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室,老班和我相视一眼,像是要和我说什么。
“老班怎么了?”天真如她,完全没有感受到这其中微妙的气氛。
“顾雪,你爸爸妈妈在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出了事故……”老班的话还未说完顾雪整个人就直直地往后倒下去了。
“雪儿,雪儿!”我扶着她,“还有呢,现在他们怎么样了?”我的声音满是焦急,心里还在隐隐期待着转机。
“凌天的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目前的情况还不清楚,你们赶紧去吧。”我来不及回位子上收拾东西,“王飞!”
“好!”他飞快地跑出来不待我说什么,直接背起雪儿。“现在去哪?”
“校门口!”
一见到凌天,看到他的神情我就知道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晓雪怎么了?”他从王飞那里接过雪儿把她放在车上。
“他听到叔叔阿姨的消息昏倒了,等会车上说。”我转身对着王飞,“今天谢谢你,有时我们回头说。”
车子绝尘而去,车内静的可怕,没有人愿意率先打破这份沉静,谁都知道,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就再也无法缝合。
“顾叔叔和顾阿姨的情况怎么样?”既然如此,这个坏人就由我来做!
“我来的时候已经在抢救了,现在还在等消息。”
“怎么会出事故?到底是事故还是有人蓄意的?”我的脑海里率先想到的就是上次凌天和我说的那个在生意上被顾叔叔刷掉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他?
显然凌天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已经派人调查了,但是目前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车子的刹车坏了,直接钻到了货运车下面,整个车身完全变形……”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让我的脑海里瞬间有了那个画面,从天池回来的顾叔叔和顾阿姨下了飞机高高兴兴的回家,他们应该也和雪儿一样期待着一家人的团聚,顾叔叔应该也买了给雪儿的礼物吧?车子行驶在路上,由于长途的劳累,顾叔叔一个哈欠的时间却发现自己快要撞到前面的大货车,刹车失灵,最终只能直直的撞上去,而前面就是川城长江大桥,倘若如果不是前面那辆货车,顾叔叔他们的车怕是直接冲进了桥下的江里了吧。
有什么比自己看着自己走向死亡还要残忍的事情。
一路上,凌天开的飞快,车子很快在医院门口停下,已经醒来的雪儿,跟着我们快步的跑进去。
“还没出来,目前还不知道情况!”
“阳阳,我爸妈不会有事吧?”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受了伤的精致的娃娃,让人不忍触碰。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搂着她,不知道是对她说的还是对我自己说的。“好人有好报,顾叔叔和顾阿姨人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
抢救室的灯突然灭了,随之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
我们像是等着法官宣判罪行的犯人,期待又害怕。
医生看着我们,最终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我看着他们被护士从抢救室里推出来,身上盖着洁白的布幔,安静祥和。
“爸,妈!”雪儿瞬间从我怀里逃离出去,抱着医生的腿,跪求他,“医生你救救他们,救救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只是睡着了,他们还活着啊!”一声声声嘶力竭,哀痛之极。
我想要上前把她拉起来,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去阻止一个女儿为她的父母伤心。
“医生求求你,救救他们,我求求你!求求你……”
“顾小姐,你节哀,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这一刻声音里也含着悲伤。
布幔被雪儿扯掉的那一刹,两个血肉模糊的身体赫然的出现在我们所有人面前。即便是被医生处理过,可是整个面部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晓雪,听话!”凌天拉住她,再次用布幔盖上他们裸露在外的身体,示意护士将他们推出去。
“那里躺着的是我爸妈,他们死了,我该怎么听话,我该怎么听话,你说?如果现在哪里躺着的是你的爸爸妈妈,你还能听话吗,还能冷静吗?凌哥哥。”
“雪儿!”我把人揽在怀里,抱住她,“雪儿。”我一遍遍的喊她的名字。
她窝在我怀里泣不成声,“阳阳,我没有爸爸妈妈了,没有爸爸妈妈了……”一声比一声哀切,一声比一声悲伤,我内心的伤痛并不比她少。
“雪儿,”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顾叔叔和顾阿姨不在了,这个家里你就是唯一的主人,现在你无论有多难过,多悲伤都要站起来。明白吗?”
泪目中,我们四目相视,即便是这样我们都还是看到了各自眼底的悲伤。
她朝我点头,温顺乖巧的让人心疼,老天你若有眼,为何给了她无黯岁月,天真笑脸,又要让她承受这么多的失去?
我扶她起来。“不要怕,无论是对谁都不要怕。”我覆上她的手,紧握住。
“小天,雪儿。”突然这时进来了一对中年夫妻,神色匆匆,看得出来来的很急。
我注意到凌天朝他们微微摇了摇头。
“我可怜的孩子。”女人怜爱的把雪儿搂在怀里,眼底尽是悲伤。
“王姨,凌伯伯,我爸妈走了,都走了!”
从雪儿对他们的称呼和依赖上,我大概知道了面前的这对中年夫妇的身份,凌天的爸妈。
“雪儿不怕,还有我们,咱不怕……”女人轻轻柔柔的声音让顾雪的原本强烈的情绪平复了很多。最终因为体力不支,睡下了。
所有人都回到了顾家,带着睡着了的顾叔叔和顾阿姨。
“刚刚雪儿的话你别在意,她也是一时受不了。”我又是和凌天一辆车。
“我明白!”他的声音极轻像是怕震碎了什么东西。
“凌天”
“今天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