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凝安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就不是她有资格改变的，从来做决定的，只有程擎苍。
“我去拿酒。”苏凝安无言以对，想要逃避。
苏凝安不过才转了一个身，手腕被一只大掌攥住，身后传来男子霸道的声音，“大晚上喝什么酒？！不准喝！”
“想喝酒了。”苏凝安小声地嘟囔着，脑袋都没有转过去。
程擎苍这两年的经历将她弄乱了，万千种思绪缠在一起，生生地压在她的心头，她不想去探究，去揭开这一团谜团，只想将这些情绪赶出心中。
“好。”
程擎苍心情好，既然苏凝安想喝，他也难得顺从了一次。
手腕被松开，苏凝安起身去开了两瓶红酒，大有不醉方休的架势。
程擎苍接过一瓶酒，转着瓶身看了好久都不知道这酒是什么牌子，双眉紧紧蹙起，嫌弃地放在地上，抬头嘲讽地看着苏凝安，嘲笑道，“这是什么破酒？苏凝安，你穷的连酒都买不起了？”
“嗯，买不起了。”苏凝安很诚实地咕哝道。
她现在的工资只能勉强养活自己，几千块的酒都买不起，更别提那种程擎苍认为勉强上得了台面的动辄上百万的酒了。
其实这样挺好的。
她挺没有志向的。
“所以你为什么要呆在一个小公司被人欺负？！”
程擎苍始终想不通苏凝安脑子里在想什么，他以前公司里的人，只要打着之前在他手下工作过的名号，哪个人的年薪不是动辄百万，偏偏这个死女人，抱着区区两千块钱还沾沾自喜。
换在以前，也就是她一顿饭的钱，如今她却要靠这点钱撑一个月！这死女人的脑袋不是被驴踢了就是被门夹过！
“程擎苍，我喜欢当一个普通人。”苏凝安垂下脑袋轻声解释道，却没希望程擎苍能听得进去。
她已经跟他解释过很多次了，他没有一次是听进去的。
“做梦！”程擎苍毫不犹豫地嘲笑道，语气狂妄嚣张。
“嗯？”
“你是我程擎苍的女人，不可能做一个普通人！”程擎苍说得十分理所当然，眉眼尽是得意嚣张，俯视着苏凝安，一副大发慈悲的模样，好似他施舍给了她多大恩惠似的。
“……”
苏凝安很无语，他这是在夸他自己还是夸她呢？
反正她听不出一丝一毫夸她的意思。
“苏凝安，我能看上你，真的是你的荣幸，你要好好珍惜。”程擎苍很诚挚地说道，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得意，眉眼飞扬，唇角勾着一抹自信的笑意，用力地拍拍苏凝安的脑袋，以作警示。
无论是两年前还是现在，多少女人围在他的身边有多少，他数都数不过来，比她漂亮多得是，比她听话的更是一抓一大把。
她不好好珍惜有她后悔的！
要不是漂亮的没有她长得顺眼，听话的没有她特别，她也没有在他面前横的资本！
她就是吃定了他这辈子非她不可！
“呵、呵呵……我无福消遣，你还是找别人珍惜吧……”苏凝安干笑了几声，开口拒绝。
话音刚落，一记眼刀子迅速射向苏凝安，仿佛要将她射穿，苏凝安立马垂下脑袋，不自在地喝了一口酒，眼睛滴溜滴溜地转着。
“不准喝，喝坏了肚子你赔我？！”程擎苍十分嫌弃地瞪了一眼苏凝安，活像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砰！”
“砰！”
“砰！”
三声剧烈的撞击声，两瓶红酒，两个酒杯，尽数被程擎苍扔在墙上，红色的液体四溅，烛光隐射出墙面的惨不忍睹，红酒顺着墙面缓缓流向地板，一如苏凝安的内心。
她现在不只要赔门，还要赔整个屋子，他砸了两瓶总值三百块钱的酒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往不同的方向砸？！
她还要去买墙纸，费时费力！
果然，这个男人出现在她生活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苏凝安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跳动得厉害，忍不住怒瞪着程擎苍，眼眸里浮起一层浓浓的愠怒，说道，“程擎苍你能不能毁我的东西，你知不知道我要赔多少钱？！”
“我的小辣椒回来了！我真是受不了你那副尼姑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多大一点事儿，我给你钱不就行了！”程擎苍被骂了也不生气，毫不在意地说道，反倒是十分赞赏地将苏凝安的发丝揉乱，十分满意她的反应。
还好他的宝贝脑袋还算正常，没傻了，整天就一副看破红尘的尼姑样，看得他都心烦。
他程擎苍最不缺的就是钱，前几天这个死女人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败光他的家产，一点小钱就心疼这样！
“……”
苏凝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说不稀罕他的钱？这个男人肯定不乐意，他最喜欢拿钱奚落人，像极了一个暴发户，最后累的人还是她。
说让他赔钱？他又有借口嘲讽她一番，嘲讽她的工作，她的价值观。
怎么说都不对，苏凝安干脆不说话，垂着脑袋无聊地玩着手机。
“你嘴巴被缝上了？！“程擎苍没好气的吼声在她耳边响起，几近要震破苏凝安的耳膜。
“程擎苍，你这个样子是找不到女朋友的。“苏凝安无奈地抬起脑袋，认真肃穆地说道。
实则她的潜台词是，程擎苍，你这样我会越来越讨厌你的。
程擎苍的目的明显得她不细想都知道，但他的方式实在很拙劣。
“开玩笑，那些女人都争着抢着往我身上贴，也只有你这么不懂事，整天和我作对！“程擎苍狠狠地瞪了苏凝安一眼，语气自信又有些挫败不甘。
“……”
苏凝安沉默，她其实也不是很稀罕他……
“苏凝安，你听好了，这话只说一次！”耳边响起程擎苍霸道却又严肃的声音，下颌被强硬地抬起，苏凝安被迫和程擎苍对视，却从他的眼里看见她清晰的倒影。
听说，如果你能一个人眼里看出你的倒影，那个人一定是很爱很爱你，才以至于眼里只装得下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