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寻找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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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榕树下的守候

小时候阿嬷总喜欢带我到村口的榕树下玩,我发现阿嬷好像在等人。但每次都没有等到,看着阿嬷失落的眼神,我问阿嬷,嬷嬷!你等什么呢?

阿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看见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我没有继续问下去。听村里的人说,阿嬷从十八岁一直等到现在,现在都六十多岁了还在等。

那天,阿嬷又带我到榕树下。我又问阿嬷你在等什么呢?阿嬷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说,你爸小时候我也带他到这里等人,那时候榕树没这么大。转眼间,这棵榕树几个人都抱不过来了。

我问阿嬷,嬷嬷!你是不是等爷爷!

嗯!阿嬷点了点头!

我又问,爷爷都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他还会回来吗?

嬷嬷想都没想又点了点头。

阿嬷跟我讲起了以前的事,阿嬷说她三岁就本我们家了,当我们家的童养媳。十六岁就跟我爷爷结婚,两个人十八岁生下了我爸爸后,爷爷就去南洋打工去了。

阿嬷摸了摸这棵榕树说,这树是我跟你爷爷两个人栽下的。你爷爷说过这树长大了他就会回来。

我说这树这么大了,爷爷怎么还没回来。

阿嬷想了许久,说,你爷爷会回来的,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两年后,阿嬷去世了。爷爷还没有回来。

我读高中那年,爷爷终于回来了。他就是我们所说的华侨,一家人看到爷爷回来了很高兴。但我想起阿嬷我就恨爷爷,我当着大家的面激动地对爷爷说,爷爷!你怎么不早点回来,嬷嬷都等了你几十年了!你知道吗?阿嬷天天在榕树下盼着你回来。

爷爷点了点头,面对着阿嬷的相片泪流满面,说我愧对你的阿嬷。当年我不是不想回来,只是听外面的人说我们的村子给日本鬼子炸没了,所以我就没回来。

后来我又听说村里人还活着,我又想回来了,但那时内地又不让回来了。

爷爷在南洋也受了不少苦,什么苦累的活都干过,后来经过一番打拼终于创下了自己的一份事业。

爷爷说回来了除了看看家人,就是想为家乡做点事。

之后,爷爷拿出钱为家乡修路、建学校、造桥梁、建医院。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

那天,我跟爷爷又到了榕树下,爷爷用手摸了摸榕树感慨万分地说,我们国家就像这棵榕树,越来越强壮了。爷爷说这话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问爷爷,爷爷!你还回南洋吗?

爷爷抬头看了看天,说,不去南洋了,我要留在这里,因为我的根在这里。

爷爷又摸了摸榕树,用手擦了擦早已湿润的双眼说,我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