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寻找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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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听一听《二泉映月》

这是繁华的市中心,人流潮涌。

在著名景区“世界之窗”门口,很多游客聚集在这里,男女老少、海外和港澳的游客,都忙着合影拍照。老吴就在“世界之窗”门口右侧走道上,坐在小板凳上,慢悠悠地拿出二胡。

二胡用一块淡蓝的布裹着,这布应该有些年头了,那种淡蓝分明是深蓝褪的色。老吴小心翼翼地拿出二胡,用手轻轻摸了摸,这是一把好二胡,纹理顺直、色泽均匀,是无疤节的紫檀木做的,琴膜用的是蟒皮,鳞纹细密,纹路排列规则并富有韧性。杆体圆滑、光润、正直,琴筒边角匀称,外表整洁、美观。

老吴拿着弓子轻拉了几下,发现声音有些高了,用手拧了拧琴轴。又试拉几下,又觉得声音低,又把琴轴稍放松了些。再试了一下,声音柔和、圆润、明亮,有厚度而不混浊。这就是老吴想要的效果。

老吴拿起弓子停顿了下,思考了一会。他想就来首《二泉映月》吧!这是阿炳的代表作,也是老吴最拿手的曲子。

要拉弓时,老吴又停了下来。这是一首凄凉的曲子,他要酝酿情感,尽量让自己想一些悲痛的往事。老吴快六十岁了,一生的经历也很坎坷,这也是他喜欢这首曲子的另一个原因。

想到伤心处,泪水盈满眼眶。老吴情不自禁地拉起二胡,咿咿呜呜地拉着,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发出凄厉欲绝的袅袅之音。

老吴的表情,由平静深沉逐渐转为激动昂扬,像一位饱尝人间辛酸和痛苦的艺人,在诉说着他那坎坷的岁月。

人们匆忙的脚步,并没有停留下来。更没有往老吴前面地上的帽子丢钱,其实老吴不在乎有没有人往他的帽子里丢钱,他是渴望有人停下来,哪怕是一分钟,听听他拉的曲子。

一曲将尽,都未见有人顿足欣赏。

这时,老吴问不远处的女孩苦笑了下,摇了摇头。

这个女孩一直关注着老吴,女孩也没有走过去丢钱。她只是慢条斯理地架起相机,摄影是她的专业。

支稳三角架装好相机,并调好角度。女孩离老吴只有五米远,路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正当女孩要拍照时,老吴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路过的人都纷纷拿出钱丢在帽中,有一元、两元、五元、十元的,帽子里的钱一下子多了起来,在丢钱的同时,很多人都会站上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听一听二胡演奏。

这时,来了位挺着啤酒肚的老板,从皮夹里抽出一百,弯着腰慢慢地放下钱,还面带笑容一直盯着不远处的镜头。女孩似乎也挺会配合,“咔嚓”一声拍了一张。那老板满意的走了。

一曲拉完接一曲,拉完五首曲子,钱已经装满帽子了。老吴看了看后,决定收工了。老吴在收拾二胡时,女孩也在收拾照相机。

女孩收拾完后,忙走了过去搀扶着老吴说,爷爷,走吧!

女孩又接着说,战果不错吧!

老吴抖了抖帽子,又抓了抓里面的钱,说,应该有三百多元吧!

女孩调皮地说,还不错啊!女孩的语气像是在嘲讽。

老吴苦笑了下,我在大剧院拉一曲可是得好几万,在这街头却没人光顾,可怜啊!

女孩笑着说,没有我这个镜头,估计你是颗粒无收了。

老吴又苦笑,问,你拍了多少张相片?

女孩狡黠地笑,说,我假拍的。

老吴迟疑了会说,没拍,真滑头!说完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却滴出几滴眼泪,在阳光照耀下,是那么的剔透,那么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