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警凑趣叫好,唯恐天下不乱。
安海山胖手点点李子香:“好啊,将门虎女啊。兄弟们,你们说我应该不应该接招?”他手下纷纷凑趣:“接招,干嘛不接招?干脆来个擂台赛!”
“擂台赛!擂台赛!”
于是,布帛和姑让大开眼界,见识到了人民警察的战斗力。无论是武警还是刑警,个个拿出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逞强斗狠。先是红酒,后是白酒,众警喝酒就像喝白开水,拿出翻江倒海的气势,吆五喝六,灌个头圆肚涨。安海山拼过一阵酒,借酒遮脸,又来纠缠退坐一旁的姑让。抓住她柔软的小手不放,色迷迷地抚摸着:“太漂亮了,真的太漂亮了。你爸妈怎么生的你啊,太美了。啊,手这么冷,小心别感冒啊。”
姑让忍无可忍,猛然抽回自己的手,起身绕过安海山,指指李子香,交代布帛:“你别走,一会儿送她回来。我先走一步。”不待他回答,当先出门。
酒楼距离武警驻地不过里许路,姑让缓步前行,打算一路欣赏街景回去。蔡国强没有显现身形,默默地陪着她走。走到半途,安海山开一辆警车追上来,停车开门邀请:“姑让小姐,来来来,请上车,咱们去盘龙山森林公园,散散步,兜兜风。”
姑让摇头:“我累了,想回去睡了。”安海山情急之下,下车抓住她胳膊,另外一只手揽她肩膀往车上推:“去吧去吧,咱们散散步聊聊天,就一会儿。真的累了,我开总统套房给你睡。你们那个宿舍条件这么简陋,也太委屈你这个大美女了。”
姑让想不到他如此无礼,不由得大怒,目闪杀机。旁边蔡国强更是怒眼圆睁,揎拳拢袖。姑让微微摇头,制止蔡国强,沉着脸上车。安海山大喜,屁颠屁颠绕过车头,嘿嘿笑着上车发动车子直奔出去。
盘龙森林公园因盘龙河而得名,三四平方公里的面积,不大,却是个休闲好去处。有葱茏的林木,翠绿的草地,潺湲的流水。小桥、叠石、木栈道,台阶、凉亭、尖尖塔。
安海山一下车又来拉姑让的手,姑让当先进园,避开他的拉扯。安海山笑呵呵地跟在她后面欣赏她颀长袅娜的体态。酒意加上兴奋让他唠叨不停:“你太美了,我一见到你就神魂颠倒,恨不得年轻三十年遇到你。前天实在忍不住,找了一个大学生。艺术系的,长得跟你有点像。可是当然,怎么也比不上你的国色天香。我这辈子玩过的女人可多了,名副其实的‘千人斩’!没有一个及得上你的一根手指头。太美了真是的,让人发疯啊姑让小姐。”
姑让头也不回地往树林深处走,冷冷地问:“你糟蹋过个多少女孩子?”
安海山十分不满:“怎么能说是糟蹋?我还说她们糟蹋我呢。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会是糟蹋?哪一个没有从我这儿得到她们想要的东西?我这是送温暖!送温暖!”
姑让道:“玩了这么多的女人,死了也值了吧?”安海山摇头:“不够,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姑让右手猛伸,纤纤玉指捏住他喉咙,轻易捏断安海山的喉管,比常人杀鸡宰鸭还轻松。安海山双眼暴突,喉咙嗬嗬作响,伸手来抓姑让。姑让鬼魅般闪退开去。安海山气管已断,一口气回不来,倒地而死。
顷刻,他命魂离体,骇然看着姑让。感受到她强大的鬼灵气,半点与她放对的心思都不敢有,转身便逃。蔡国强马上赶上去,揪住他猛揍。安海山抱头鼠窜,连声求饶:“小蔡饶命,小蔡饶命!饶命啊小蔡。我又没有得罪你,你干嘛打我?我是安海山!”
蔡国强恨恨地道:“就打你个安海山!混蛋!仗势欺人,什么好鸟?以为你当了队长就了不起?现在你屁也不是,老子就揍你了怎么着?”安海山奋力挣扎,鼠窜而去。
李子香先与安海山斗酒,后来又找同事拼,一副明天不活了的模式。同事看她醉眼朦胧,出于爱护都不与她拼,个个认输求饶。李子香郁闷之下更加火大,索性坐在一旁自斟自饮。到席散时她已经酩酊大醉。众警心照不宣,走个一干二净,把她丢给布帛。毕竟他在文山时日虽短,却与他们共荣同辱过。
布帛默默地坐着看李子香趴在桌上酣眠,直到酒楼夜深要打烊,他才搀扶她出来。被冷风一吹,李子香回复几分清醒。斜睨见是布帛搀她,便掏出车钥匙:“你……开车。”
布帛正发愁搀扶东倒西歪的她不好走路,夜深也看不到出租车,想不到她自己开了车来。慢慢开车上路,李子香闭眼斜靠在椅背上,道:“向右。回家一趟。”布帛依言向右,经过两个路口,把车开到金竹小区。李子香一路昏昏沉沉,似睡非睡。一停车,她马上打开车门,下车蹲身大吐。
布帛苦笑,过来轻拍她背脊让她好受点儿。又有一个老汉凑过来,伸出青筋虬突的一只手摸向她脑门。布帛伸手一挡,冷冷地说道:“走开。你这是害她知道吧?”
老汉瞪大浑浊的老眼:“你看得到我?你不是人?你……明明是人啊?”小区路灯斜照过来,把布帛和李子香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老汉却没有影子。布帛道:“你这一摸,她少则要躺三五天头疼欲裂,多则一辈子成为像你一样的酒鬼。什么时候洒鬼也要打替身了?地府新规?”
迷迷糊糊的李子香用手背一抹嘴角秽物,问:“混蛋,敢骂我?我不是酒鬼……心里难受知道吗?上头又有什么新规?警察不能喝酒?”
老汉一身酒气冲天,乃是一个醉死的酒鬼。他人老脸皮厚,半丝愧色也无,嘿嘿笑着,手指左边一憧高楼:“那边有个女孩子跳楼了,快去看看吧。”布帛不屑:“声东击西?我……”
话音未落,砰……,闷闷地沉响从左边传来,正是重物坠地之声。布帛脸色大变,强力拉起李子香向左边冲去。一个身穿家居服的年轻女孩躯体仰面朝天倒卧在小泥红砖铺成的小道上,脸面变形,七窍流血,当场丧命。身下一滩鲜血还在向外扩展……
李子香尖叫一声,让浓重的血腥气一冲,再次蹲身大吐,呕呕有声。布帛呆了一下,低声诵念往生咒超度女孩亡灵。转头见女孩亡灵在酒鬼的拉扯下踉踉跄跄,向小区大门方向跑去,不由得大怒,喝道:“站住!放开她!”快步赶去。本来鬼身轻飘,他不应该追得上,但女孩双眼呆滞,虽然还在为自己的猝死而茫然,却本能在挣扎抗拒着,从而迟滞了酒鬼的速度。在小区大门口追上酒鬼,怒火让他出手狠重,一拳把酒鬼击飞丈许远。洒鬼恨恨地咒骂一声,狼狈逃走。
布帛把踉跄倒地的女孩扶起,问:“小姐你怎么了?干嘛这么想不开?”这时李子香止住呕吐,快步追过来。小区传达室一个年轻保安闻声过来,李子香不欲他在旁边大惊小怪,对他通告:“8号楼有人跳楼了,快去看看,叫救护车!”
保安大惊而去。李子香问布帛:”怎么了?”布帛手指前方:“那个……跳楼的女孩在这。我想问她死因。”李子香一凛,抓住他右手,却马上释然,她也是地府走一回的人了,问:“她说啥?”布帛静了片刻,说道:“失恋。她男朋友移情别恋了。”
李子香扬眉怒骂:”没出息!为了一个臭男人,值……”忽然住口,转头退开一旁。布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看不到她脸色,乃对女孩劝道:“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你别乱跑,守在这里等黑白无常过来,带你去地府投胎转世,重新活过。不要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外面有坏人专门抓你们这些中阴身炼制鬼傀儡,你可千万要小心。”女孩泪流满面,后悔莫及,哭着跑回去。
布帛问李子香:“怎么样?好点没有?干嘛喝那么多?喝醉了有什么好处?难受的可是你自己。”
李子香闷闷地道:“我也想死。想醉死!”转身走向自己那幢楼。布帛方才明白酒鬼何以来,乃是让她身上流露的醉死之意吸引过来。默默陪着她进了电梯。
李子香看都不看他一眼,接过他递回来的钥匙,打开多日未曾回来的家门。
她一入屋,便回身把他狠狠地扯进来,反手猛力关上门户,扑入他怀中:“抱我。”
布帛不动,僵着身子拒绝:“不行。”
李子香任性地道:“我要。我说行就行。”
布帛不动。李子香猛力推得他撞在门上,砰然有声。拍地开了厅里的灯,转身戟指大骂:“妈蛋,你还是不是男人?别人都可以强****,你为什么不行?”
布帛大怒:“你被人……谁干的?”李子香冷冷回答:“王松山!怎么样,你去揍他一顿?”布帛一窘:“你在说什么?”
李子香勃然大怒,飞腿踹来:“我说王松山强****,你耳朵聋了没听到?不错,我现在还是他老婆,可是我不愿意,他就是强干。妈蛋,他都可以,你为什么不行?”
布帛左闪右让,李子香拳打脚踢,越来越是凶狠。布帛身手大不如前,冷不防便被踢倒在地。李子香腾身坐在他腰上,左右开弓,猛扇他耳光:“你个没胆色的混蛋!老娘死都死了,你还拉我回来干嘛?我不想活啊!”
布帛并不撑拒,任由她施虐。李子香扇了两下便扇不下去,转而双手叉他脖子:“老娘叉死你,再赔你一条命,大家黄泉路上做鬼夫妻!”
布帛也不反抗,任由她疯狂发泄。李子香醉酒十指发软,叉了一阵叉不死他,双手越来越软,热泪夺眶而出:“那天晚上我去买安眠药自杀,那个混蛋店员不卖给我……我应该跳楼才对,干脆利落。我死了,你就会在我坟前种一些彼岸花对不对?混蛋!说话啊,对不对?”
布帛闭上眼睛,强忍着激荡的心情:“你还不明白吗?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李子香猛然一拳砸在他额头上,砸得他头昏眼花。还不解恨,抓住他的左手一口咬下,咬得他手背鲜血淋漓。布帛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李子香握拳又要打,忽然改变主意,起身扯他裤子。
布帛愕然,慌忙推她,急爬起身。李子香不管不顾,低头抓住他皮带猛扯。布帛立脚不住,倒下来把她压倒在地。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并不疼痛。李子香左足一撑便再次翻身压住他。埋头又来扯剥他裤子。
布帛反抗:“子香,不行!你醒醒!”李子香猛然一拳砸在他鼻子上,打得他口鼻溢血,反抗无力。李子香扯开他裤子,单手抓住小布帛威胁:“信不信我一刀切掉它?”
布帛痛苦的央求:“你喝醉了,醒醒吧。咱们不应该在一起的,那样只能害你一辈子,你爸你妈反对咱们是有道理的。”
李子香冷笑:“一辈子就一辈子,谁稀罕?我的命是你捞来的,还给你就是。快说你要我!”
布帛摇头:“我不能要。”
李子香火冒三丈,抓住小布帛猛捋:“不信我敢切掉它是吧?我咬死它!”俯身噙住,正要一口咬断,忽然发觉小布帛神气活现,不同寻常。微微一怔之后反而大喜,邪性上来,双手解除自家衣物。低头看布帛满眼痛苦地看着她,心一颤,左拳便向他眼睛砸去。
布帛侧头闭眼,拳头擦过他眼角。李子香也不理会。夏天衣物无多,很快扯个干净,张腿坐于其上,沉腰坐落。一声惨叫,扑倒在他身上:“怎么……这么疼?”
布帛闭眼不理。
李子香恨恨地说:“老娘前两天让人强,今天强别人,总算讨回了本钱。哈哈。”明明口中发出欢快的笑声,眼里却是泪水纷飞,扑簌簌砸落在布帛脸上,沾濡他眼窝,进入他嘴里……
布帛长叹一声:“李子香,你会后悔的。”李子香号淘大哭:“我早就后悔了。后悔认识你个大混蛋!我悔啊……后悔跟你回人间,后悔玉渊亭考验你,后悔一时胡涂嫁给王松山,还对你这个混蛋念念不忘。妈蛋!你明明是个不务正业的穷小子!胆小鬼,狠心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