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顿时大惊,不过惊得却不是自己的上半身暴露出来,而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指尖端,竟然生长出了如同野兽般的尖锐利爪,目测足有近五公分长,这到底是人还是妖啊!
这一幕同样也吓到了李二斗和李布父子,眼见着邢烈探出的尖锐利爪不住的在女儿胸口轻轻摩擦,心系女儿安危之下,李二斗将恐惧抛到脑后,大声斥道:“小兔崽子,我要你的命!”
李二斗咆哮着向邢烈撞来,邢烈却是不闪不避,李二斗非但没能把邢烈撞倒,自己反倒被弹飞了出去,一屁墩坐在地上,目光变得有些呆滞。
身为一个正常人,或许直到现在,李二斗才明白和邢烈之间存在着多么大的差距,此时的邢烈在他眼中,简直就是妖魔的化身!
“邢烈!”李二斗咬牙切齿的沉声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蜡像馆里所有的蜡像,的确是出自我们蜡像镇所有人之手,但又能怎么样?是那些外来人自己送上门来找死!邢烈,如果你不想变成一具蜡像,就离我女儿远点,你现在离开,我们就破例当你从来没出现过!”
邢烈闻言愣了下,继而摇头一笑:“好有趣的理由!”
说话间,邢烈手指轻轻在李凝胸前一划,顿时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痕。
“邢烈,你敢!”
李二斗急了,站起身再次埋头冲向邢烈,只不过刚迈出两步就停了下来,意识到就算两个自己也不会是邢烈的对手,这才苦着脸说道:“邢烈,你到底想怎么样?”
等的就是李二斗这句话,邢烈语气极为平淡的说:“我想要的很简单,把你们这蜡像镇和金媛那女人之间的事情告诉我。”
邢烈之所以对这个金媛十分感兴趣,也是早就猜到蜡像馆一层另一间上锁的房间里,很可能藏着、或是关着这个女人。
目前掌握的信息中,只能说明蜡像馆里那些可以行动的蜡像是小镇居民们的杰作,虽然这里面看似与名叫金媛的女人无关,但邢烈相信,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在这个任务世界里一定是充当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原本支线任务透露的信息就很明确,说是另一间上锁的房间中,潜藏着极大的威胁,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进入其中,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既然从最开始就从李凝李布姐弟口中听到了‘金媛’这个名字,可却并没在蜡像馆中找到与之相符的人,那么几乎能够肯定,她一定就在最后那间房中。
至于具体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才能从那间房中得到好处后安然回返,这就要从金媛和蜡像镇之间存在的一些关联中去探寻了。
李二斗犹豫了下,最终目光一定,沉声道:“只要你不再为难我们,我可以把关于金媛的事情告诉你。”
“呵呵,你觉得你有讲条件的资格吗?”邢烈嗤笑道:“骨头再怎么硬的人我都见过,不过在我的手段面前,最终还是免不了落得崩溃的下场,如果可能的话,我不想在你们面前展露我的手段,那种场面就是我自己看了,也不是很舒服。”
邢烈说完目光平静的看着李二斗,等待他的答复。
李二斗和邢烈对视了会儿,从那平光眼镜略作掩盖下的双眼中,虽然看到的满是死寂般的平静,可这种眼神看得久了,却带给人极其压抑的感觉,仿佛身陷到一处毫无光源的漆黑空间,被一群野兽贪婪的盯着。
仅仅对视这么一会儿,李二斗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再也不敢怀疑邢烈话中的真实性,点了下头说道:“好,那我就把蜡像镇曾经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你,也希望你能在得到想知道的一切后,立即离开。”
随着李二斗的讲述,邢烈也终于了解到发生在这个名叫金媛的女人身上的故事。
蜡像镇原本不叫这个名字,从祖辈传承至今,一直信奉十殿阎罗中的五官王,他们有个习俗,在旧人故去后,会剥下其全身皮囊,进行防腐处理后,在内部装上填充物,放置在家中,算是对亲人的一种缅怀。
虽然这种缅怀亲人的方式有些恐怖和极端,但小镇一直以来都还算平静,直到名叫金媛的女人出现,这份平静才终于被打破。
金媛出生于上个世纪60年代末,算是留洋归来的艺术家,在国外学习的正是蜡像的制作工艺。
那些年讲下乡扶贫,金媛就带着这门手艺,来到了这座小镇。
当小镇居民见到金媛制作出的蜡像后,自然是震惊无比,这种涂抹上色彩的蜡像,其逼真程度竟然比用人皮制作成的死物高明不知多少倍,在金媛的带动下,人数本就不多的小镇兴起了制作蜡像的热潮,从此来自全国各地的参观者,或是蜡像订单络绎不绝,小镇也是从那时起,更名为蜡像镇。
当然金媛并不知道的是,小镇居民开始以家中故去之人的尸体,当成制作蜡像的模具,这种直接在尸体表面浇灌蜡水的方式,让蜡像变得更加逼真,并且还带有几分神韵,甚至出自随便一个镇民手中的蜡像,都毫不逊色于金媛的作品。
口口相传之下,小镇的名气越来越大,这也让镇民们想要做出更多的作品,吸引更多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参观,或许一直发展下去的话,可以在未来一些年中,让小镇变成一处别具特色的著名景区。
可是小镇人口基数本就小得可怜,往往一年下来也死不了几个老人,所以很难再拿得出优质作品,正是因此,才让镇民们走上了一条极端的道路,把血淋淋的手伸向了那些来自天南海北的游客。
绑走活人制作成蜡像的过程,让镇民们十分享受,感觉就像是化身成为了五官王膝下的行刑鬼仆,这简直是莫大的荣耀! 但所谓纸包不住火,终于有一天东窗事发,镇民们以活人制作蜡像的行为,被金媛知晓了,不过金媛的阻止却十分的苍白无力,最终被镇民们给控制起来,以性命相挟,将她同样逼上这条万死也不足以赎罪的犯罪道路上。
金媛只能阳奉阴违,过了很久之后,经过金媛手中制作出的活体蜡像也不在少数,不过她却不想永远活在这些镇民的驱使之下,终于抓住一次机会,金媛逃出了小镇,不过却被镇民们给抓了回来。
镇民们认为金媛的行为是对五官王的背叛,于是废掉她的双手,将她锁在蜡像馆一层的其中一个房间中,由于祖传的防腐处方需要用到尸油,镇民们就残忍的把金媛杀害,将她的尸体炼制了十几年,终于在前几个月成功在金媛身上炼制出一瓶尸油。
李二斗在心系女儿安危的情况下,将一切交代的十分详细,甚至涉及到的一些传说都讲得清清楚楚,说是被这种传下来的古方炼制成尸油供应体的人,将受到永恒的诅咒,无法转世投胎,每时每刻都要承受着痛彻灵魂的折磨,只有用害人之人或是直系血脉的心头热血,方能破除诅咒。
邢烈将李二斗讲述的内容前前后后仔细的整理一番,这才点头说道:“蜡像馆中陈列的那些蜡像,只要有人接近,或是触碰,就会突然复生,复生后的蜡像变得极为狂暴,我想知道,这又属于什么性质?”
其实直到现在,邢烈都搞不懂蜡像复生究竟归属哪一类恐怖生物,是僵尸?还是丧尸?或者是被鬼魂操控的傀儡?
其实邢烈根本没打算能从李二斗口中得到答案,可却没想到,李二斗想也没想的说道:“因为金媛,是她的……”
“咳咳!”
李凝的咳嗽声打断了李二斗,这也让李二斗猛地反应过来,他脸上皮肤自然紧绷,露出的手臂上浮出一层鸡皮疙瘩。
“因为金媛什么?”邢烈追问道,他知道李二斗是因为李凝的提醒,终于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没、没什么,蜡像怎么可能会复生?呜……我也不知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邢烈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反正也没必要继续问下去,一些东西就算李二斗不说,多少也能猜的出来。
“李凝,你可真是调皮。”
邢烈有些埋怨的看了李凝一眼,显然是对她打断李二斗的话表示不满。
“邢大哥,人家咳嗽也是没忍住嘛,又不是故意的。”李凝略带撒娇的口吻对邢烈说道,同时还十分反常的往邢烈身边凑了凑。
只不过邢烈并没给她施展女人魅力的机会,探出食指,在李凝胸前一划,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李凝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光芒,看到邢烈突然将整只手探入自己的胸腔内,那种痛彻灵魂的感觉,让李凝想要尖叫出声,可在下一刻,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邢烈!好,好哇,有种你就杀了我,杀了我们蜡像镇所有人,但你永远也别想知道蜡像的秘密!”
李二斗虽然表现的像是因为女儿的死而失去理智,不过邢烈知道,他的心里十分冷静,这一切只是为了活命在欲擒故纵的逢场作戏罢了。
邢烈轻笑着看向李二斗,“有一点你说对了,你们蜡像镇上的所有人,都要死,不过对于蜡像的秘密,我想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这一点恐怕要让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