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凤从工厂下班回家,刚进门,电话铃就响了。四凤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去接电话。
“喂,找谁啊!”四凤对着话筒问。
对方没说话,先干咳两下,接着传来一个嗡声嗡气的声音,说:“你儿子在我手里,请准备好三千块钱,要不你等着收尸吧!”四凤以为是熟人跟她开玩笑,就对着话筒骂了一句:“神经病!”便气呼呼地把电话给挂了。四凤刚放下话筒,电话铃又响了,这次,她没听到嗡声嗡气的腔调,但话筒里传来儿子凄惨地喊救命的声音。四凤大惊失色,开口刚想问什么,不料对方啪地一下把电话给挂了。这次,四凤相信儿子真的被人绑架了。捏着话筒,四凤只感到眼冒金星、天眩地转,接着瘫倒在地上号啕大哭,不知如何办才好。幸好,丈夫王槐及时赶到。四凤把儿子遭绑架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丈夫。男人就是男人,遇事冷静沉着。
“不就是要三千块钱吗?你去取钱,我在这里守电话。”
不想,四凤把王槐叫到内屋,让他把衣橱移开。然后,从没刷石灰面的墙上扒下一块活动砖头,伸进手从墙内取出一个小铁盒。四凤再从贴身口袋掏出一把很小的钥匙。把小铁盒打开后再揭去一层布,里面露出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来。当时把王槐的眼都看直了,他做梦都没想到,妻子会藏有这么多私房钱。要是平时,四凤无论如何不会把这笔钱掏出来的,但为了救儿子的命,四凤只好忍痛割爱。四凤刚把三千块钱交到王槐手上,电话丁零零地响了起来。王槐又把钱交还给妻子,三脚并两步去接电话。交谈了几句,又回到内屋,一副惊惶失措的样子对四凤说:“绑匪立即要我们把钱送去,而且一口咬定要5000块,否则马上撕票。”四凤闻听,不乐意了,把铁盒往怀里一抱,说:“怎涨得这么快呢,我看还是报警算了。”王槐一听,马上急了,大声问道:“儿了的命重要,还是5000块钱重要?现在的绑匪嚣张得很,说撕票就撕票,他们到处都是眼线,我们一报警,他们肯定知道,儿子百分之百不能活着回来。”她细想想丈夫的话也对,上次电视新闻就报道过一个男人为了上餐馆吃顿好的就用铁锤敲死一个护士,结果抢了三十几块钱。像这种案件比比皆是。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一出了差错,那可怎么得了,想到这儿,她忙问丈夫:“哪儿交钱?”王槐说:“绑匪很狡猾,叫我下楼后过十字街,到十字街后再打电话通知我往哪儿去。并说只允许我一个人送钱,看到两人马上撕票。”四凤闻听,马上取出5000块钱交给丈夫。出门前,四凤一遍又一遍叮嘱,叫丈夫小心行事,千万别逼急了歹徒。王槐怀惴着钱,匆匆下楼离去。
四凤在家度日如年,左等丈夫没回来,右等丈夫也没回来,绑匪也再没打过电话。眼看时间一分分地过去。四凤终于憋不住了,怕丈夫和儿子有什么闪失,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报案不到十分钟,派出所就调出几位得力干警到了四凤家。大家听四凤一叙述,觉得这期绑票案特别奇怪。首先在勒索数额上让人怀疑,其次时间也过于匆促。作为受害人家属之一的王槐其言行也有点不合常理,听四凤介绍,他显得过于理智。就在干警们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王槐竟然领着儿子回来了。干警立即把王槐父子带回派出所协助调查。最后查出,绑架一案纯属虚无,事件的前前后后皆是王槐父子一手策划的。据王槐交代:前几天老家来人,告诉王槐他母亲病重,急需要一大笔钱治疗。兄弟几个都希望他多带点钱回乡下给母亲治病。但钱全部捏在媳妇四凤手里,被她藏起来了。他媳妇四凤本来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再加上一直和婆婆小叔子们不合。所以,王槐每次提出拿点钱回乡下给母亲看病,尽点孝心,一次次被四凤给拒绝了。读初中的儿子王化也觉得母亲做得有点过分,但拿母亲也无可奈何。不得已的情况下,父子俩才一起合演了这起绑票双簧戏。王槐拿了钱去了这么大半天,就是和儿子把钱送到乡下去了。
尽管王槐出于孝心绑架自己儿子勒索自己的钱,但铁法无情,还是被派出所拘留了十五天。儿子王化因未成年,派出所只给他提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