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帛惊讶万分:“你怎么……”左手按住右手伤口,急退到餐厅,推动沉重结实的餐桌挡在追上来的竺小界。竺小界拉长了脸,阴沉沉地道:“不答应,就杀了你!”沾血菜刀举起来放在嘴边,伸出鲜红的舌头****布帛的鲜血,啧啧有声:“真腥!真甜!真刺激!味道好极了。我还要!”飞身跃上餐桌,菜刀猛斫头脸。
布帛忽然发现不对,侧身闪避,左手抓过餐椅猛掷过去:“妖孽!”菜刀砍中餐椅,布帛抽身退开,掏出泰山符。未等他出符,竺小界哎呀一声扑倒在餐桌上,双刀脱手落地。一条淡淡的黄影从她背心逸出,飞逃过厅,从阳台直飞出去,眨眼无踪,乃是一条黄鼠狼。
布帛暗骂一声,没奈何收起泰山符,拿出止血符止住伤口流血。转头寻找包扎伤口的东西。竺小界挣扎爬起,抚胸叫疼,转头见布帛胳膊血迹斑斑,惊叫:“怎么了?你流血了?”急忙跑进房间拿来一条毛巾帮他包扎,一叠连声地问怎么了?
布帛摇头说不慎伤了。倘若告诉她有黄鼠狼精附她身,岂不是让她更加害怕,更要缠着他?为免她追问,反问:“你没事吧?累不累?”竺小界丰满的胸脯刚才在坚硬的餐桌上撞疼了,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揉搓,强忍着道:“还好,刚才不小心在桌子上撞了一下,是有点累了。咦,怎么菜刀……还有水果刀在这?”过去俯身拾起。
布帛忽然胀红了脸,一股邪火上冲。原来她俯身拾刀,丰硕的肥臀在他眼前充分展现,十分诱人。短短的上衣缩起,露出后腰一抹白嫩的肌肤,更加让人馋。她本就是正当盛年的艳丽少妇,对异性具有强大的诱惑力。布帛心神恍惚之际,乍然一见艳景,色色动魂,慌忙转头走开。
陡觉有异,回过头来,竺小界满脸凶狠,双手持刀扑来,又一次白刃加身,在布帛左边胳膊肘外侧划了一道血口子。
这黄鼠狼在他眼皮底下附身人体,悄无声息,水平着实不低。布帛惊怒交加,再次侧身退到餐桌之后。竺小界嘿嘿冷笑,沾血菜刀再次举到嘴边贪婪地****着。布帛拿出灵符,竺小界马上向阳台跑去。布帛大吃一惊。这混蛋不会要驱使竺小界从位于八楼的家中跳下去吧?慌忙喝一声:“站住!你会害死她的。”
竺小界抓住阳台栏杆,尖叫:“你别伤害我,我就不跳。”布帛右手按住左手伤口,气得不行:“到底是谁伤害谁?”
竺小界一声邪笑:“你的血真甜!腥腥的,甜甜的,给我一杯,我就走。”
布帛冷笑:“你说可能吗?”竺小界同样冷笑:“那么竺小界瘗玉埋香,就是你害的!你一不怜香惜玉,二不舍己为人,三不行侠仗义,四不学佛祖割肉饲鹰,五见死不救!你修啥子道,念啥子佛?”布帛让她说得哑口无言,吞声忍气道:“好,我给你一杯血,你放过她。但是你要答应下不为例,仅此一杯。”
竺小界拉长了脸:“我不答应。”布帛更干脆:“那随便。我只能答应为她报仇。”竺小界呆了一下,忽然绽放笑容,娇丽中带着诡异,欢声道:“很好,成交!要大杯的,小杯子不行的。”
布帛进厨房拿来她刚刚洗净的咖啡杯,问:“够大吧?”竺小界满脸贪婪兴奋,连连点头。布帛更不废话,把杯子放在沙发上,把左胳膊伤口对准杯子,放开按伤口的右手。鲜血如注,片刻间就是一杯。布帛拿止血符止住血,退开一旁。
竺小界跳跃过来,端杯猛灌,一口气喝个精光。恋恋不舍地放下杯子,仰头眯眼:“造化造化,本小姐要升天了!”一脸惬意地坐在沙发上。
布帛沉声问:“宫虎等的是你吧?”
竺小界点头又摇头:“应该是吧。我是接到他求救讯息才过来的。但是半路遇到金钱豹,才知道它也接到了讯息赶来。我们的途中打了一架。那家伙偷懒,功夫越练越回去!以前我要赢它要费老劲的,如今三下二下搞定!死豹子大败亏输望风而逃……哈哈,真是三十岁孩子倒绷老娘。我很厉害对吧?我收服了武当山大大小小七十二个峰头三十六座洞府,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武当幼儿园……我不厉害难道你厉害?你的血……妈妈呀,你比我厉害……呃呃。”
一开始正经作答,后面又是颠三倒四一堆话,最后居然满脸通红醉眼朦胧,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瞟着布帛。
布帛十分惊奇,这家伙刚才老早就附身竺小界身上了?难怪她一开始还正常,后来越来越不像话,从容端雅变神经兮兮。
让她奇异的眼神瞟着,他有点迷茫也有点尴尬,但觉得她眼睛仿佛带着钩子,悄悄的伸入他心底深处撩拨他深藏的邪恶,让他邪火不知不觉熊熊燃烧。同时她满脸温柔,情意绵绵,写满欲望,渴求着他的拥抱、他的征服……
竺小界喃喃地道:“来啊,互相伤害啊。”
布帛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双眼血红,下体暴突:“你……你是谁?你……”
竺小界媚眼如丝:“好人,来啊,我就是我嘛。老虎说你是我的男人,我不能放你走。刚才那杯咖啡,我放了药的。来吧,我愿意,什么都给你,什么都愿意……”
布帛声音嘶哑:“你……到底是谁?”竺小界媚笑着,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顿时满室雌性体香芬芳馥郁。布帛本就欲火焚身,嗅到这一阵浓郁的异性芬芳,更如火上浇油,猛扑过来把竺小界压倒在沙发上,嘴巴只往她芬芳的颈脖胸间凑。
竺小界搂住他的头任由他所为,喃喃自语:“妈妈呦,我要飞上三十三天,遨游苍穹了。瞬息浮生,白云苍狗……不是,像大白兔!小白兔,大灰狼,两个傻瓜去放羊。天苍苍,野茫茫,相公娘子入洞房。入洞房,要张扬,不张不扬天不亮。我是一只黄鼠狼,人模狗样没正相!外婆……有蛇要咬我?你的血……哎呀不对!”双腿急夹,不让蟒蛇入洞。布帛急得双眼冒火,双手往下一掏,托住她大白股耸身猛刺。
“啊!”三声惨叫起于三处,异口同声。
布帛下体剧疼,仿佛刺入烈油中刹那间化为焦炭。无比强烈的疼痛电流似的传遍全身。同时一股巨力从下体向上冲击,力道之大沛然莫之能御,刹那间把他全身震为千百碎片。他意识中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化成的千百碎片纷纷洒洒如静夜大雪,悄无声息地落下来,融身大地。然后,意识沉寂下来……
就在同一个时刻,襄阳一处高档住宅区八楼一居室中,竺小界睡梦中一声惨叫,猛然坐起,只觉下体剧疼如刺,忍不住双手掩胯打滚:“疼死人了!你拿什么刺我?不是……布帛?布帛?”觉察到身边没有人,不由得连声惊叫。
就在同一个时刻,武当山参上峰一个玄秘的洞府中,锦榻之上,黄卿怜惨叫着一跃三丈,脑袋撞在室顶上,惨叫着跌下来,就在空中一个筋斗安然落在床上,一手抱头一手掩胯,尖叫:“来人啊!有贼!有贼!中邪了,中邪了!”
黑暗虚空中,一人喃喃自语,声音只有他自己听得到:“可惜可惜,这个如意锁倒是紧固。”
布帛陡然惊醒,头痛欲裂,下体也是一阵疼痛。刚扶住脑袋的手慌忙又去检查下体。确认无事,方才顾得上转头打量四周。几步外无生法天、阿也海、亚亥微笑注视。布帛又惊又喜又是羞愧。自己刚才虽然未曾解衣去裤,却把下体又抓又搓,丑态毕露于人前,宁不羞杀?尤其有阿也海这个大美女在。叫一声:“师父?”揉揉眼睛。发现身在山洞,依稀记得便是当年相遇之处。山洞亮如白昼,不知光从何来。可是,自己不是在竺小界家吗?怎么跑这来了?
无生法天微微一笑:“是为师把你从女娃子身上摄了过来。你都与她滚床上去了,以后千万莫负人家。”
布帛道:“我……我……”心乱如麻。貌似还没有入港吧?以现代人的标准,实在谈不上辜负不辜负。一炮定终身,在如今已是天方夜谭。何况根本没有开炮就哑了火?
亚亥把一个背包递过来:“师弟,这是你的东西吧?我帮你拿来了。”正是当年丢在水边的背包。打开一看,两个木头人和衣服、钞票等等俱在,完好无损。经历三年多的岁月,放在潮湿的暗河边,竟然历历如新,当真恍然如梦。
布帛睹物思人,眼圈一下子红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无语泪双流。试激活大铃小铃。大铃如旧,不见动静。小铃白光一闪,活色生香地站起来,欢笑道:“主人。”
布帛百感交集,把她紧紧搂住。小铃全无记忆,就像机器人似的,虽然欢喜激动,却是因应他的心意。布帛发觉这一点,大为扫兴,便即放开她。
无生法天拿过大铃看看,问:“昆仑山类念慈的木人傀儡?”布帛点头称是,问有没有法子救活大铃。无生法天摇摇头:“木头人何来复活一说?本来就是死物。”布帛嗒然若失。
无生法天皱眉:“你功夫怎么反倒退步了?难道身入地狱炼火,没有得到好处?”布帛问:“是师父故意让我们掉入地狱火炉?”
无生法天微微一笑:“然也。这是入门考验。你倘若过不了这一关,就不配入我门。你那小媳妇儿呢?”
布帛无暇与他赌气,红着眼圈说:“她为歹人所害,功力尽失,变回灵芝本来,恐怕要千万年才能活转来。”
无生法天扼腕道:“可惜可惜。你也因此功夫受损?”布帛点头。无生法天轻拍他肩膀加以安慰,道:“唉,生死有命成败在业,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我们只能够穷尽所能,做自己能做的事。为师用那个未明鼎汲取多年火精,炼成一颗未明珠,打算上天庭逛逛。你想不想与我们去开开眼界?”
布帛吃惊:“上天?为什么?”
无生法天微笑如旧:“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嘛。玉皇大帝本是人道中人,姓张名友人,又号百忍。原来乱世之中一个小寨主。那寨子就叫张家湾,十之八九是姓张的人家。是一个为了在乱世中生存才搞出来的自保区,不是强人占山为王。其人智慧慈悲,有治世大才,将个张家湾治理得井井有条,人人和睦相处。”
“是时天地人三界大乱,神鬼乱斗,妖邪横行。天外天上的四天王觉得太乱了不行,就派太白金星下凡寻找才徳兼备者为持掌三界之主。太白金星找到张友人请他上天,称玉皇大帝。三界渐渐的宁定。然而欲界中众生无不有所欲,纵然忉利天主帝释天都会心羡阿修罗美女,阿修罗王也会心羡忉利美食,两者常起争战,何况张氏乎?”
“此人初上天为三界共主,倒是兢兢业业止纷息争,宁定三界。后来悠闲无事日久生怠,开始荒废政事,三界乱象再生。更不对的是因他老婆天后掌管四海,夫妻长期分居,他寂寞难耐,便把魔掌伸向天宫诸女。天庭诸神敢怒不敢言久矣。”
“五千年前嫦娥奔月,这家伙实实在在是天宫第一号迷魂妖姬。我一直怀疑她是他化自在天魔王波旬的眷属,否则……我还没有本事上他化自在天找波旬问问,这且不说。张百忍一见嫦娥,那是一忍也不忍了。三千粉黛无颜色,从此君王不早朝。一口允许她占住月宫。当时月宫原主人太阴星主月光娘娘恰巧仙道精进飞升四天王天,月宫无主,也就让嫦娥这妮子占了。这倒没什么。”
“只说张百忍不理政事,天天奔月宫献殷勤,那嘴脸……啧啧啧。我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说他两句,他就威胁要贬我下人间投胎猪身上。做人还罢了,一贬畜生道,欺负人也不是如此欺负法。当时我也是喝多了丰浆,头脑一热,冲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嘴刮子,抢过他的皇帝帽儿戴在头上。嘿嘿,那帽子前后都有九道珠串乱晃,威风好看煞人!这可犯了天条了,六丁六甲不待吩咐一拥而上。为师又怕谁来?于是就……嗐,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