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走过人生的月缺花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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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爱是最美的眼睛

初夏的时候,对面的楼房里搬进一户人家,年轻夫妇带着可爱的孩子。一个上午,我正在看书,便听见窗外有人在说话。向外望去,那个年轻的妈妈正在对自己三四岁的女儿说:“看,这是樱桃花,这边的是丁香,再旁边是杜鹃,好看吗?喜欢吗?”

小小的女孩牵着妈妈的手,在小区中间的花树丛中走着,听着妈妈讲各种花,笑得很开心。女人脸上全是幸福的神情,阳光暖暖地洒落,天上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女人便循声指着天上,对女儿说:“快看,有布谷鸟飞过去了!”小女孩仰头看天,一片蔚蓝映进她欣喜的眼睛。

于是总是在晴好的日子里,看见这对母女,或在小区的绿地上,或在门外的水上公园里。小女孩很乖,一直牵着妈妈的手,听着妈妈讲着周围的一切。有一次,我从小河边走过,她们就坐在河边,忽听水里轻轻地哗啦一声响,女人说:“快看,有条鱼跳出水面了!”我也循声望去,一条半尺长的金色鲤鱼在阳光下闪着亮亮的光,尾巴摆动间便落回水里,留下许多晶莹的水珠,水面上一圈圈美丽的涟漪。当我走过时,女人正给女儿讲鲤鱼跳龙门的传说,心里很是羡慕那小女孩,在妈妈的陪伴下,她会有着一个如童话般的童年。

一天傍晚,夕阳已经沉下许久,夜幕也渐渐垂下,我的两个女儿去外面玩还没有回来,便出去寻找。那个女人正带着孩子从外面回来,小女孩很有礼貌地和我打招呼,说看见两个小姐姐在公园里。正要去,女人忽然说:“不用去了,她们回来了!”我向前面看去,果然,两个女儿正蹦跳着跑过来。

一个很热的夏日午后,我去河上的石桥看荷花,正巧那一对母女也在。女人正给孩子讲荷花,和她们打过招呼,小女孩便沿着桥栏自己看去了。我和女人闲聊起来,我说:“你给孩子讲得真好,连我听了,都觉得这个世界竟得这么美好!”她便笑,说她小时候,她的妈妈也是这么给她讲身边的一切,所以她才会认得那么多花,知道那么多鸟,还有那许多美丽的故事。

正说着,女人忽然惊叫一声,冲那边喊:“别动!”然后飞跑过去,脚下几个趔趄,还是跑到了女儿身前,小女孩正攀上桥栏,大半个身子已经悬在桥外。女人一把将她抱下来,却也没有发火,只是额头上一层汗水,喘息了几声,才说:“多危险,掉下去怎么办?谁带妈妈回去?”

这时围过来许多人,有人便说:“呀,她眼睛看不见!”大家一片惊叹之声,我当时也很奇怪,真不知她是怎么知道女儿突然有危险的。只是,看着女人牵着女儿的手走远,心下便释然,那便是爱的奇迹吧,爱是最神奇的眼睛,看得见美丽,也看得见心中的所牵所念。

爱是最美的眼睛,所以,她看得见百花盛开,看得见鸟儿飞翔,看得见世间所有美好的种种。所以她的心里便清风明月,周围都是花香满径,向哪个方向走,都是最美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