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龙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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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灭门惨案:受伤五

沉寂了半晌,场中无人说话,沈誉君道:“师太厚爱,沈誉君心领,在下曾与鬼目书生相识,如果在下与鬼目书生动手,需三五百招开外才能分出胜负,即使打败了他,我也非筋疲力尽不可,决不能轻易胜之。”此话一出口,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星象神宫虽然神秘异常,门中实力大家不甚了然,可是鬼目书生乃是星象神宫第三等的人物,这确实人人知道。如此说来,沈誉君在练十年二十年,也未必是金麟的对手。玉贞叹道:“如此说来,仅凭沈氏三绝是绝对不可能打败金麟妖人的。”

雷铁南目视远方缓缓的道:“想不到我苦练了二十年,居然还是这个样子,别说金麟,恐怕连他手下的四个妖精都打不过。”众人尽皆默然。

孔振天道:“沈大哥散尽家资,创建龙门会,为的就要是组织江湖人士,对付星象神宫。虽说这十年间星象神宫未曾有过大的动作,可是大家时刻戒备,并未曾有丝毫放松。如果金麟妖人敢乱来,我龙门会全体成员必会倾全会之力与之周旋。”

白青云沉声道:“正是如此。”霍南松立刻道:“师叔请放心,我丐帮兄弟从未忘记过郑帮主的深仇大恨,就算本帮覆灭。也决定与金麟妖人拼个死活。”雷铁南道:“凡我正道武林人士绝不能袖手旁观,眼看着金麟妖人颠覆武林上千年的形式,成为他一个人的天下。”

孔振天道:“既然对付金麟无需这小子出力,大家是不是就不用在为他求情了?”玉贞还待说什么,只听雷铁南道:“我雷铁南要说句话。”孔振天斜眼看了看他道:“臭叫花子难道想维护这小畜生?”在场丐帮人士均是叫花子,他公然骂人,也毫无忌讳。

雷铁南道:“既然这小子不能担负武林重担,杀之本不可惜,只是这中间有两件事,我恐怕要提醒提醒大家,然后在由孔老儿和白总舵主以及龙门会各位商讨。其一,乃是沈家已经无人,如果沈誉君在被处死,岂不是断了沈家百余年香火,弃沈家百年名声于不顾?其二,却是沈家既无后继之人,这沈氏三绝恐怕就此失传,沈誉君更是天纵奇才,练成沈氏三绝,打破近百余年无人开创之先例,如果杀之岂不是自断我中原武林绝学?”

白青云接口道:“雷前辈的提议,晚辈在事发当天,已经对大伙剖析明白,怎奈君儿所犯之罪重大,绝非这两条缘由就可以赦免。”雷铁南道:“即使如此,我老叫花子也就闲事管到这,接下来你们自作主张吧!”玉岚听到这里,心中存留的唯一希望也破灭了,眼望着师姐,玉贞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此时就听孔振天道:“既然并无异议,我老头子就执行一次刑堂的职责,亲手解决了这小子,为沈大哥满门三十五口和沈家百年声誉了结了他。”说完气运丹田,双掌奋力一击,直向沈誉君背心而去。

这一掌功力深厚,孔振天准备一掌直接了解沈誉君的性命。沈誉君不躲不避,亦不运功抵御。玉岚眼见形势挽留不住,尖声叫道:“等一等,我说,我把这件事的缘由说出来,只求你们放了他。”

孔振天一听玉岚尖叫,便凝力不发,待玉岚说完,接口道:“姑娘既然知道此事缘由,待我执行完家法之后,请姑娘详细说来。”沈誉君急道:“玉岚不能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如果你说了。我的一片苦心岂不白费?”

玉岚哭道:“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啊。”沈誉君摇头道:“我宁可死,也不愿此事浮出水面。”玉岚道:“你难道忘记了无欲大师对你说的话吗?”沈誉君一愣,无欲大师的话又在脑海里回想:“身体乃是臭皮囊,早脱苦海早登极乐方是福,名利皆虚幻。”

沈誉君应道:“是,无欲大师说:‘身体乃是臭皮囊,早脱苦海早登极乐方是福,名利皆是虚幻’我既不要名,也不要利。一死以谢沈氏一门,心中无憾,只是……只是……”说到此处,不由得回头望了沈家新增的牌位一眼,又凝视着玉岚叹了口气。

玉岚却明白他的心意,沈誉君此刻唯一放不下的,却是患难之际结识的自己,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孔振天道:“既然如此,便成全你,让你如此便宜的死再祖宗父母面前,也算是大家对得起你了。”说完大喝一声,双掌运力发出,玉岚再也忍不住叫道:“我说,我都告诉你们,他是为了……”沈誉君大喝一声道:“玉岚,别说,我求求你了,不要说。”

玉岚哭道:“不行,我必须要说,我说了,他们就会放了你的。”沈誉君道:“玉岚,我求求你,千万别说,我沈氏一门百余年行侠仗义,从不懈怠。所有的罪孽都让我一个人承担吧。”玉岚哭道:“不行,无欲大师说,有名无名均是虚幻,既然都是虚幻,就没有必要为了虚幻的一切而付出生命。何况无欲大师说过你的罪孽源于天下,当赎于天下。你不能现在就死。”

沈誉君道:“无欲大师世外高人,自当别论,我辈凡夫俗子,怎能体会出佛法的高深意思。”众人听得莫名其妙,孔振天却不耐烦道:“就算你说了,为时已晚,你今天必死无疑,当用你的鲜血,洗掉你的罪孽。受死吧畜生。”

见到孔振天双掌凝聚功力,玉岚不在迟疑,当机立断道:“沈家惨案的原因乃是武林的安宁和……”孔振天一愣,没待明白此话何意,沈誉君惨然道:“玉岚,不要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如果你说了出来,这一切努力牺牲和心血就白费了。”

玉岚哭声道:“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你不让我说,除非让我和你死在一起。”说着扑过来就要抱沈誉君,却被玉贞师太一把抓住。

沈誉君转身站起,神情颇为凄苦,衣襟上还留有昨天在少林寺吐血的痕迹,对玉岚道:“沈誉君罪大恶极,百死莫赎其罪。玉岚姑娘,沈誉君临死唯一的请求,请你保守秘密,不要再被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了。”说着跪倒在地道:“沈誉君有负姑娘垂青,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姑娘大恩大德,此生唯一的请求,望姑娘答允。”

玉岚痛哭流涕,无奈之下,点头应允,伏在玉贞师太怀里痛哭失声。白青云冷眼旁观,却听出了端倪,对孔振天道:“老爷子可曾听到,君儿如此作为,却是为了武林安宁,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孔振天怒道:“什么武林宁和?武林又没有怎么样?难道沈家还能勾结星象神宫?沈大哥死在金麟手中,天义侄儿死在金麟手中,我就不相信天成能弃深仇大恨而不顾,去勾结星相妖人。此女垂青于这小畜生,为了维护他什么都做的出,什么都说的出。此言不可信。”

沈誉君道:“玉岚姑娘身为名门正派子弟,峨眉驰誉江湖,自当不会欺瞒众位江湖前辈。不过沈誉君罪大恶极,却不值得她如此维护,沈誉君自当一死以谢沈氏一门,以平江湖众怒。”说着缓缓抬起手掌,忍着胸口剧痛,潜运内力。他虽然重伤,但是临死奋力一击,也足以让自己脑浆迸裂。

众人都看出他的心意,孔振天也是不忍心下手,否则也不可能接二连三的停手听玉岚说话。此时见他扬手准备自尽,正和心意,眼中含泪,看着沈家牌位,口中喃喃的道:“大哥,兄弟对不起你,害的你香火断绝。”

玉岚闭眼不敢看,在玉贞怀里痛哭,白青云亦是虎目含泪,在场所有人都为沈家惋惜。沈誉君大喝一声,扬手向自己天灵盖拍去。玉岚霎时间心血凝结,如同浑身遁入冰窟,心跳呼吸同时停止一般。

沈誉君决心自尽,运力拍向自己天灵盖,霎时间心中烦恼尽解,如同睡着了一样安详,只是心中同时一痛,有一件事在心中不曾放下,而且玉岚的身影亦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如此手下便微微迟疑。

就在此刻,众人屏住呼吸,观看沈誉君自尽,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沈誉君手掌稍微一顿,突然外面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老衲若在晚来一步,沈少侠难免血染黄山,成为武林一大损失。”此声音慈悲温柔,让人听得心如春风沐浴,甚是舒服,而且此人尚且没有进入龙门会大门,声音却远远传来,却如此温柔,比之声震耳膜,却是修为高深的多了。

沈誉君一愣,停手楞道:“无欲大师。”玉岚一听,立刻跳了起来,又惊又喜,道:“太好了,无欲师兄来了,你有救了。”说着过去把沈誉君扶了起来。沈誉君也甚是诧异,自己追赶雷铁南的时候无欲大师还身在少林,怎么今天就到了黄山来了?相必是为了自己的事来的,心中感激,不能言喻。

白青云悚然道:“少林无欲大师近二十年未曾在武林走动,今天居然来到黄山,真是贵客,大家快出去迎接。”此时又有一人哈哈笑道:“雷前辈和孔前辈在此,怎敢扰动两位前辈大驾出来迎接晚辈。”声音语气玩世不恭,平易近人,可是声音远远传了过来,功力之深,竟似不在无欲大师之下。

又有一人接口道:“此次少林武当峨眉三大门派光临黄山龙门会,青城在此呐喊助威。更有雷前辈和孔前辈坐镇,真是武林的一次盛举啊!”

此音刚落,三条人影迅捷无比向沈家大门处奔来,只见当中一人乳白色僧袍,一脸的慈祥之色,足下如同不点地般飞驰,自然是无欲大师。左首那人青衣道袍,三绺淡须,荡漾胸前,腰悬长剑,脸上笑容可掬,当是武当掌门玄戊道长。右首那人气宇轩昂,腰悬长剑,亦是玄色道袍,当是青城掌门凌霄子。

玉贞见到三位掌门亲临,惊喜交集,立刻迎了出去,白青云自然欢喜无比,也迎了出去。雷铁南和孔振天虽说前辈高人,但是尊重对方掌门身份,也迎了出去。龙门会众人见武林四大门派掌门齐集,均是欢喜莫名,立刻所有人都出门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