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骆的犹豫了一下,这才住手,怒不可遏地说:
“好吧!这小子既然自讨苦吃,那就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了。老刘,前面还有人,你们不必留在这里了,跟我一起押这小子回去吧!”
于是,他们不由分说,几个人架了罗文杰就走,匆匆出了狭巷。
罗文杰见计已售,不禁暗喜,但他不敢露形色,只好毫无反抗地任他们押回去。
出了狭巷,老刘奔往距离不远的街边,把停置在那里的一部轿车开过来。
等他们押罗文杰登上车,他立即驶向赌场大门,由姓骆的招呼一名大汉过来,交代了几句,然后便风驰电掣而去。
疾行中,罗文杰故作吃惊地说:“我是真的不知道曹大老板他们在哪里,你们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呀?……”
姓骆的掏出了手枪,抵住他说:“哼!你小子不说实话没关系,回头有种就别讨饶,那才算得上是条硬汉!”
罗文杰急说:“我说的是实话,你们不信我有什么办法,不信你们可以去问胡小姐,就证明是不是她派我来的了……”
姓骆的狞声说:“问她那不是多此一举,回头让你自己告诉我们,那不就结啦!”
罗文杰唯恐言多必失,露出了马脚,只好装出噤若寒蝉地沉默下来。
姓骆的随即吩咐坐在罗文杰另一边的大汉,取出块手帕,折成一条,蒙住了他的眼睛。
罗文杰始终不反抗,任凭他们摆布,其实倒不是怕寡不敌众,不敢跟这几个人动手,而是故意要让他们带他回去。
因为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他们既带他回去,势必交由他们当家的亲自发落。这样一来,他不就知道那场豪赌的八人中之一了?
所以他非但不打算脱身逃走,反而正中下怀呢!
一阵疾驶,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他的眼眼仍被蒙着,无法知道是到了什么地方。
下了车,由两名大汉把他架着,姓骆的则以枪抵在他背后,押着他直往前走。
凭他的感觉,知道是被带进了一座巨宅内,最后被带进了一个房间。
姓骆的一声令下,两名大汉便把他按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仍不放开他的眼睛,却找来一根绳子,把他双手反缚在椅背后,牢牢地捆绑了起来。
“你们在这里好好看住这小子。”姓骆的吩咐:“我去通知五爷!”
老刘笑着说:“骆大哥,这还用得着你吩咐吗?有我们守在这里,我倒不信煮熟了的鸭子能从锅里飞了!”
姓骆的哈哈一笑,匆匆走出房去。
罗文杰不禁暗自一怔,深觉惊诧起来,听这家伙说去通知“五爷”,而据他所知,圈子里只有熊飞虎被人尊称为五爷的。
难道自己竟落在了熊飞虎的手里?
如果真是那家伙,虽非冤家路窄,倒也可能又弄巧成拙,自找麻烦了!
倏而,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终于进了房间里来。
罗文杰的眼睛仍被蒙着,无法看到走近房的是些什么人。
正在等待对方开口,以便听出是不是熊飞虎,不料进来的人竟一言不发,就匆匆出房而去。
过了片刻,姓骆的家伙进房来,把门重重一推关上了,洋洋得意地说:“五爷把这小子交给了我们,由我全权负责处置,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就拿这小子消遣消遣吧!”
罗文杰暗自一惊,心知刚才进来的很可能就是熊飞虎。由于知道他已跟黄小莺搞在了一起,而那家伙又不能不买那女郎的帐,所以索性自己不出面,干脆把他交给了这姓骆的。
这姓骆的家伙手段相当毒辣,罗文杰刚才已经尝到了他的拳头滋味,现在由他来全权处理,岂不等于任凭他宰割啦?
情急之下,罗文杰突然冒出了一句:“把熊五爷找来跟我说话!”
“熊五爷?”姓骆的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说:“小子,你别******自作聪明,我们这里的五爷可不姓熊!”
罗文杰忿声大叫:“不管他姓什么,你们把他找来就是了!”
姓骆的不屑地说:“嘿!你******好大的口气,五爷是由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罗文杰反唇相讥说:“除非他是见不得人的角色,否则就不会刚才走进房来,发现你们带回的是我,就吓得赶快退出了房去!”
姓骆的狞笑说:“就凭你这块料,能吓唬得了谁?不错,五爷刚才是进房来看过了,可是他并不是怕你什么,只是发现像你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角色,犯不着他亲自过问,所以才把你小子交给我们处置!”
“你们打算把我怎样?”罗文杰怒问。
姓骆的阴森林地说:“嘿嘿,别以为你们来澳门兴风作浪,闹了个天翻地覆。今晚落在老子的手里嘛,不死算你命大,至少也得让你小子脱层皮!”
罗文杰一听这家伙的口气,显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就更证明刚才进来的是熊飞虎了!
如果这里是位于西环的熊宅,那么曾欠他一份救助之情的俞若兰和金露这对母女……
他的念犹未了,只听那老刘在一旁催促说:“骆大哥,我们还磨菇什么,瞧你的吧!”
姓骆的哈哈一笑说:“我刚才已经过了瘾,现在也该你们消遣消遣啦!”
老刘当仁不让地说:“那我就扰个先了!”
罗文杰原指望故意让他们带回来,以便趁机见到他们的头子是谁,没想到会弄巧成拙,结果竟成了作茧自缚。
现在虽已判断出他们是熊飞虎一帮的人,但那家伙非常狡猾,一看带回来的是他就不出面,把他交代给这姓骆的处置。
当然,他们是得到熊飞虎的授意,否则是不敢擅自动手的。
老刘既已争先拿他“消遣”,手下自然不会留情,势必饱以老拳,或者施以其他酷刑了。
罗文杰的眼睛被蒙住,无法看见这房间里的情形,不过他早已暗自留神,凭听觉知道在房内的,只有带他来这里的四个家伙,似乎没有其他的人在场。
这时他虽不知他们四个所站的地位,但可觉出身旁分立着两名大汉,姓骆的则在房门口附近。
老刘一走近面前,他立即觉出,心知这家伙是上前准备动手的。情急之下,他突然挺身站起,背着椅子就是一个大转身。
果然不出所料,一边一个站着两名大汉,被他翘起的椅腿出其不意的横扫,措手不及地冲跌了开去。
老刘犹未近身,也被他背着的椅腿扫荡过来,逼得忙不迭急向后退。
姓骆的见状顿时勃然大怒,气得在一旁直叫:“妈的!一齐上!”
这一着实在大出他们意料之外,想不到罗文杰眼睛尚被蒙住,双手又被反缚在椅背上,外加几道绳子捆住了身体,居然还敢发起狠来。
他们在场的有四个人,要不能把这小伙子制住,那还象话?
只听一声齐喝,两名大汉各抄起一把椅子,权充武器双双齐向罗文杰攻来。
姓骆的又将别在裤腰上的手枪拔出,厉声喝令:“小子,你再不放老实些,老子可要开枪啦!”
罗文杰仍不停止,听出姓骆的方位,竟奋不顾身地一头直向他撞去!
姓骆的急向一旁闪开,使罗文杰撞了一空。
由于用力过猛,眼睛又看不见,这一撞去已然收势不住,一头竟撞在了房门上。
幸而撞在门上,如果是撞上了墙壁,那他就更灾情惨重了。
可是,他在胡艳艳的家里时,已被那大瓷花瓶击得头破血流,这一撞偏又撞在头顶的伤处,顿使伤口再度受创,又流了血来。
一阵剧痛,使他摇摇欲坠地,几乎又当场昏了过去。
抄起椅子的两名大汉并未住手,反而趁机冲来,举起椅子就向他猛击。
尽管没有直接击中他身体,被他以背着的椅子挡隔开了,但这一击之力相当疾猛,终使他失去平衡,两腿一拐,倒在了地上。
就在另一名大汉赶上来,高举椅子正待当头狠狠击下之际,房门突然推开,一声喝令:“住手!”
那大汉及时住手,缓缓放下高举的椅子,才使罗文杰幸免再被当头一击之苦。
进来喝阻的不知是谁,他把姓骆的叫出房去,轻声交代了一阵。
罗文杰被捆在椅子上,一倒下就无法爬起。过了片刻,姓骆的才回进房来,吩咐两名大汉将他从椅子上松下,但仍然反缚着双手。
接着,他被拖了起来,由那两名大汉把他架出房去。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使他也莫名其妙,不知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准备施以毒手,把他架出去干掉?
他不禁暗吃一惊,可是这时已无法挣脱,被他们一直架出去,推上了一部轿车。只把他按坐在前座的驾驶座位旁,却不立即开走,仿佛是在等什么人。
“这又是搞什么名堂?”罗文杰怒问。
两名大汉置之不理,只在一旁监视着。
罗文杰一气之下,索性也一言不发,极力保持着镇定和沉默,看他们究竟打算把他如何处置。
足足等了十多分钟,始觉出身旁的两名大汉离开了,接着有人坐上了驾驶座位。
“砰砰”两声关上了车门,引擎随即发动,车终于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