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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草原的秋

雷雅静文史学院13级古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很多时候,世事的发展并不是沿着深思熟虑的方向前进的,而是由许多巧合碰撞而出,很多人愿意相信这份巧合的美好与天赐感,因此为其冠以了“机缘”的前缀,成就了一个个美丽动人的故事。我想,这次草原之行也是如此吧,偏由一系列的“若不是”勾画出了开端:若不是银川,若不是采风,若不是十一……

就这样随波逐流地决定了这次国庆之旅——一次放飞自我的策马奔腾!可惜,“我只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白日的蜷缩蔓延了眼里的风景,却也让草原变成了一朵黑黑的棉花团,一脚一陷、飘飘忽忽的在夜色这堵墙里乱撞,全然不知自己已置身于一马平川的天地之间!也不曾想到漫漫长夜之后还会有惊喜出现在拉开窗帘的那一刹那。

瑟瑟发抖的夜色一点点褪去,没有灿烂的日出,只有窗帘上泛起的一团温蕴的银白,手起帘开,地平线劈开的上下两色直接扑面而来,仿佛一下子捏住了心脏,让我不禁尖叫!“啊!——草原!”是的,这是真正的草原,不是想象中没人高的蒿草,不是戈壁滩似的斑秃,也不是高高低低的丘陵,而是与天平行的一道线,是淡淡的鹅黄草绿,是浅浅的丝丝细腻,是看不见草叶随风摇摆,却有种绒毯般的温暖的草原!冷风吹得走不动,年轻的心却驱使着我们三三两两地钻着风的空子往远处撒丫子。天地之间,只有我们在尖叫、在奔驰,那种涤荡心灵的空辽,也许只有任我行去的朔风晓得……登上小坡,来回眺望,一边是不着边际的绿,冷风里,马儿凭着厚厚的皮毛悠闲地啃草,懒散的甚至不想看我们这群“疯子”一眼;另一边是点点聚集的白,让昨夜还是那么冰凉的蒙古包突显得那么暖亮,仿佛连片的阴云就在正上方开了个口,把太阳的颜色刷在了墙上。头顶的天好低好低,似乎一伸手就能捏下一片云,塞在嘴里嚼出倾盆大雨。挡住太阳的层层灰黑云像倒下来的山,远近、形状、颜色都不同,慢慢地随风变幻身姿,又突然不知哪一座没跟上队伍,让阳光泻下一条金色的河,在草原上流成一潭碧波。我甩手突突地跑进这片金色的麟浪中,瞬间暖意浸透,幸福地像康河里悠悠的水草,只想闭上眼睛张开手臂招摇、招摇……晴日的草原应该更美吧,幽冷透明的蓝,浮着团团软软的白云,没有边际的草,马儿惬意地轻跳跑过,躺下,随风,随天,随地,没有自我……若不是冷风,真想骑上马儿,不管天南地北的飞奔,一直往前跑出禁锢的身体。可惜,此时也就只能让灵魂暂且驰骋会儿吧。

策马奔腾的心终究还是被塞进了校车,定在了椅子上。没有心情的我走马观花地转了博物馆、大昭寺,再也找不回清晨的震撼。于是就这样乖乖地隔着窗户看了一路石头山的绵延……时针划过,思绪乱飞:地球美女怎么会在这里有如此多的皱纹……卖到这荒无人烟的山里真真是跑不出来啊……城市虽然不好,但让我归隐一定选择离城市近的树林……灯光啊,人烟啊,厕所啊……距离银川还有97千米……主楼!主楼!主楼!回家的感觉啊!……终于,还是在躺上小床的瞬间果断抛弃了大自然!

草原的美丽就这样在冷风与26小时地来回跋涉中黯然了,留下的除了前文的激动,便只剩余相机里PS过的“美图”。可是,照片终究定格不了心情,眼里心里的自然才最真最美,就像这次带着幻想的秋日草场,即使没有了“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毛绒感,但还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的震颤回味。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不管是怎样的一种感受,都是心灵的一路修行,而这路在“机缘巧合”中创造出的风景,也许终生再不会有相同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