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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甜甜的婚礼

卡其利大教堂在夕阳金光映照下,闪烁着黄澄澄的光辉。这里,充满着宁静安祥的气息,那么温馨,那么烂漫。

这时,教堂里的弥撒已结束,祈祷的人们还不肯散去,三三两两聚集在门口的草地上,聆听着那舒缓激昂的《婚礼进行曲》。这歌曲,虽然只是预奏,却即将见证一对新人的浪漫婚礼。这对新人,就是甜甜老师和贝文,两个刚体验爱情的内敛青年。

甜甜老师已先到了,她在众学生簇拥下,众星拱月般莅临教堂。她是个扭捏的准新娘,有着传统女姓的腼腆。她微笑,露出四颗门牙,不好意思地拖着长裙,在众人的赞许中穿过教堂的甬道,和学生门坐在椅子上。她的妇德,无可置疑。可是讲台上那个谈笑风生,旁征博引,从容自如的模样,又不禁肃然起敬。教堂墙壁上的挂钟混沌地敲了五下,那声音有些沉闷,又有些响亮,教堂的所有人都清楚听得声响。一个白胡子、白眉毛的教士穿着黑色教服,佩带着大十字架,从右边的角门里神色庄重地走了出来。他朝甜甜老师看了一眼,然后在教台上坐下,拿起一本超大的经文,一声不吭地读着。

吴静朝门口的直道上瞧了一眼,不悦道:“这个贝文老师,做事太模糊。举行婚礼这么重大的事,也不早点到婚礼现场。害得我们甜甜老师在这里单等,多没情趣啊!”

吴静是这场婚礼甜甜老师的伴女,她想沾婚礼的喜气,尽快把自己推销出去。当然,李应是不会答应的,除非吴静嫁给他。

甜甜老师满不在乎,微笑道:“他肯定是准备服装耽搁了,或者路上给车堵住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古代的妇女讲究门面。”

甄美笑道:“话是不错,不过等下他如果说不出一个完美的理由,看我们这群学生怎么教训他。”

教士的眉头皱了一下,不知是大家的笑声干扰了他,还是他遇到书中一个特别难的字,不过,很快又恢复波澜不惊的神色。吴静对此浑然不觉,她开始讲笑话,讲婚礼上的一些趣闻。这笑话,把大家逗乐了,原本严肃紧张的气氛烟消云散。

这时,门口驶来一辆黑色轿车,并且按了几声喇叭。大家以为贝文他们到了,心情不禁紧张激动起来。甜甜老师绞着双手,低下头,似乎在抑制自己那颗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可是,车上走下一高大的妇女,她走进教堂,和教士低声交谈几句,然后一脸怏怏开车走了。

大家的期望落空,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心里也焦躁起来,不时瞧着墙上的挂钟。那挂钟滴答滴答敲响,一声一声沉重。它的指针绕过整点,又开始一秒秒出发。还有一分钟就五点半了,而离婚礼开始也只有这一分钟了。

就在大家翘首期盼的时刻,一辆干瘪挂着喜字鲜花的红色轿车徐徐开进教堂。这两干瘪轿车仿佛经历惊天骇浪,它的前部扭曲摺弯,车灯护车板已掉落,露出几个深深的凹洞。这辆车或许要成为最丑破的婚礼车了,不过车上几人倒平安无事。贝文周立李应几人从车上走下来,整理一下衣袖领带,然后矫健地步入教堂。

甜甜老师看到那辆干瘪的车,心里就咯噔一声。这时又看见贝文的额头上还淤青肿胀,不禁慌了神。她顾不上端庄大方,慌慌张张跑上前,焦急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

贝文泰然自若,笑道:“只不过遇上一点小事故,没事的。”

这时,门口的婚礼进行曲再一遍响起。这音乐,再一次提醒众人,婚礼应该开始了。

吴静道:“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婚礼要紧吧。”

她思维敏捷,腿脚麻利,跑出门口喊道:“所有的长辈们!朋友们!让我们一起进教堂见证这一对幸福的新人吧!”

门口的人们听到这句召唤,都开心地走进教堂。毕竟,见证一场婚礼,见证一段爱情,也是一件令人振奋的喜事。

教士终于合上书本,抬起头来,用那双睿智的浑浊眼睛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停留在甜甜贝文两人身上,用沧桑的语气道:“两位新人,请走过教堂甬道的红地毯,上前接受上帝的祝福!”

这一次,《婚礼进行曲》真的开始了。它的节奏,有一种甜蜜的气氛在教堂里飘荡。

吴静扶着甜甜老师的裙摆,李应替贝文老师拿着鲜花。四个人神色庄重,慢慢走过红地毯,在教台前停下。

神甫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宽大的衣袖里变出一本经书,朗朗念道:“万能的主啊!请赐我神的灵光,为人间带来爱的福音……”

他神色凝重地读着,读过那些深奥难懂的词句。半个小时后,他才停下来,藏起经文,方抬起头来,看向贝文道:“贝文先生!我在上帝和众亲友面前,请你们宣告你们愿意藉着基督的恩典结婚。你愿意接受甜甜小姐作为你的妻子,无论饥饿、贫苦、衰老,都愿与之共度一生吗?”

贝文深深看了甜甜老师一眼,朗声道:“我愿意!”

神甫点了点头,目视甜甜道:“甜甜小姐!你原意接受贝文先生作为你的丈夫,无论饥饿、贫苦、衰老,都愿与之共度一生吗?”

甜甜老师有点害羞道:“我愿意!”

神甫连连道:“好,很好!请双方交换戒指!”

贝文跪在地上,拿出20克拉的粉红钻石戒指,小心地把它戴在甜甜老师的无名指上。甜甜老师微笑着,很满意地看一下戒指,然后也拿出一枚戒指,戴在贝文手上。两人牵着手,对看许久,眼中似乎都迸出一股电流。

神甫手抚胡须,笑呵呵道:“好啊,好啊!婚礼礼成,恭喜恭喜!”

婚礼结束,贝文大胆地抱起甜甜老师,在众人的欢腾声中,坐上接待新娘的礼车。那礼车,是班长肖祥临时准备的。他是这次婚礼的导演兼制作人,在婚礼上忙得团团转。幸运的是,这场婚礼十分圆满成功,唯一的败笔就是那辆干瘪的婚礼车。现在,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他欣喜地看着所有人上车,意味深长犹有余韵地回头看着这座故老的教堂。

“喂,班长大人!那辆破车你处理了,我们先走了。”陈雨从开动的车窗里伸出头来,朝后喊道。

很快,所有的车奔向远处,消失成模糊的小黑点。

肖祥自言自语,抱怨道:“这群大坏蛋,就知道享受,遇到难事,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坐上那辆干瘪的小车,歪歪斜斜向前开去。

贝文的家在郊区,是一座洋式古朴建筑,庭院里有个漂亮的花园。这房子,是贝文的父亲迁到香港后,遗留下来的。此时,房子内外张灯结采,披红挂绿,一片喜气洋洋。

贝文牵着甜甜的手,在众学生好友的簇拥下,开开心心步入大厅。大厅里,贝文的女佣梅嫂已备好酒席,为这桩喜事庆贺。

贝文招待大家落座,并且到每桌与客人寒暄一番,这才携甜甜老师之手道:“大家好,今日是贝某的大喜之日,感谢大家莅临帮住。贝某一生漂泊,以天下为家,可是自从遇到贤伉俪甜甜后,才知道四海为家,不如有个温暖的避风港。感谢甜甜,是她让我焕发出青春的热情,是她让我感受到生命的意义和热度,是她让我体会了爱情的美好与甘甜。所以,我将一辈子携子之手,与彼同老。于此,我与甜甜留下大家最真挚的祝福,同时也以真挚的心灵感谢大家。让我们一起干杯吧!”

这番话,代表了贝文最深度的情感与谢意,像红红的火瞄温暖了大家的心。

所有的人都举杯,一饮而尽,用酒的热度来表达感情的深度。吴静喝醉了,喷着酒气道:“贝文老师,我有件事不明白,你为什么迟到,并且开着一辆形状貌似小丑的汽车到教堂呢?我说过要问清楚的。”

李应拉着她的衣袖,低声道:“事情都过去了,你提这干嘛?”

周立又喝下一杯酒,笑道:“这事我来回答!事情是这样的:贝文老师本来打算到珠宝店取完那颗‘粉红皇后’钻石,就立刻赶往婚礼现场。可是他无意中发现精品橱窗里有一对水晶公婆,那对水晶公婆吉祥喜气,他想把它买下来,并镌刻上‘百年好合’四个字,作为永久的记念,于是,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为了能够尽早出现在婚礼现场,陈雨把车加足了马力,中途撞上了一辆大货车。幸亏大家都没有受伤,接下来的情形你们都知道了。”

吴静喷着酒气道;“原来如此!这样大家就无话可说了。”

贝文笑道:“好啦!今晚甭多说话,尽管喝酒,一醉方休。”

显然,他喝醉了,大家也醉了。