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六道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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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入湖

实在找不到什么线索,两人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屋子歇息,做饭。一整晚只有他们两个,其余人等包括白素贞都没有回来。两人心下忐忑,相依为命的感觉强烈里滋生出来,片刻不敢分离,连方便时、洗沐时布帛都不敢让李梅离开他的视线,担心一眨眼她也不见了。

第二天,布帛想回崖边看看幽灵鬼船在不在,土得生夫妇有没有回到船上?尽管他也觉得他们不太可能就这样回到船上悄然离开。李梅却认为别管他们,去寻找还没探访过的地方再说。他们是来寻人求药的,土得生夫妇连朋友都不是,花心思管他们干嘛?只要寻找到人求到解药,肯定有办法回去,她才不稀罕那艘幽灵鬼船。布帛想想有理,只好听她的。

两人花一天时间仔细搜寻,再没有发现什么人居屋宅,看来全岛只有那一栋房子。不过倒是发现了几处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在岛东一处灌木丛下,发现一个滚躺过的草窝子,旁边还散落着几团使用过的纸巾。看那痕迹,只要是成年人,不需要多高的智商就能判断出来,两三天前有人在这地方野合过。除此以外,没有别的解释。

看到这一幕,两人不由得微微红了脸,心照不宣地笑一笑,默默走开。布帛想到了两人的第一次,心下别有甜蜜的滋味。李梅却是想到在土龙山逃亡途中的欢合。那一次也是野战,但终于他背包里有了纸巾。好像那回事毕,她也是把用过的纸巾这样随意丢弃在草丛里。随意丢弃垃圾,不知道违反了小学生守则还是中学生守则的第几条?

天黑之前两人赶回屋子,毕竟这里有米有床。一夜无事。

翌日,走回头路来到登岛的小山崖,停泊在崖边的幽灵鬼船不翼而飞。土得生夫妇找到凤凰卵不打招呼就离开还是另有变故?眺望四周,一片茫茫大海,不见片帆只影。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良久,布帛道:“这岛上一定有人!只是咱们没找到罢了。那口大湖必有古怪,我想下水看看。”李梅虽然担心,还是点头赞同。来都来了,难道这样耗着什么也不做?

来到湖边,布帛脱下外衣、鞋袜,把背包交给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头扎入水中。他水性平平,但是灵元充沛,闭气可久。向湖中游了片刻,当即下潜。李梅看着湖面上布帛激起的水花消失,余波荡漾,一圈又一圈向外扩散,终至于也消失不见。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孤独寂寞涌上心头。其实她一向孤独惯了,然而短短几天,却已经习惯了布帛陪伴。

不想让自己沉浸在伤感之中,她抬头放眼,风和日丽,蓝天白云,青草绿树,四周一片安宁,半丝凶险的意味都没有。微微松了一口气,在湖边找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下来等待。冬天的太阳落在身上,没有多少温暖。她里紧呢绒外套,把布帛的背包抱在怀里,默默地回想与他结识以来的经历,惘然发痴,神游物外。

布帛下潜十丈八丈,便觉浮力越来越大,同时水的压挤力也越来越大,下潜开始困难起来。睁开眼睛,除了几只银鳞小鱼从他左边飞快游过,什么也看不到。催运灵气温养身体,抵挡水的浮力、压力。

他是一边下潜一边向湖心游的,这时差不多已经来到了湖中心,便收拢四肢迅速下沉。

这一下直如身入无底坑洞,四周一片黑暗,以他的眼力都看不到什么,估摸着大概又下潜几十丈,忽然,左下方微微有些光亮。布帛急忙耸身竭力向左移动。片刻,光亮强了些。但是同时湖中居然有暗流往上奔涌,一下子把他冲上来。

布帛沮丧上岸。李梅欢喜过来。与她说了经过,抱起一块上百斤重的石头,再次入湖。这一回很快来到老地方,因为有了增加重量的石头,不再被冲起。乃看清光亮处是一处半圆不圆模模糊糊的白光,仿佛那里有个顽皮的孩子隔着玻璃揿亮一把手电筒。

布帛奋力潜去。光源处却有一股暗流向外冲涌,把他想要靠近的身体推开。布帛心知一岛玄机必在于此,哪里能够让水流推开?急速运气,刹那间爆发出从所未有的蛮力,头前脚后,双足力蹬、急蹬、猛蹬,如同大鱼逆水冲浪,向光亮处冲过去。

不过三四丈距离,双脚酸胀乏力之感难以忍受,暗流冲激力依旧还在。大感气沮,还是只能咬牙一搏。

又冲出丈许,波一声身躯出水,撞向空处。这时候手里还抱着一块百斤大石头,顿时一头栽下去。

布帛大惊放石,玄功急催,在匆猝之间施展浮空术提气轻身,把横摔的身体变成头上脚下不缓不急降落下来。乃觉得前方白光光芒大盛,如同黑暗中的强光钨灯,忍不住霎了霎眼。

砰一声,石头落地砸中实处,听声音乃是坚实的地面。布帛大喜。顷刻之间他双足落在地面上,全身激荡的水珠劈里拍拉砸落在地或者飞溅四周。身处一处显然经过人工修整削平的地道,前方几尺外洞壁上一丛白光照耀得周围明亮如昼。地道颇宽,三人并排都过得去。近丈高,并不压抑。洞壁的光源只照耀着这一方向,另外那一个方向让微突的洞壁遮挡住了光芒,只能看到幽暗深邃。看那发光的东西,好像是一块拳头大的鹅卵石。

回头看,不禁呆住。洞处水流如帘,上下左右都是水,怎么不冲进来把地洞灌满?不相信之下,他回身一步,伸手出洞,果然撩来满手湖水。这里就是一个水帘洞。但是常见的水帘洞是水从上往下泻落,洞外必然是低处,水才能一路向低而不流进洞里面来。这里可是湖底下的一条洞道,洞外湖水满溢,却让什么东西挡住了进不来。再看四周十分干燥,并没有洞穴常见的潮湿。他带来的一身水流流入地下,很快就让地面吸收,地面依然干燥,就连他身上的衣服和带来的石头,这时候也越来越干燥,根本不像跟着他在湖水中泡了不少时间的样子。

不明白何以如此,只猜是灵霄派高人所为。料想灵霄派人士就居住在大湖下地宫中,这里是一处出入门户。凤凰自然是他们的灵宠。想到这里,兴高采烈的布帛纵身入水。一入水便被向外冲涌的强大水流推出去远远的。为了节省体力,他并不抗拒,等到推力消失才揉身上浮。上浮的过程简单快速,很快就浮出水面。李梅欢声问:“没事吧?”

布帛游回岸上,告之所见。李梅白了脸:“在下面?有多深?我恐怕潜不了这么深……”

布帛安慰说没事,让她屏住呼吸,教她内呼吸法。李梅不明白。布帛耐心解释:“咱们呼吸需要的氧气是一种气息,大概的作用是进入肺部掺入血液中,保其血液的新鲜流畅。没有它,我们就会气窒而死。而我的灵气也是一种天地间的气息,它在特定的时候也能掺入血液之中,代替氧气的作用。气行血随,血养气壮。中医理论上气与血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东西。咱们入水之后,你气窒之时一定要忍住,我会送气进入你的身体。你窒息到了难以忍耐的时候,身体会开启另一条通道接纳我的灵气,就像平时不用,危急关头救命的逃生通道。只要我灵气持续输送,你就不会窒息难受,明白吗?”

李梅点点头,脸色苍白,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布帛柔声相慰,让她演练熟悉一下。他一手按住她小腹气海穴,一手按住她背心命门穴。灵气进入她气海,直接冲激背心命门,在任脉与督脉之间冲出一条滋养身体的通道。

李梅屏住呼吸。她怕自己忍不住,还伸右手捏住自己的鼻子。片刻之后她脸面渐渐的胀红,体内气息浊乱。窒息的难受不是个人意志想控制就能够控制的,全仗对他的信任才能勉强坚持。但也只能坚持两三秒的功夫便身体颤抖,再也无法坚持下去。布帛急喝:“憋住气!”

李梅猛然一惊,喉头呃地一声,便觉察到一股清新的气息从小腹直冲胸肺,胸臆间说不出的畅快舒美,窒息的感觉一扫而空,内呼吸法顺利地建立起来。一瞬之间心头之快美,难描难画。

布帛让她熟悉片刻才收手,微笑问:“会了吧?其实很简单。就……”

李梅忽然转身抱住他,嘴唇堵住他嘴唇,鼻子压住他鼻子。布帛愕然。她还是第一次主动向他索吻,怎么不教他兴奋?紧紧地搂住她,与她热吻起来。片刻,李梅放开他嘴,气喘吁吁,满脸顽皮的笑意:“你刚才,应该直接这样帮我才对。”

布帛哑然失笑。看着她妩媚动人的笑容,几乎又想按倒她就地欢合。定一定神,微笑:“好啊,一会儿下水咱们就这样。以后……等你以后自己练出了灵气,就能体会灵气的妙用了。”

李梅敬佩地点点头,不明白他年纪不大,到底怎么练出一身灵气的。有些人天生的头脑灵活口才绝佳,而有些人却是笨嘴笨舌一无是处,老天安排的人生道路,无理可循。有的人一生努力奋斗最后收获良多成为人生赢家;有的人一样努力却从未收获成功,一辈子屡败屡战,到头来一败涂地,受尽嘲笑。是他努力不够吗?还有的人胸无大志随波逐流,也活得安闲自在,虽然没有什么建树,却也一生体面平安。这又向谁说理去?相较于有人擅舞有人擅歌,也许布帛这种人天生就是修行的材料,要不然张兼爱练气三年一无所成,为什么他三个月就有气在身?

布帛再去寻找一块五六十斤重的石头以便增加重量。两人收拾停当,并肩入水。游到一会儿,两人便屏住呼吸,沉入水中。布帛把石头让李梅搂抱着,当真扭头吻住她嘴堵住她鼻子,双手按在她小腹与背心处,灵气缓缓送入她体内。

两人四腿勾缠在一起不动,身躯便直沉下去。李梅水性很好,心性也是坚毅之人,入水不久窒息难受,内呼吸的建立又需要片刻时间,不是一下子就能接上,她咬紧牙关苦苦支撑,并不慌乱挣扎。片刻之后成功接上内呼吸,两人已经坠落上几十丈。虽然强大的水压让她十分痛苦,但在布帛护持下还是安然无恙地坚持了下来。

然而到了那个地道水帘洞口却遇到了难题。不知是布帛灵气耗损太多还是两个人在一起体积增大、李梅双足踢蹬力不够的原因,两人要冲入那个水帘洞之时,在半路力竭势消,生生被冲了出来。再试一回依旧如此。体内灵气开始告急。无奈之下,布帛只好带着李梅往上浮。他双手离开不了她的身体,无法示意,还好李梅聪明机敏,感觉他势子不对,立即把増重的石头扔下,两人迅速上浮。

平安回到水面上,布帛十分后悔:“是我高估了自己,没想到进去如此艰难。早知道就应该带条绳子什么的绑在石头上扔出来,咱们就可以抓住绳子,借力进去,只差一点点而已。”

李梅安慰道:“别急,歇一歇明天再来,那地道又跑不掉,咱们回去找绳子吧。”

两人出水上岸,寒风阵阵,李梅可不比布帛不怕冷。只冻得脸白唇青,一个劲地哆嗦。布帛急忙推她进草丛换衣服,又催她沿湖岸奔跑一阵,免得寒意伤体。

李梅跑出百十步,转身跑回来,说:“你再说说那地道的情况,我觉得……我好像……”气喘吁吁,不再说下去。

布帛诧异:“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一面回想,一面详告。

李梅沉吟不语。一会儿,开口说:“那个发光的鹅卵石必有古怪!要留着照明,干嘛只照洞口?我觉得……是不是法宝什么的,会不会是它在赶水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