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陌生男人更是慌乱,哆哆嗦嗦地忙了一会才下床找到自己的衣物。还没穿上时,我看到那个陌生男人最丑陋的地方了,还有这个女邻居拱来拱去的白白的腚……
从女邻居家回来,我想她绝对想不到是我周紫瑜在吓他们、坏他们好事,而是隔壁的那个故去二十几年的白血病女鬼又回来了。如果女邻居善于掩饰,老杨头八成给蒙在鼓里。
那么之前,所有人听到的鬼叫声或许也是似类于刚才的女邻居的“拍拍”声了。如此想来,过去的那个“鬼叫声”,会不会是阮丽江一手制造出来的呢?
许琴刚才欲言又止,还说她嘴太欠,不该在我这个姑娘家面前说这些。其实,许琴早在二十几年前就知道我家“鬼叫声”是怎么回事了。
阮丽江出轨在先,周茂才却装聋作哑,周茂才还是周茂才吗?
为掩盖真相,阮丽江借隔壁闹鬼和家里的“鬼叫声”,乱了所有人的视线。
阮丽江啊阮丽江,你怎么就出了轨?还生了我出来?那个男人真的就那么值得你出轨吗?可是阮丽江死了,我无法问她生前的那个男人是死是活了。
按鬼王的说法,阮丽江极可能是为了等到她爱的那个男人,与她双双过奈何桥投胎,她才买通孟婆,让她在黄泉路边给彼岸花锄草了。
我真想问问周茂才,是他无能看住阮丽江呢?还是阮丽江生性如此。如果阮丽江嫁给周茂才之前就有了某个相好的男人,那么周茂才未必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呀?
回到家里,周茂才正躺在床上看着电视连续剧,我找了个椅子坐下问他:“爸,我也长这么大了,要是鬼王找到我喜欢的人托身,我真嫁了哟!”
“嫁嘛!我说过不让你嫁人了吗?鬼王这门亲还是我给你订的呢?我呀!就希望鬼王能鬼眼通天,给你找到一个有钱人,这样的话,你不负鬼王,你又有你个人生活。多好呀这事!”
我往周茂才这边挪了一下椅子问:“那你能不能说说我妈嫁你之前,她给卖了多少次?”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妈都走了二十年有余了,上次你赎身,她得了三十个亿,我周茂才对得起她了,不管她是否给配了阴婚,都跟我没有关系了。”周茂才提醒我说,“你明天不是要起早床吗?快点去睡,别问这些。”
“我好奇而己。”我搬开椅子,放到一边,回我房间。
其实,我用不着问周茂才,我赎身的时候,何再清跟我说阮丽江给卖了三次,第一次替人家生了个儿子,第二次没有生养,第三次就是她被人贩子卖给周茂才了。
周茂才因为阮丽江身份特殊,他和阮丽江结婚时不敢登记,只摆了喜宴了事。
阮丽江虽是异国新娘,可她能讲高雷话,所以我猜想阮丽江第一次给卖的人家一定是高雷人,而且家境要稍好一些。这个人家姓林,阮丽江为我生下了的异父哥哥林小伟。我赎身时,阮丽江要我替她寻找这个哥哥,将他带到她坟头,给她磕头。
而阮丽江第二次被卖,是她自己逃婚自卖的呢?还是人贩子骗她而为?这个第二次买阮丽江的男人,周茂才会认识吗?周茂才认识却不肯说出真相的话,这个男人就不好寻找了。而这个男人极可能就是阮丽江念念不忘的男人。
第二天七点半,华阳市民政局于干事亲自开车过来接我,于干事大约二十八、九岁,还是个未婚青年,全名叫于全东,我从此叫他东哥。
上午十点,我们赶到六里镇,让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华阳市政府为了开发大岭山“六祖居士”居附近山区的旅游资源,不仅铺设了一条通往鬼王庙的临时通道,而且对附近山区做了新的规划。尽管只是一个设想,蓝图,我还是特别高兴。
到了鬼王庙,“何再清追思会”活动还没开始,我被招去参加华阳市旅游局、文化局和民政局联合召开的一个临时会议。在会上,主持会议的何副市长谈了市里的设想,“六祖居士”居和鬼王庙原建设不变,市里近期将牵头兴建“何药清、蔡优纪念馆”,这里将是华阳市的一个重要的名符其实的爱国教育基地。
市文化局征求我意见时,我先谈了何再清师傅的遗愿,希望市里将“六祖居士”居建成一个祈神消灾的道观,如果可行,再易名紫金山道观六祖居士分观,或者紫瑜分观。
与会的何副市长说我周紫瑜不就是“紫瑜”吗?就用“紫瑜分观”这个名号,但必须经过紫金山道观同意。我自告奋勇联系南京的紫金山道观,希望在半年内促成此事。
何再清追思会,自然是爱国主义教育这个主题,其间穿插了我以何再清继承人的身份对华阳市第三人民医院的捐赠活动。此外,还有我这个继承人向华阳市博物馆借让“鬼头刀”。
“鬼头刀”重现现场的那一刻,记者们都拍了照,其实,它是一把仿造的鬼头刀,也许只有我和于全东,还有他的领导知道真相。真正的鬼刀头我藏起来了。
何再清追思会结束,大家回六里镇吃午饭,我得以认识华阳市第三人民医院院长蔡琪琪女士,原来,她是前院长蔡冬季院长的义女,是蔡老院长的继承人。
同为继承人,我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而蔡琪琪已入不惑之年。她向我道歉,说上次我去医院寻问蔡冬季院长的旧事没有得到相应接待,是因为我的身份没有得到确认。她这次得知我和她一同上山,已经将蔡冬季院长的一只箱子带来了。
非常奇怪的是,这个有半个电脑主机箱大小的箱子并不上锁,仿佛一块原木,但是手摇一番之后,能感知其内里是有真空和藏物的,由于是前人的古物,蔡琪琪从来都不曾试图打开它,而是将它交给了我,让我想办法打开。
我一再推让,蔡琪琪说:“紫瑜同学,你是再清师傅的继承人,据说再清师傅走前,你在鬼王庙呆了一段时间,你都打不开的话,恐怕没有谁能打开它了。”
“呃,这个,我恐怕也得究竟究竟才行。”我手棒箱子一再用力摇了摇,我听到了一声叫,这叫声既象我的童身师姐红瑜的声音,又象是蓝瑜师姐的声音。
我怔了一会,心想它会是仪珠遗落的蓝瑜师姐的遗著吗?蓝瑜师姐圆寂在先,才将她的遗著交给了她的入室弟子仪珠。我再摇一次时,箱子仿佛空无一物,难道它是个空箱子?
当我翻翻来覆去再看它时,蔡琪琪先发现了箱子的变化,她惊叫道:“紫瑜同学,有字。”
“是哟!‘蓝瑜’,是我师姐的遗物。”我一时脱口而出,立时又呆住了,其实它是我的童身师姐蓝瑜的遗物,而非我现世周紫瑜的师姐的遗物。
蔡琪琪瞧瞧箱子,又瞧瞧我,一时大笑说:“这么多年,我怎么摇它,我都没看到有字的,你这么一摇,就摇出了两个字来,看来,我交对人了。”
“交对人了?是蔡冬季院长的遗言吗?”我惊问蔡琪琪。
“冬季院长她的遗言是这样的,她临走前说交对人了,必有发现。我想‘蓝瑜’两字就是她所说的发现,至于下一步,你得想办法,你肯定有办法的。”蔡琪琪不胜欣喜。
在场众人现场见证我的“发现”,他们都感到我的“发现”在于我的双手这一摸一摇,箱子的外观颜色就从浅蓝变成紫红了,“蓝瑜”两字就是这么给“突出”出来的。
“这个箱子我要带走。”我提出要求。
“这个箱子就是要交对人呀!就交给你了。”蔡琪琪一时如释负重。
“那我给你写个收条吧!”我让人找来纸笔,给蔡琪琪写了收条。
正在另一桌吃饭的何副市长得知此事,带着市文化局和旅游局领导过来了,他询问是否能打开?我说暂时还不行,也许要将它带去紫金山道观另请高人。
何副市长将此事拜托给了我,希望未来的“何药清、蔡优纪念馆”能再添纪念物。
当天下午,我和东哥重回鬼王庙参加由民间人士组织的何再清“斋事”会,这些民间人士大都来自于华阳市,也包括我的七叔公。做为继承人,我被安排坐于前座。
梵语聚起,木鱼声声,鼓角惊天,阴阳交汇之间,我的童身轻飘飘的。
鬼王庙内,鬼王坐于最高位,右下是背我童身上山的一代药王何药清,他们俩都是杀气腾腾的威仪男子。左下是何六祖,一个清瘦的道童,面目和善,我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真容。而何药清的右下是何再清,何再清之下再无他身。
而周边坐着、站着的全是高雷及周边诸庙的王娘列圣,法坛教主,各坛及各家司命元王府君,门神户卫,甚至一些虚空过往,往来客神和威灵、小鬼。
他们之中,鬼王何旭东的影像是最为清晰的,其次是高雷及周边诸庙的王娘列圣,法坛教主,各坛及各家司命元王府君,再次是何药清、何六祖、何再清他们。
我不敢多看他们,只盯着鬼王,这时他嘴皮子轻动了几下,我立即就听到了他的说话声。
鬼王朗朗地说:“阿紫,尽早去紫金山吧!你的有缘人已经完成她的使命了,至于蔡怡珍的身世,你也许能从中找到答案。这个箱子,你中午时其实已经打开它了,就不要试图敲开了,那样的话,你师姐蓝瑜会灵魂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