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荒凉的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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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答刀刀问

1.你如何看待诗人的“风格化”写作?

答:风格来自重复,来自诗人的个性。在普遍强调个性的时候,我反觉得只有在非个性中冒险才能真正形成自己的特质。我更倾向于认为,风格是自然形成的,而抵达事物的真相才是最重要的,把个人的气息笼罩在事物前面,没有什么大的意义。正比如透过冬天的窗户看风景,你的呼吸形成的呵气总会让你看不清楚。价值总是来自于比我们渺小的自我要大得多的领域。

2.你的诗歌写作经历了哪些诗观的演变?你在每个阶段的代表作有哪些?

答:我的诗歌写作大致经历了从美到真的这个过程。早年以审美愉悦为诉求,走的是席勒的路子,认为诗的审美能将分散的个体真正地联合起来,形成共通感,这也是宗教失落后的一种补充、替代或救赎途径。20世纪90年代中期,对真实的需求占了上风,尤其在事物加速变成模仿对象的时代,分辨树叶的摇摆和激光的跃动,成为占据我良心的一个责任。而在真的最深处,我们将与美再次相遇。我在前一阶段的代表作可以是《希腊喷泉》那一个路向的,后一个则以20世纪90年代的一系列较长诗为代表,如《伪叙述》《电影院》《小慧》《眼科医院》等。其实这两个线索在我的写作中始终是在交织的,前后期的分法仅仅是个方便。

3.你的诗歌写作习惯有哪些?

答:似乎没有什么习惯,想写就写了。想写作的感觉是清新的,还有一丝甜蜜的凉意。诗歌让存在变得轻盈。

4.你如何看待诗歌的并蓄、传承、发展?

答:诗学有自己的传统,作为知识积累,当然每个人都不会是从零开始。但是就具体的诗篇写作而言,诗歌经验的一次性又决定了必须是从零开始。仅仅从零开始,只面向自己的经验和对象,可称之为业余写作;而保有对诗学流变的清醒认识并能准确地定位自身的,则可谓专业写作。我更赞同专业的精神。

5.你认为的好诗歌和好诗人的标准是什么?分别列举10个。

答:好的诗歌没有标准,或者是有一种好的诗歌就有一种诗歌标准。真正的大诗人是自己创造标准的。我心目中的好诗人绝不是那种组合词语的酸文人,而是沉浸于事物自身奥秘的近乎祭司、先知、炼金术士的人。他们平和超然,智慧深湛,对人生和艺术都已心领神会,因此,他们置身于和宇宙的关联之中,而不仅仅是置身于人类历史之中。至于列举10个诗人,恐怕不好办,如果硬要我列,可能基本是外国鬼子,呵呵!

6.你对中国诗歌最想说的话是什么?

答:当心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