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大学联赛总决赛又将隆重上演了。这一刻,华夏师生等得太久太久了。
去年,华夏队铩羽而归,令所有球迷痛心不已,也让华夏队黯然神伤。三天前,华夏队在半决赛中击溃青梨园大学队,再次会师全国总决赛。华夏队早已憋足了劲,要打败神话的华星队,以报去年失利之仇。可是,昨天大家看了华星队的参赛球手名单,才发现詹木王小海等几名去年的冠军选手已不在了,这不能不说是无尽的遗憾。
后来,大家从詹木写给周立的一封伊妹儿才知道,他们这五个“永不毕业的坏孩子”早已经光荣毕业了,他们的后继者是也是五个调皮的坏孩子,只不过年纪更轻脾气更暴躁。这时,大家才发现他们做了几个月的对敌战术估摸化为泡影了,唯一令大家颇感安慰的是此次赛程仍在华夏大学举行。
作为华夏队灵魂人物的周立,昨晚却睡了个好觉,而且做了个好梦。他是最后一个到达球场的比赛球员,也是看上去神情最为放松自然的一个球员。
他从球员入口通道穿过的时候,就听见肖锋摩拳擦掌高声道:“华夏队已做了三年老二,难道就真的要被当成千年老二不成,今天我们一定要打破这个魔咒……”
接下来几句,他就听不清了,因为到场师生已声如海浪般呼喊起他的名字。他隔着篮球场,隐约见得华星的那帮坏孩子抬起头,用不怀好意地黑眸子死死盯着他。那些坏孩子看上去强壮无比,钢铁般的肌肉仿佛要捅破他们身上的黄色运动服。
这时,班级所有人都涌上来,把他包在中间,有的拍着他的脊背,有的戳着的手臂,拉拉他的那几缕红褐头发。“泡妞高手”李应用力往他胸膛上打了一拳,责怪道:“你这只臭虫,总是喜欢拖拖拉拉,害得大家提心吊胆,以为你又出了什么状况,你自己看看视频中心的时间吧。”
那红色大字的时间不停闪烁着,一秒一秒倒计着,很快就跳到十秒、九秒……
周立笑道:“无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打败这群坏小子更是心急不得。”
这时,LED屏幕上的时间停止跳动了。主持台中央的主持人笔直而立,用慷慨激昂的声音高喊道:“比赛开始,请参赛队员依次入场。让我们呼喊这些伟大的名字吧!华星队:霍普、柴新、葛亮、尤钥、荷泽;华夏队:周立、范伟、肖锋、陈雨、谢河。能够亲眼目睹这场超级对决,真是太幸运啦,喔耶!喔耶!”
华星队那几个坏孩子不规规矩矩步入篮球场,有的像体操选手连翻几个跟头,有的像跳远选手凌空飞翔,有的像赛跑选手围着篮球场飞跑半圈。他们的动作形象无疑是精彩优美的,但得到的是嘘声一片。因为他们站的地方是篮球场,华夏大学的篮球场,因而不能得到那种狂热球迷的尖叫呼喊。虽然有一个女生低声叹道:“他们的面孔多么英俊,身体多么健美,笑容多么诡诈啊!”
与此相反,华夏五虎的入场则显得平平无奇,他们相互手挽着肩膀,唱着别人根本听不懂的歌谣,像检阅兵一样踏着整齐的步伐,然而整个会场因此轰动了,呼喊声尖叫声仿佛要将屋顶掀掉,所有人只听得耳边嗡嗡直响。
华星队的坏孩子们仿佛早已司空见惯,那一张张核桃般坚硬的脸波澜不惊,挤出一丝无所谓的笑容。他们张着蒲扇般的大手,一一和周立五人互击,这显得他们彬彬有礼,一点也不像传闻中的坏坏模样。末了,霍普诡诈一笑道:“先礼而后宾,我要告诉你们,我们这五个坏孩子要比詹木更坏,虽然我们一直是他们的手下败将,嘻嘻!”周立笑道:“我听说坏孩子最忌讳的是他们的克星,今天我们就是你们的克星。”
这时,裁判飞身上场,将那颗磨得锃亮的篮球高高抛起,这一场有着重要象征意义的比赛开始了。
五个坏孩子确实骁勇无比,可是令人心怵的却不是这点,他们杀手锏就是用街头篮球的各种小动作伤人。飞腿,肩抵,肘撞等小动作,他们无不娴熟无比,而且他们能控制适当,不会被裁判吹上犯规。这个打法,让身体机能较弱的华夏队吃尽了苦头。尤其是谢河的情况最糟,他的手臂大腿早已淤青斑斑,一碰到对方的骨头就钻心的痛。
班长肖祥作为局外之人,在板凳处早已看出这吃亏点,他心如火焚,却也无可奈何,使不上劲。他手中的书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到地上,他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握住曹小雅的手。曹小雅不知是未曾注意,还是不反对这种亲密的举动,就任随他这样紧紧地握着。
李应的紧张丝毫不亚于肖祥,他在柴新一连投进两个三分球后,脸上的热汗都冒出来的,虽然现在才是初春,他侧过头对肖祥道:“班长大人,你有没有看出什么不对,那几个钢铁般的坏孩子好卑鄙啊!这哪里是打球,分明是打人加投球吗。”
肖祥沉默片刻道:“咱们想想,是不是改变硬碰硬的战术,从而以巧取胜呢。”
这时,上半场结束了,华星队以60:47的大比分领先。华夏队除了肖锋,都是伤痕累累,他们带着肿胀的腿、酸痛的手有些失意地走下场。甄美服务周到,马上递上几条热毛巾,还有几瓶富含维生素的矿泉水。
班长肖祥趁着队员喝水休息的空档,提出了富有建设性的设想:“华星队的优势在于身体比较强壮、爆发力比较强,而且擅长耍小动作。所以我们不如这样,中长距离的投篮尽管让他们投,而短距离投篮要坚决仿守住。毕竟,这群坏孩子在禁区内是很有杀伤力的,而中长距离的投篮则稍显薄弱。”
周立用热老巾捂着一处淤青,接道:“还有,彼之长处也是彼之短处。我们可以利用对方小动作特多这一点,引诱他们犯规。同时,我们还应该保持灵活多变的防守,防止被对方弄伤。”
这句话,再一次提醒了大家,也再一次提醒了甄美。她指着谢河的手臂道:“你们看谢河这双手,不是红斑就是青斑,这群坏家伙下手忒狠啦。我看下半场就让李应上吧,李应跑得比较快,准确说是逃得比较快。”
谢河苦涩地摇了摇头,作出一无奈状,因为他真的无法和那几个坏家伙缠斗下去了。
李应跃跃欲试道:“好哇!让我下场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街头篮球。”
他丝毫也没有说大话,他是街头篮球的高手,对于各种狠辣的小动作了如指掌,这也是他为何能在篮球界享有恶名的原因。这一点,那几个比詹木王小海更坏的坏孩子未必知道,因为李应已很久不再使用那令人讨厌的伎俩了。
霍普几人坐在他们的斜对面,正用诡异的眼神不时瞄着大家,他们似乎聊得特别开心火热,有种志在必得的骄傲神情。
下半场的比赛开始了,双方队员飞身上场,用黑漆漆的眼光互瞧一眼后,开始新一轮的角逐。第三节,华星队就开始全面哑火了,他们的小动作战术也不灵验了。尤钥的三分来了个三不沾,荷泽的三步上篮被吹了犯规,葛亮传了个不明所以的传球。与此相反,华夏队的状况渐入佳境。周立飞身扣了两个战斧般的大灌篮,李应缠住对方令荷泽犯规,范伟巧妙地从对手手中断球。几个回合间,两队的比分已快速接近。作为华星队的灵魂人物,霍普的脸色愈来愈凝重,脾气也来愈暴燥。这种态度,丝毫不能解决颓败之势,而且像传染病一样互相传染开来。几个队员之间也渐渐不合,原始的粗鲁野蛮爆发出来,压抑了他们的彬彬有礼风度。
第三节,在周立范伟之间的空中接力完美扣篮中落幕后,场上的比分发生巨幅逆转,华夏队以82:81的比分领先。
华星队的几个坏孩子下场的时候,居然差点儿打起来,幸好脾气温良的荷泽从中协调,才防止了比赛纠纷的闹剧上演。
短暂的休息后,最激烈的争夺战开始了。华星似乎不再搞内讧了,彼此间的配合再度默契。华夏队的高水准依旧延续,并且向着最佳发挥迈进。
这真是一场全国总决赛的巅峰之战啊,风云早已失色,不忍目睹其间的惨烈,山川为之震撼,承载这些巨人的跳跃。
周立后仰跳投,刚潇洒地射进一个两分球,霍普就飞身篮下,从容地还上一球;李应做了一个绝妙的小动作,踢了柴新一脚,并且投进一球,葛亮立刻还以颜色,用手肘顶了一下陈雨,并且打板进篮。于是,比分就出现这样一种奇怪的情况,两队始终交替着前进。
这时,许多观众都沉浸其中,忘记了最为关键的时间,有一个细心的观众高声喊道:“华夏队加油啊!离比赛结束只有53秒了!”
他的声音不高,在鸦雀无声、屏着呼吸的人群中却掀起轩然大波,大家心提得更紧了,眼睛也看得更直了。时间闪烁到四十妙时,李应忽然投了个不明所以的球,篮球打到板上,斜斜地飞出。霍普抓住这机会,飞身而起,拿下篮板球,然后迅速将球传给荷泽。荷泽运球跑动,脚下一顿,晃过肖锋,迅速出手。球进了,荷泽也笑了,华星队再次领先一分。
剩余的时间还有十秒,只有一次投篮的机会了。周立叫了一个暂停,几个人交谈几句,确定最后一投的安排和射手,最后大家一致决定:由周立完成最后一投。
裁判的哨声无情吹响了,容不得大家多做考虑。谢河再次替换李应上场,他是这最后一投的发球手。他拿着球,咧着嘴,深吸一口气,眼睛似乎不看任何人,可是球已传出去了。球传到的位置真是太妙了,它正好位于周立的手上方。周立飞身而起,像一尊战神,用战斧般的姿式,猛然暴扣。球进了,掉到地上不停地弹跳着。
所有观众都张大嘴巴,仿佛还未明白过来,良久方狂风暴雨般呼喊起来。华夏队终于胜了,终于摆脱千年老二的魔咒了。
这胜利,华夏队期盼太久了,大家欢呼的呐喊和喜悦的泪水一直持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