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莺把脸一沉,怒斥说:“陈万通,谁教你没有我的命令,擅自乱出主意的?”
陈万通居然不服气地说:“听说那里根本没人住,我们既不偷又不抢,去几个人查看查看有什么关系!”
黄小莺忿声说:“你少在那里打歪主意,以为我不知道你动的是什么脑筋吗?哼!你是想假借题目,跑去混水摸鱼,看能顺手牵羊捞点什么油水!”
陈万通顿时面红耳赤,但他毕竟敢怒而不敢言,莫雄却幸灾乐祸地笑着说:“怎么样?我说黄小姐不会同意的吧!”
这一来,陈万通不禁恼羞成怒起来,突然破口大骂:“莫雄!你******少说风凉话,昨夜你自己……”
黄小莺不由得怒斥:“陈万通!这里是医院,不是给你们斗嘴吵架的地方,你们两个都跟我一起回去!”
他们这才住口,彼此不服气地狠狠互瞪了一眼,一言不发地跟着黄小莺离开了医院。
为了罗文杰的安全,尽管现在已是大白天里,黄小莺仍然派了些人继续留守在附近,以防对方万一混进医院来再下毒手。
留下负责的是廖成义和赵贵,黄小莺只带着莫雄和陈万通,驾车驶回南湾,准备回去换了衣服再出去设法弄请柬。
回到别墅里,一名留守的大汉迎上前向她报告:“黄小姐,早上有人打电话来问姓吴的女人在不在这里,据说昨夜罗先生在‘爱神夜总会’门口受伤后,姓吴的女人向夜总会里的人交代了几句,就赶到这里来的,一直到今天早上还没回去……”
黄小莺“哦?”了一声说:“你没告诉他,姓吴的女人根本没来过?”
大汉回答说:“我当然告诉他了,可是那家伙好像还有些不大相信,以为我是骗他的呢!”
黄小莺想了想,吩咐说:“你马上替我打个电话去问问,看那女人回去没有,假使还没回去,就问清楚昨夜她是不是确实打算来这里的!”
“是!”大汉唯命是从地应着。
黄小莺径自回到了房里,关上房门,在衣橱里选了套青春活泼的“套装”换上。
带着手提包开门出房,只见那大汉坐在电话机旁,手里抓着话筒说:“黄小姐,电话铃一直响个不停,可是没人接听!”
黄小莺走过去,从那大汉手里接过话筒,亲自一听,果然对方铃响连续一阵阵地在响,却是始终无人接听。
夜总会白天虽然休息,难道连听电话的人都没有一个?
“算了吧!”她搁下了话筒,向他们交代说:“现在我出去有点事,你们都替我留在这里。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擅自采取行动,否则我绝不对你们客气!”
于是,她独自离开了别墅,驾车疾驶而去。
经常跟她混在一起的那批“辣妹”,自从她自告奋勇,陪同罗文杰和罗小萍去香港,查寻那“戴黑眼镜的女人”之后,直到她回澳门来还没碰过面。
此刻她就是去找一个叫苏裘丽的女郎,因为这女郎不但非常活跃,而且经常应邀参加那巨宅的神秘舞会。
苏裘丽的家境相当不错,父亲做的是大生意,经常跑香港和菲律宾,很少留在澳门。
而且她父亲中年丧妻,未再续弦,又只有她这么一个独生的宝贝女儿,就更是娇生惯养,非常宠爱了。
最近这半年来,她父亲一直在菲律宾为新设的分公司业务忙碌,以致无暇回澳门来看女儿。
苏裘丽非但不以为念,反而更得其所哉,一个人住在豪华的大公寓里,由几名女仆服侍,成天毫无顾忌地为所欲为,谁也管不了,岂不痛快?
黄小莺突然登门来访,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这位大小姐居然尚高卧未起,好梦方甜呢!
女仆认识黄小莺,不须通报,由她径自进了苏裘丽的卧房。
房里的布置美轮美奂,豪华绝伦,连黄小莺也自叹弗如,比不上她的这份排场。
这时苏裘丽正在床上蒙头大睡,黄小莺走近床边,也不叫醒她,突然把被一掀,整个掀了开来。
嘿!这女郎好大胆的作风,居然有裸睡的习惯,全身竟是一丝不挂!
掀被的一阵风,使熟睡的苏裘丽猛可惊醒。
“啊!……”她惊呼一声,正待开口骂人,睁眼一看站在床边咯咯笑个不停的是黄小莺,才窘迫万状地嗔斥:“是你!你怎么溜进来的?”
黄小莺吃吃地笑着说:“我可不是溜进来的,是堂而皇之走进来的呀!”
苏裘丽坐了起来,把手一伸说:“小莺,快把被给我……”
黄小莺却故意说:“我还不知道你有睡觉不穿东西的习惯,完全是玛丽莲梦露的大胆作风,今天我非好好欣赏欣赏不可!”
苏裘丽不禁面红耳赤说:“小莺,别胡闹了,快把被……”
说着,她突然出其不意地扑去,企图把黄小莺尚抓在手上的被抢夺过来。
可是黄小莺急向后一退,把整条被拖掉在地板上,顿使她扑抓了一空。
这女郎无可奈何,只得急将床单一掀,裹在了身上,气愤地说:“哼!下次我逮住机会,你可得小心!”
黄小莺怕她当真恼羞成怒,这才把被抱起,过去替她盖覆在身上,歉然陪笑说:“好了,我不跟你开玩笑,大小姐,请盖上被,别着了凉吧!”随即在床边坐了下来。
苏裘丽转嗔为喜地一笑,遂说:“这还象话!小莺,听说你去了香港,几时回来的?”
“昨晚才回来!”黄小莺说:“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情……”
“什么事?”苏裘丽问。
黄小莺正色地说:“你不是告诉过我们,说你经常参加那个悼念黑玫瑰幽魂的神秘舞会吗?”
“是呀!”苏裘丽说:“我几乎每星期都接到请柬,只有上个周末跟你们大家在一起,我不好意思丢开你们,单独带小王去参加。所以没去,把请柬送给了他带他妹妹去参加的,你问这个干么?”
“这个周末你接到请柬了吗?”黄小莺急切地问。
苏裘丽回答说:“还没有,请柬每次都是当天发出的,而且随主人的高兴,上次参加的,不一定这次就也被邀请,所以我也不知道明晚是不是有我的份。怎么,你以前不是参加过一次,后来就不敢领教了,难道现在又忽然发生兴趣?”
黄小莺点点头说;
“我想跟你打个商量,这次如果你接到请柬,无论如何得让给我,任何条件和代价都可以!”
苏裘丽诧异地问:“你打算去参加?”
黄小莺表情逼真地说:“因为我答应了别人,带他去见识见识的。现在海口已经夸下了,如果弄不到请柬,我这个脸就丢大啦!”
苏裘丽倒很够意思,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说:“好吧,只要明天我接到请柬,绝对毫无条件地转送给你!”
黄小莺喜出望外,连连称谢,随即喜形于色地告辞而去。
请柬既已有了着落,她也就感到轻松了。
在驾车驶往医院,准备把这好消息去告诉罗小萍的途中,她忽然想起了刚才打电话到“爱神夜总会”,竟会等了半天没人接听,确实有点奇怪。
尤其听说吴美娜昨夜知道罗文杰受伤后,就赶到了南湾来,直到今天还没回去。而事实上那女人根本没见人影,她难道也突然失踪了?
念及于上,黄小莺便当机立断,决定顺路弯到“爱神夜总会”去看个究竟。
驾车来到“爱神夜总会”,把车停在街边,下车走近大门口一看,只见铁栅门已拉上,加上了一把大锁。
既然有“铁将军”把门,里面自然不可能有人,否则岂不被反锁了在里面?
如果是打烊以后,为了谨慎起见,通常任何公司行号,或是戏院﹑舞厅﹑餐馆等地方都是在结束营业后,所有人都休息不再进出了,才把铁栅门拉上,从里面加上一把锁的。
钥匙交由留守的负责保管,必要时随时可以开启。
现在黄小莺所看到的这把大锁,却是挂在铁栅门外,这表示里面根本没有人。
因此她疑念顿起,即使夜总会上午不营业,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那有还不开大门的道理!
而这大门已在外面加了锁,足见里面无人留守。
夜总会里不留任何一个人,把大门锁着,人全走光了,究竟是怎么事呢?
黄小莺飞车赶到医院,请护士把罗小萍叫到九号病房来,首先告诉她请柬大概已经不成问题。接着又说出了吴美娜昨夜突然失踪,以及刚才去“爱神夜总会”看到的情形。
罗小萍对请柬能弄到手,自然感到异常振奋。可是再听吴美娜可能已经失踪的消息,不禁把眉一皱说:“这一着文杰早已料到,现在她果然出了事,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黄小莺不屑地说:“这不是我们连累她的,谁教她跟洪阿凯搞在一起,否则怎么会惹上这种麻烦。不是我幸灾乐祸,这完全是她自己惹火烧身,怪不得我们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