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了客厅来到了灵堂内,站在了灵柩前面对着顾叔叔和顾阿姨的照片。
“刚刚睡下,突然发生这么多事她需要时间去消化。”朝夕之间,与父母天人永隔,没有谁一时之间能够接受和消化掉。
“嗯,她已经很棒了。”任谁也不会想到曾经那个被捧在掌心的公主如今要承受这么多,而她还这么小。“你和顾伯伯是怎么认识的?”月光下我俩并肩站着,他偏头看向我。
“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已经放弃自己了。爸妈的心里眼里只有妹妹一个人,我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甚至是累赘。初到川城我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是他告诉我应该要去读书,是他帮助我一步步重拾自信,是他让我感受到了来自于川城的第一份温暖。我宋依阳这辈子不亏欠任何人,唯独欠顾叔叔的。如今他不在了,我只能将这份恩情报答在雪儿身上。”
我不亏欠任何人?但对于小哥哥,我还是说不出这么一句话!
“他没有对你说过为什么帮你吗?”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这不像是他会问的问题。
“他说因为缘分。”
“这的确挺符合顾伯伯的风格。”说完我看到他笑了。
“顾叔叔的事情查的怎么样?”良久我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因为现在还不是该享受安静的时候。
果然我见到他眉头一皱,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困难很多。
“没什么结果,机场所有的监控我们都调出来了,可还是没有任何的线索。”
我突然想起了今天葬礼上顾全世和另一个老板的谈话,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可能在这件事情之前我们还需要面对一件更大的事情。”我把今天听到的话告诉了他。
“的确,但是二伯以前对于顾伯伯还是很敬重的,对晓雪也不错。”他说的不确定,我听得若有所思。
“但是,你说的这个点倒是提醒了我。”他突然话锋一转,“顾伯伯的突然离世会让顾氏集团的董事长的这个位子空出来,晓雪现在还未满十八岁,而在她成年的这段时间顾氏集团总需要有人监护的,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
“顾全世。”
“二伯。”
我们俩异口同声。
“明天会把顾伯伯和薛姨送到墓园,你也跟着一起吧。”他说完朝我微微一笑,然后走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笑让我不知该怎么接受和回应,为什么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我总会觉得熟悉呢?
当我回到顾雪房间的时候,她直直的坐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
见我进来,才偏着头看了我一眼。
“怎么不睡了?”
“我醒来看到你不在,以为你也不要我了,就不敢睡了。”她安安静静的,没有哭没有闹,却让我的心猛然一紧。
“不会的,安心睡吧,我一直在这。”她就那样抱着我,像是找到了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
“阳阳,我到现在都不相信爸爸妈妈离开我了,我总觉得他们还在,还在天池没有回来。”她的声音轻轻地但每一个字都重重的落在我的心上。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话吗?人走了以后都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你看到了吗,夜空中最闪最亮的那两颗星。那就是你的爸爸妈妈,他们并没有离开雪儿,他们一直都在,他们一直在看着你……”
她仰头望天,像是找到了属于顾叔叔和阿姨的星星,嘴角泛笑。这个笑容我有多久没看到了。
“那天出现在客厅里的那个男人是谁啊?”我小心翼翼的问着,她现在的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些,我生怕自己的那一句话会让她再起波澜。
“那是我二伯,我爸爸的亲弟弟。”轻轻缓缓的声音传来,我能听的出来雪儿对于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如果我现在对她说这样的一个人可能会抢走她的东西,她会接受不了吧。可是如果现在不说,根本就没有时间了。明天顾叔叔和阿姨就会被安葬到墓园,我预感最迟到明天下午这个顾全世就会甩出自己的底牌。而到那时我们才去想办法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看到她现在的这副模样,我又实在是不忍心去破坏这份美好。顾雪不是凌天,我们想到的东西她不一定能够想到或是就算想到了也不愿意相信;同样的我们也不是顾雪她现在的伤痛不是我们能理解和体会的。
回房间后,我拨通了凌天的电话,和他说了我刚刚的想法以及雪儿现在的状态。
“没事的,就算他明天会摊牌但是估计到外界的舆论压力他也不会那么快的有所动作。没事的,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可是,现在如果不和雪儿说,真要是到了明天我怕她会接受不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沉默,“还在听吗?”
“在,那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不用担心有我在!”
“嗯,我相信你。”
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话,彻底地打消心头顾虑,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
第二天是安葬顾叔叔和阿姨的日子,天空从我们出发的那一刻就开始飘着雨,不大不小,刚好可以打湿我们的头发。
凡是参加这次安葬礼的人都是一身黑色,算是对逝者的尊敬吧。看着顾叔叔和顾阿姨的尸体被火化最后只剩下一抔骨灰。雪儿手里捧着骨灰盒走在人群的最前列,而我就走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每走一步我就跟着走一步,生怕有任何的差池。
现在出现的一丁点错误都会成为明天整个川城人的茶余饭后的谈资,而这些,我绝不会允许。
回来的路上雪儿一言不发,但是整个人相对于前几天来说状态好了很多,也许她已经开始慢慢的接受这个事实了吧。
刚到家,所有人都还没坐下,顾全世就来了,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二伯,你来了。”
他眼睛巡视了一圈,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