在地。
“你又怎么了?”周防按着心口,心有余悸的看着她,“为什么半夜在我房间装贞子?”
别说,放下黑色长发,穿上一身轻飘飘的白色睡衣的白玉君……还真特么就是一只国产贞子,而且她比贞子还可怕,贞子只是从电视机里爬出来,而她愿意的话,她可以拆掉任何一个地方进来。
白玉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问:“不一起睡么?”
刚刚站起来的周防差点又摔下去了,他惊恐的看着对方:“这又是什么惩罚play?”
他好怕!完全没有旖旎的感觉,他只觉得怕!
因为对面是个超级严厉的女教官!
一言不合就鞭打他,用比熔岩还可怕的药泡他,还总是想用肉撑死他!周防又不是被虐狂,他是个正常人啊,在她这样的高压政策之下,他还能保持人性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产生什么旖旎之情!
“不是惩罚。”白玉君沉默一下,对他说,“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睡一起。”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呢?”周防奇怪的看着她。
“你一个人睡不怕吗?”白玉君淡淡道,“我可以在你身边陪着你,直到你入睡。”
“……我从五岁开始就自己一个人睡了啊。”周防嘴角抽搐。
是这样吗?白玉君静静看着他,内心有一种极大的违和感,理智告诉她,男女有别,他们不应该同床共枕,可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她,她的弟弟……是一个脆弱的孩子,自己一个人的话会睡不着,没人陪着他的话,说不定会在被子里偷偷流眼泪。
不仅如此,其他地方也都是违和感。
比如刚刚吃饭的时候,那么多盘菜,周防偏偏夹了辣椒炒肉给她吃。
白玉君其实是不吃辣的。
她觉得很奇怪,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她跟弟弟的关系很好,弟弟总是围绕她转,知道她内心的一切喜好,甚至会自己下厨做东西给她吃,可为什么……他现在表现的像是对她一无所知?
这真的是她的错觉吗?
“那好吧,我回去了。”白玉君将自己的枕头夹在腋下,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转头看着周防,“晚安,弟弟。”
“晚安。”周防顿了顿,在后面追加了一句,“姐姐。”
房门关上,在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开始背道而驰。
周防这个时候并不知道白玉君身上发生的变化,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白玉君跟猫女是同类人,当着别人的面,不会透露心里的苦,白玉君的程度还更严重一点,她会被所有东西都自己一个人背负起来,然后一个人摸爬滚打的去寻找答案。
一夜过去,第二天,又是一通让周防连连叫苦的日常,饭吃完了,学上完了,药酒也泡过了,姐姐的鞭打也结束了,白玉君一如既往的淡定神色,对他点点头:“我去了。”
“路上小心。”周防对她挥挥手。
白玉君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对了,镜子掉了,还没找到。”
可供他们对话的那个镜子耳环?就在猫女手里啊。
话到嘴边,周防却觉得有点犹豫,对白玉君来说,镜子耳环就是个通讯工具,但对现在的猫女来说,镜子耳环可以算得上是一颗救命稻草,那么……是不是晚一点告诉她镜子的去向比较好?
反正最多也就晚个十五天,十五天一过,猫女就会被释放出去了。
没想到他还没开口,白玉君就先开口了:“反正最近没什么要紧事,有事我可以回来直接跟你说,等过几天,我手里的事情做完了,再去找镜子。”
这正合周防的意,他笑道:“成啊,过几天就过几天呗。”
白玉君朝他点点头,转身走向神州大地,心想:“镜子在我身边,固然能加强我跟弟弟之间的联系,但有些事情最好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
她走后,周防左右没事,就将视角调整到猫女那里。
“恩?”他惊讶的叫一声。
这家伙……看起来好像是出狱了?
不对不对,这个情况很复杂,不能叫出狱,应该叫……接受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