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是非典时期的非典型恋爱。那时他们都不知道能否活下来。他们不在一个城市，一个炎热，一个冰冷。
“我会怎样死？”
她说这话的时候，他们的感情已经有了裂痕。他是一个不顾一切的爱情至上者，爱情对于他来说，就和宗教一样。他也真的非常喜欢《超越的爱》《爱的意义》这样把爱与宗教联系起来的书。慢慢地他发现，她仅仅是一个没有勇气的逃兵。他们完全可以抛开一切去西藏或任何一个地方生活，就像帕里斯对海伦说，他们可以躲到希腊人找不到的地方一样，他可以工作养活他俩。可是她退缩了。她依然活在他人的眼光中。
失望的他独自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舔着自己的伤口。他以为他不会再原谅她了。偶然，她又和他取得了联系，他忘记了当时都说了些什么，他身上一直有一种神秘的东西笼罩着，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她则一直以为他有所谓的神通。在一番并不算愉快的交谈后，她在电话那边平静地说出了上面这句话。一瞬间，他原谅了她所有的软弱和背叛。他什么都没有说，放下了电话。
又过了很多年，衰老不堪、满心悲伤的他漫游到她和家人生活的炎热的城市，他们又见面了，但似乎已没有什么话可说。他们在他的小旅馆一起听他MP3里迪金森的诗——《因为我不能停下来等待死亡》。她显得很憔悴，斜靠在床头。他想撩一撩她垂下来的干硬的头发，又放下了手。他知道现在他可以这样回答她：“你会活着死。”
人们总是把“但是”挂在嘴上，但是什么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