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鑫源赤红着眼睛,紧紧地盯着亦寒,紧咬着牙关,一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
我不免为亦寒有些担心,也不敢随便说什么话,心跳也越来越快,几乎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我想知道他的答案,但更害怕他受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就放在了他的身上,担心他像是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是,我是有一个老婆。”亦寒抬起头来,迎上了他的目光。
他的话音刚落,我的鼻子就有些发酸,眼眶里渐渐升腾起一层水雾,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原来他没有骗我,他的心里始终都是有我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在给他制造麻烦,我甚至觉得自己不值得他这样对我。
靳鑫源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毫不犹豫地向亦寒挥了过去。亦寒没有防备,向旁边倒去。桌子上的碗筷都应声落地,都摔了个粉碎。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向亦寒扑了过去。当我看到他脸颊瞬间肿起来的时候,我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靳鑫源还要打他,被萧然拦了下来。婆婆也哭丧着脸,向他哀求着。这个老太婆在这个家里张扬跋扈了这么多年,在外人面前就像是一个软柿子,除了求饶以外什么也不敢做。
如果她能拿出之前打我的狠劲儿来,我的心里或许还能稍微好受一些。
“你的老婆在哪儿!把她给我叫出来!老子还有话要问她!”靳鑫源用手指着亦寒的鼻尖,怒气冲冲地命令道。
我当时惊了一下,本能地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当隔着水雾看到他那双赤红的眼睛时,心尖子都颤抖了几下,说不害怕是假的。
我咬了咬嘴唇,慢慢攥紧了拳头。我低头看了一眼亦寒,他的目光始终都停留在他的身上,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咬了咬嘴唇,正要承认的时候,亦寒就开口了。
“我已经不爱我之前地老婆了,你叫她出来还有意义吗?我已经把她赶出去了,过几天就办离婚手续。”
他说话的声音没有一点儿起伏,就像是在说今天要吃什么饭似的。但是,这些稀松平常的话却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似的,向我的心狠狠砸了下来,瞬间将我的心碾压得血肉模糊。
眼泪却像是瀑布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我宁可相信他是为了保护我,才被迫说出这些违心的话的。
“赶出去了?哼!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玩儿我妹妹地话,小心老子打断你狗腿!”靳鑫源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用极其厌恶的神情说道,“我姑且就相信你一回。你先起来,我还有话对你说。”
说话间,他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就尽数收敛了回去。我暂时安心了一些,扶着亦寒的胳膊,想拉他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到了一旁。
“我们要谈家事,你们出去吧。”
他端起了男主人的架势,神情冷淡地向我说道。李婶儿听了以后,忙低着头出去了。我却久久回不过神儿来。
虽然我也承认了保姆这个角色设定。但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就有了这么深的隔阂了呢。
他瞪了我一眼,脸色看起来很难看。我强忍着泪水,一声不吭地低垂着头出去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停地告诉自己,他只是装得太像了,不想让我遇到一丁点儿危险。
我将房门关上了,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又鬼使神差地藏在了墙壁后面,屏住呼吸,仔细地偷听他们谈话的内容。
靳鑫源痛斥了亦寒一顿,逼问着他和萧然之间的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有他们交往的细节。当他说道萧然怀孕时,说话的分贝顿时提高了好几度,还能听到捶打的闷响,还夹杂着婆婆的惊呼声。
我靠着墙壁,抬头看着天花板,觉得浑身无力,身体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虽然我听不清楚亦寒说了些什么,但是从靳鑫源金的斥责的话语,我已经将事情了解得很清楚了。
原来他们在一年前就勾搭在一起了,当时亦寒出席了一个帮大学生圆梦的活动。他就是在那个活动上认识了萧然,而萧然就是他的帮助的对象。
从那以后,他们之间的往来越来越频繁。
由于我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都没有为亦寒生过一儿半女,婆婆就撺掇着亦寒借肚生子,亦寒没有答应,说是不想让我伤心。
直到半年前萧然的母亲生病住院,需要很大一笔医药费,亦寒知道以后就让她来我们家当保姆了。有一次,亦寒喝多了进错了房间。从那以后,他们就算是确定了关系。
再后来的事情,我也知道了,而且是以一个局内人的尴尬身份经历了这些事情。
我感觉眼睛酸涩得厉害,却一点儿泪也流不出来。原来只有我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从始至终我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亦寒也一次次地欺骗我,将我耍得团团转。我气极反笑,回头看了一眼餐厅,他们还在大声吵闹着。靳鑫源叫嚷着,亦寒骗萧然上了一些床,应该对她负责到底,更应该给她一笔精神损失费。
我冷笑了几声,扶着墙晃晃悠悠地向客厅走去。
我才是这段感情里最大的受害者吧,我感觉我的心被人硬生生地撕扯成了无数遍,却没有一点儿疼痛的感觉。他们刚才说的话在我的脑袋里不停地回旋着,余音缭绕,经久不散。
对于真正的精神受害者来说,那一沓沓钞票就像是废纸一样,根本就不能挽回什么。如果赔偿精神损失费有用的话, 我宁可将我的美发店卖出去,将钱都给萧然,让她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就当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心脏却跳得更快了,眼前也是一片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